當晚,琪就給老板下單了種植設備和種子,沒問老板地址,直接寄到的出租屋,修改了收件人的名字:同病相憐
和他同病相憐,只能靠小黃瓜治愈。
琪算了算,去年十月份是老板暗的第六年零八個月,到今天已經是第七年零四個月。
那個人結婚了還是心有所屬?
周末下午,雨和初琳來家里玩。
初琳讓人送來一架鋼琴,說家里琴多,閑置在那沒人彈,放在出租房里彈給小黃瓜聽。
琪笑:“這是對瓜彈琴呢。”
初琳靠在臺看窗外,“主要是方便我,我來這里玩不耽誤練琴。”喜歡這個幾平方的臺,狹仄的空間滿眼綠。
多了一架鋼琴,原本就擁的客廳再也放不下多余的東西。
雨撕開一袋薯片,窩在沙發里聽初琳彈琴。這是人生最風的一刻,鋼琴家單獨為彈奏。
“姐姐,能不能彈首流行曲子呀?”
“沒問題。”初琳問:“你想聽什麼?”
“算你狠。”
“……”
雨有電話進來,這首流行曲目被打岔過去。號碼很悉,是裴時霄母親書的手機號,前段時間聯系過,問買裴時霄出軌的視頻,直接拒絕。
雨換上鞋,到房子外面的走道上接聽。
“雨是嗎?”
雨一愣,不是書的聲音,有點像裴時霄母親的聲音。
不確定:“你是?”
“李槿,裴時霄的媽媽,我們見過。”
雨在堂姐和裴時霄的訂婚宴上見過裴夫人,一個有手段有魄力的強人。
“你之前拒絕給視頻,是不希你姐影響,你維護你姐我才沒強人所難,不然我想要的東西,肯定會想辦法拿到。”
隔著手機屏,雨都到了對方的強勢。
“現在你姐在朋友圈公開了分手原因,所有人都知道是我兒子出軌導致,所以你給我視頻,也不會對你姐有任何影響。不是買斷,不是為了我兒子的面子要銷毀視頻,我是教訓崔芃,我想你不會不支持我。”
說到雨心坎上了,只要不影響堂姐,誰教訓崔芃都會支持。
雨也爽快:“不需要給錢,我一會傳給你書。”
裴夫人不喜歡欠人,通話結束,吩咐書買個鉑金包送給雨,從此兩清。
最近忙著董事會換屆前的鋪路工作,這一仗必須得贏,錯失了這個機會,又得等。如果不是崔芃了的底線,實在沒閑功夫心兒子上的事。
雨發來視頻,下載后,裴夫人用書的手機親自回復:【謝。】
【客氣。】
收起手機,雨進屋。
初琳在彈琴,堂姐在接電話。
琪買的種植設備到了,快遞小哥就在樓下,問在不在家,給送上去。
“不用送,你稍等我幾分鐘。”琪放下手機匆匆換服,“你們玩,我把老板的快遞送過去,晚上想吃什麼,我順路帶回來。”
初琳:“雨寶說要下廚,你們蘇城的菜我都,你看著買吧。”
“姐,”雨反應過來:“你們老板還網購啊?”
“嗯。網上便宜。”老板的私事,琪沒多說。
初琳單手彈琴,說了句:“他網購是為了討人歡心。”
不是討人歡心,是他自己治愈自己。
不過琪沒解釋,誤會就誤會吧,老板療傷這事是私。
雨心好,滾到沙發里趴著,八卦:“討誰歡心?”
初琳打太極,“我也不知道。蒙的。不然他那麼有錢,還在乎滿三百減三十?”
雨被逗得哈哈大笑。
在悠揚的琴聲中,琪拿上車鑰匙下樓。
邊走邊給蔣盛和發消息:【蔣總,設備到了,您下午有空嗎?或者有人在就家就行,我把東西送過去。】
蔣盛和在老宅,回來看母親。
他回復:【你先過去。家里有人。】
和母親才聊到一半,他站起來準備回去。
“媽,我有事,您忙吧。”
梁甄不知道他是借故離開,還是真有事要理。自從兒子在蘇城說過那句,不希在跟琪之間選擇,就沒再問過關于琪的任何事。
也沒告訴丈夫。
但知道,這個事遲早瞞不住。
蔣盛和到了車上問琪:【多錢?】
琪給老板買的設備規格大,比的貴一倍,截圖發過去。
七百零幾塊,蔣盛和轉給八百塊:【還有去我家來回的油費。】
琪:“......”
收了下來。
上次去老板別墅是晚上,只瞅了一眼院子,今天一睹真容,哪里還需要黃瓜治愈,這個院子就能治愈任何心病。
柴阿姨在家,幫著把包裹抬下車。
“小,去客廳涼快,外面熱。”柴阿姨一如以前那麼熱。
琪婉拒,老板的私人住宅,還是不隨便進出的好,指指設備,“我趁今天有空,幫蔣總把黃瓜給種上。”
四看看,連角落里都打理得很致,選了一個不妨礙整觀的地方,將設備挪過去。
放在哪里種,等老板回來再定奪。
柴阿姨給送來一瓶冰水,太曬,琪站到泳池邊的遮傘下。
蔣盛和的車駛進院子,他下車窗,正好看過來。
“怎麼不進去?”
“馬上干活。”剛喝了一口冰水,琪擰上瓶蓋。
蔣盛和下車,“我看著你種。”
琪:“......”
可能這就是老板的思維方式,以為看著小黃瓜長大就能治愈。
“蔣總,您打算把設備放在哪?”
“就這里。”
決定放在哪就放在哪。
五點鐘,還很強烈,室外三十多度,即使戴著帽子,琪的臉也熱得發燙。
蔣盛和去車里拿了一把傘,是在蘇城給撐著擋雨的那把傘,退房時他付了錢,買下這把傘。
黑的長柄傘,沒什麼特別之,琪沒認出來。
琪半蹲在那里弄設備,蔣盛和在旁邊也半蹲下來,撐開傘,斜在自己上方,正好給擋住。
院子里沒有一點聲音,他們之間更安靜。
蔣盛和問:“這麼熱的天,苗長出來會不會被曬死?”
琪聞言轉頭,撞進他漆黑的眼底,回過頭假裝若無其事繼續弄設備,說:“我也不知道。”
又道:“我的黃瓜苗被凍死過。”
至于會不會被熱死,經驗,也沒查過。
蔣盛和:“沒事,讓阿姨多支幾把遮傘。”
不知道天熱的緣故,還是因為蔣盛和在邊,種完種子,汗流浹背,后背T恤。
太已經落下去,蔣盛和收起傘,“去洗手,再喝杯水。”
手上臟了,這回無法拒絕,琪隨老板進了別墅,柴阿姨在廚房,直接去廚房洗手。
廚房比出租屋還大,柴阿姨在料理臺準備晚飯,站在水池前,兩人隔著五六米遠。
洗過手一轉臉,蔣盛和拿了一條干凈巾給。
他在洗手間洗過手,手背上還有水珠。
琪潦草了手,打算把巾送回去。
蔣盛和手:“給我。”
他接過巾,順手去自己手背上的水。
琪的眼神無安放,那是用過的巾,他居然一點都不介意。
蔣盛和沒留吃晚飯,“喝杯水再走。今天辛苦你了。”
“沒事,我在家也閑著。”
匆忙喝了一杯水,琪告辭。
今天在餐廳見識到了別墅奢華的一隅,跟的生活完全兩個世界。
隨后的幾天,氣溫一天比一天高,琪告訴老板,要多澆水。
七月中,老板跟提了句,黃瓜苗長得不錯。
還好活了下來,一度擔心黃瓜苗被曬死。
自己種黃瓜時,寫過圖文形式的觀察日記。
琪把觀察日記整理好發給老板,以后應該沒什麼事,“蔣總,這些應該對您有幫助,我知道的都記錄在這上面了。”
蔣盛和把觀察日記保存下來,知道的心思,不想在工作之余跟他有過多集。
他代:“接下來幾周你要忙一些,小姜回去辦婚禮,他的工作暫時給你。”
“沒問題。”
琪嘆,時間這麼快。
又快要到生日。
去年這個時候,跟小姜的心一樣,也曾接近幸福。
有片刻的失神,被蔣盛和捕捉到,他不確定這一刻在想什麼,是想到再有兩個月就二十九歲,依然欠那麼多債,還是想到過去。
月底,小姜回老家辦婚禮,老板給了兩周婚假。
他專門從老家給總裁辦的同事寄來喜糖,每人一盒,裝滿從各地搜羅的特糖果,滿滿的年回憶。
一共八盒喜糖,有居書一盒,還有蔣盛和一盒。
小姜在群里說:【圖個喜慶,收到喜糖會好運連連。】
蔣盛和打開糖果盒,里面有一張手寫祝福卡。
【祝蔣總:心想事,早生貴子。】
蔣盛和發消息給小姜:【謝謝,祝福收到了。假期夠不夠?不夠再多休幾天。】
小姜絕不是拍馬屁,他是真的希老板夢想真。
【謝謝蔣總,兩周假期足夠,在家待久了我媽也看我不順眼。】
午休時間,總裁辦幾人拆糖吃,扔了幾顆給琪。
“助,”他們起哄,“什麼時候能吃到你的喜糖?”
“不說我差點忘了,我們助有男朋友。”然后跟琪說:“現在總裁辦就你一個沒結婚,我們聊孩子你都不上話。”
“下次聚餐帶上你家家屬。”
“必須得帶,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你男朋友長什麼樣。”
幾人一唱一和。
琪只能尬笑,默默吃糖。
蔣盛和端了幾杯咖啡過來,“誰喝?煮多了。”
“我來一杯,謝謝蔣總。”老板經常給他們端咖啡,現在他們已經慢慢習慣。
蔣盛和問:“剛才起哄什麼?”
“在聊助的男朋友,只在朋友圈看過背影。”他們明知故問:“蔣總,您見過助男朋友嗎?”還特意強調:“就是朋友圈油畫里那位。”
琪瞅一眼老板,不知道老板怎麼回答。
蔣盛和:“見過。”
他偏頭看,“什麼時候正式介紹給他們認識?”
琪:“......”
明知老板在幫著演戲,替解圍,但還是在那個瞬間了戲。
模棱兩可道:“等不忙,有機會的。”
蔣盛和附和:“嗯,最近要加班,等小姜回來再說。”
老板回了辦公室,從戲里回到現實。
從在蘇城撐傘那晚開始,每天跟老板相都像坐過山車,這一秒還在平地,下一秒忽然沖上云霄,再來個三百六十度空中旋轉。
心跳驟然失控。
等再次回到平地,需要花很久才能平復。
琪又剝了一顆糖,在電腦前放空片刻,點開3D打印的相關調研資料看。
從七月到九月,桌上的喜糖沒斷過,之前蔣月如那個工作團隊里也有一個同事結婚。
吃了同事和小姜的喜糖,又喝了簡杭和秦墨嶺的喜酒。
九月十四號中午,他們總裁辦每個人都會記住的日子。
工作群里,蔣盛和說:【今天中午食堂有涼拌黃瓜,我種的,請你們吃。】
公司其他人不知道這些黃瓜來自老板家,只有他們幾人清楚。
中午去食堂,琪排隊取了一份。
給老板種的黃瓜昨天大收,種在院子里比臺上長勢好,雨更充足,一共結了六十多。
沒問老板這幾個月里有沒有被治愈。
手機振,是鬧鈴。
下午兩點有高層會議,提醒準備資料。
今天的會議老板也參加,琪提前十分鐘過去。會議室里都在討論今天中午的涼拌黃瓜,他們有人看見蔣盛和的司機從后備箱拎了一大袋黃瓜送到后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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