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千里眼

雖然影像是上下左右完全顛倒,但過手上的紙筒，謝子安確是看到了隔了一整個院子的影壁后檐櫞頭滴水上福到眼前圖案上的蝙蝠和銅錢——比他想象的更大更清晰。

“你站這里能看清影壁上屋檐滴水上的蝙蝠嗎？”謝子安問謝尚。

心太過激,謝子安急需一個可信的人來給做確證。

謝尚聞言用力看了一看,搖頭：“這個有點遠。怕是得神手的目力才行！”

他小時候學過箭，這些年日常地做眼保健保護眼睛，讀書人里目力算是好的了！

但跟專職箭手卻是沒法比。

話說出口,謝尚心里忽地一,再看紙筒的眼睛就開始發，雀躍問道：“用這個就能看到？”

如此豈不是能將普通士兵迅速提升為有千里眼的神手？

那可真是有大用了！

自詡視力兩百的紅棗聞言也瞬間醒悟謝子安這麼激的緣故：公爹封伯爵就是因為馬掌,而這遠鏡在沒有雷達紅外無人機的抗戰年代可是偵查站崗的利——前世抗戰片里的每個軍,不管敵我,人人前都掛一個。

兩世都生在和平年代,而這世更是沒有電影、電視、手機等現代化宣傳手段,信息傳導特別閉塞,以致除了知道世間有武勛這個群外，日常就只在邸報上見過一星半點的軍隊、邊疆信息，于軍隊戰爭幾乎毫無印象。

謝尚即便在衙聽說過什麼,家來也從不跟提這些。

畢竟他是個文！

謝知道屋里聽見,跟著激地站起疾步出來問道：“真能看到？”

謝子安把遠鏡遞給謝知道：“爹,您來試試！”

如果他爹都能看到,那就更有說服力了！

謝知道沒猶豫地接過了遠鏡,他要親眼看看！

……

“啊？！”

在謝子安的協助下，謝知道很快便看到了影壁滴水上的蝙蝠紋不覺失聲道：“真看到了,還很大！”

特別大,比實際的大小還大！

“是哇！”

聞言謝子安舒展開眉眼笑了,和謝尚道：“這院還是太小了，我記得你花園里有個假山,還高，咱們到山頂去試試！”

站得高才能得遠！

瞭塔、烽火臺都建在山頂！

“對！”謝尚認同：“山頂最好！”

謝知道催促：“那咱們就趕去吧！”

眼見祖孫三人異口同聲，一副干大事、正事的模樣，呂氏云氏雖一頭霧水但都咽下邊問吃飯的話，趕送上裘。

紅棗也替謝尚披上貂裘，提醒道：“世子爺同爹和老伯爺去山頂看過，也就回來吧！”

“這謝恩折子早起遞上去了，宣召的旨意說不定立時就下來了。”

“老伯爺上了年歲，又是這樣的天，可不能不吃午飯，空著肚子進宮！”

“放心，”謝尚答應：“我心里有數！”

其實本沒數。

不是紅棗提醒，謝尚已然興得忘了還要等弘德帝宣召這個茬了！

謝子安一旁聽到，方醒悟到自己心急了，有失他一家之主的從容——蠻好等吃了飯再去花園，謝子安有點懊惱的想：這紙筒鏡又不會跑！

不過話已出口也只有繼續了！

只早些回來也就是了！謝子安告訴自己。

謝子安父子三人走后，云氏問紅棗：“尚兒媳婦，你知道伯爺去山頂是為看什麼？”

可不信是看風景！

不是男人沒這樣的趣，而是圣旨當頭，他不會不知道輕重！

而聽紅棗剛剛的話卻是明白的樣子。

聞言抱著繡球的呂氏目也轉向了紅棗。

也很好奇！

紅棗笑告道：“該是想確證這兩個放大鏡加一塊兒能看多遠吧！”

“這很重要？”云氏問出心底的疑。

紅棗籌謀了一下措辭后道：“可能是爹想看看這鏡子能否用在軍事，比如偵查敵，瞭塔哨上。”

這麼一講，云氏也懂了，立不住激道：“那豈不是和馬掌一樣了？”

馬掌給了家滿門的超一品伯爵爵位，而這紙筒鏡是不是還將讓家更上層樓？

如此就不怪男人噶激了，連進宮謝恩的事都激忘了！

云氏覺得紅棗解釋得特別合理。

聞言呂氏也明白了，極其欽佩地問紅棗：“尚兒媳婦，你都是怎麼想到的？”

明明一早晌們都在一起。是親眼看到這紙筒鏡是怎麼做出來的。

而就在剛男人們家來前，尚兒媳婦也只拿這紙筒鏡當個玩意，和們婆媳說說笑笑地隨意照著玩笑。

紅棗謙虛道：“這不是剛世子爺說神手嗎？孫子媳婦跟著就想到了百步穿楊的故事，進而想到了千里眼、千里馬、人才難得之類的老話，自然就想到了這紙筒鏡可讓一般士兵擁有能兵擁有能媲神手的目力。”

“原來是這樣！”呂氏不住笑贊道：“怪道人人都夸你聰慧，果然是見一知百！”

強太多！

也不怪能牢牢抓住謝尚的心，實在是太善解人意。

云氏深以為然，點頭笑道：“果然！剛尚兒這句話咱們也都聽到了，卻都沒你這些想頭！”

轉臉看到炕上強拉著喵喵尾放放大鏡下面照的謝，云氏可謂是越看越喜歡：說到底，尚兒媳婦想做這紙筒鏡原都是為了這大孫子。

大孫子真是有福氣，才剛這一點子大，父親、祖父就掙到了世爵。家常玩個放大鏡又招出他娘做這紙筒鏡的好事。

當然公公來得也好，不是他拿放大鏡看飯桌，兒給瞧見了，也沒這好事！

所以這屋子里的飯桌買得不是一般的好，當初尚兒的五千兩銀子沒白花，也不枉被史臺彈劾一回。

老話都說華天寶，有德者居之。

沒準當初尚兒能一氣買五套老撾紅酸枝就是今兒封爵的預兆？

對于兩年前，謝尚初京時謝尚照紅棗嫁妝的樣式一氣買五套老撾紅酸枝被史臺彈劾的事，云氏其實頗有意見。

直到今天紅棗做出遠鏡后云氏方算是放下心底芥！

……

呂氏、云氏在屋正說得熱鬧，不想謝知道、謝子安、謝尚這就回來了。

“這麼快？”紅棗詫異。

謝尚笑：“這些日子沒人上山，假山上的雪積了有尺厚。本無法下腳。現教人掃也犯不著。”

今兒夜里又將有雪。

“可不就回來了嗎？”

原來是大雪留人！

紅棗明白了，接過謝尚的皮裘給丫頭吩咐擺飯不提。

謝子安過臉后，一把抱起炕上舉著放大鏡和喵喵隔鏡對，大眼瞪大眼的謝輕快笑道：“爺爺家來這麼久，都還沒抱兒，現在補上！”

看到放大鏡下金的貓眼忽換黑的人眼，猝不及防的謝小窩了圓……

謝子安卻自顧笑得開懷，和謝尚道：“趁城里的鋪子還開門，倒是人多買些放大鏡家來！”

多做幾個實驗。

最好能把這倒著的景像生法子給正過來就好了！

當然正不過來也沒關系，重要的是發現——倒置的敵也是敵，無礙大局！

謝尚聞言點頭稱是。

放大鏡由明水晶磨制而，自家沒材料做不了，必得市買。待消息傳出后，自家必是要備些作禮送人。

謝尚顯榮，顯榮答應著人去辦不提。

“再還有這紙筒鏡名字不雅，得重新給取個好名字！”謝子安深思慮道。

如此獻給陛下才顯得正式，恭敬。

先馬掌他獻得就太過直白了！

悟到遠鏡的價值，謝子安立改了先前給信國公做見面禮的主意，準備獻給弘德帝。

畢竟他這個爵位最終還是弘德帝點的頭。

謝尚一聽取名，立刻提議：“千里眼，簡潔明了，耳能詳，一聽就知道是干什麼用的！”

謝知道贊：“不錯，這個名不止形象，而且上口，好名字！”

謝子安擱心里卜了一回“千里眼”這個名字的三才五行，確認為上上大吉的“土火木”，寓意境遇安固，名利方點頭道：“好，就千里眼！”

于是遠鏡在這世的名就這麼商量定了。

……

預備宮里召見，午飯所有人都沒有喝酒，故而一頓飯吃得很快。

飯后謝子安方問紅棗道：“尚兒媳婦，你能再做一個千里眼給我瞧瞧嗎？”

他得搞明白其中原理，面圣時陛下問詢才有回奏。

正好顯榮帶著人把放大鏡也買回來了，足買了近三百塊——幾乎包圓了半個城的貨。

謝子安開口，紅棗必是答應，不過謝卻是不干了——他困了，要紅棗抱著拍睡覺。

面對孫子抓住紅棗襟不放的小手和倔強的小眼神，即便強如謝子安也是束手手無策。

“尚兒媳婦，”謝子安無奈道：“你先帶兒回去睡覺。我這邊先人把這放大鏡分類出來，再把東西準備好。你來了立刻就能做！”

紅棗抱著兒子歉意道：“爹，要不我把照琴留在這兒，把能做的先都給做了，早晌給我打過下手，知道大概步驟！”

確切地說，現那個品百分之九十九就是照琴給做的——紅棗就給出了個大概樣。

謝子安聞言自是求之不得，照琴卻不免有些張——先一個千里眼是在主子的指導下完的，現主子不在，只一個人能做嗎？

還是在伯爺、老伯爺、世子的眼皮底下。

而家常，可是連跟伯爺、老伯爺當面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想到先名字登上邸報的張乙，照琴握拳給自己鼓勁：既然主子這樣看重，必是要好好表現，不給主子丟臉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