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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困渡》 第30章 第30章

 “聞宴祁的生日是明天,也就是8月29號。”翟緒說著,撓了撓頭,“可8月30號是他媽媽的祭日。”

 快到午休時間,翟緒跟同行的人打了個招呼后,干脆拉著蘇晚青去了悅金酒店旁邊的一家便利店,自己買了盒關東煮,給蘇晚青買了杯咖啡,邊吃邊聊。

 “上次趙薈西不是說過嘛,之前聞宴祁在國外上學的時候,每逢他生日這幾天都會飛回來。那趙薈西不知道這些,肯定以為他是回國和家里人慶生嘛,所以那天問出來那句話,說要給他過生日什麼的。”

 蘇晚青扶著吸管,無意識地攪了攪杯底,“所以他回來是......”

 “給他媽媽掃墓唄。”翟緒嘆息一聲,往里塞了個北極翅。

 “他媽媽是怎麼去世的?”

 翟緒看一眼,出紙巾,干凈才緩聲說道:“在家里開煤氣。”

 蘇晚青心頭一震,眉心擰起來,“自殺的?”

 “對啊。”翟緒長嘆一聲,“這事兒誰能想到,前一天聞宴祁過生日的時候,他媽媽還跟他一起去游樂場玩了,當時我和我媽也在,我們四個還拍了合照呢,不過后來阿姨出事以后,聞宴祁就把照片要過去燒掉了。”

 蘇晚青斂起目,喃喃自語:“怪不得......”

 幾次提起他的生日,聞宴祁的反應都冷冷清清。

 “你也別怪他,這擱誰都提不起那個興致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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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晚青握著杯子,心底有些匝匝的酸楚,“那他媽媽為什麼會想不開呢?”

 看聞宴祁如今的格,小時候應該也不是那種讓人心的孩子,他父親如何蘇晚青不知道,但也是極好相的人,想不到究竟是哪方面的打擊,會讓一個媽媽選擇以這樣極端的方式,離開自己的孩子。

 話題進行到這里,翟緒的臉上才多了幾分沉重。

 他把目投向窗外,投向漉漉的路面,才沉聲開口:“他媽媽在去世的半年前,曾經歷過一場火災。你現在去舊報紙上找應該還能看到,16年前城東郊區一片聯排別墅半夜起火,燒了七八棟房子,其中一棟就是聞宴祁家。”

 “當時聞宴祁在放寒假,老太太把他接去了榮港,他爸爸也出差了,父子倆是逃過一劫......”翟緒說著,垂下眼睫,“可鄒阿姨全深度燒傷,即便后來沒有命之憂了,可面部畸形,終依靠輔助進食,四肢還有不同程度的殘疾,......”

 “鄒阿姨人很好的,我們那邊的孩子都特別喜歡,大概是因為一點兒都不像個長輩,小時候每次見到我,都要給我講個冷笑話,也不管我能不能聽得懂,自己就捂著肚子笑開了,可后來......”翟緒說著說著,開始難起來。

 “大概覺得死是唯一可以解的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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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的時候,蘇晚青給聞宴祁發了消息,問他今晚幾點回來。

 聞宴祁不知是沒看手機還是怎樣,隔了半小時才回答,說自己晚上有應酬。

 蘇晚青一個人回了家,但也不是孤零零一個人。

 之前聞宴祁傷的那一周,聞宴祁在邢姨那邊編了個謊,說他要出差一周,這一周蘇晚青會到朋友家去住,讓晚上不用過來做飯。

 今天是邢姨復工的第一天,可晚上那頓飯,蘇晚青是一個人吃的。

 邢姨看出來不好,又不停地看手機,大約是誤會和聞宴祁之間又生了什麼嫌隙,那一晚上看的眼神都帶著憐言又止的。

 蘇晚青實在提不起神演戲,吃完飯就上樓回了房間。

 洗完澡,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論如何都睡不著,無數次拿起手機又放下,無意義地頻繁刷新朋友圈。已經是深夜十一點,聞宴祁依舊沒回來。

 蘇晚青干脆放棄,走到書房,本想拿一本書回去打發時間,進去就瞧見了桌上有一本攤開的書。

 刺槐花的標簽依然致,在吊燈細碎的芒下泛著潤的澤,蘇晚青拿起來,仔細端詳了半分鐘,放回去的時候看到了一行字——

 “生存、死亡和,那一個是你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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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雨夜,當聞宴祁帶著一聲水汽回到家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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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生最不愿意過得兩個日子,一個是母親的祭日,另一個,就是自己的生日。

 在十一歲之前,這一天還是他一年中最期待的日子,直到母親去世,這一天變了折磨他數年的夢魘。

 因為那個生日,他開始懷疑一切到手的幸福,所有的快樂瞬間他都不敢放肆去,所有的真他都保留三分熱忱。

 不敢過于沉溺,是因為害怕第二天就會失去。

 聞宴祁習慣了沉靜,習慣了獨自面對,可那天回家,他換了鞋從玄關走進客廳,燈點亮,他眼前突現明的下一秒,他看見島臺上擺放著一碗面。

 簡簡單單的一碗,像是現的面,細都不均勻,也沒什麼配料,只有兩顆小青菜整整齊齊地碼在一側,聞宴祁低頭看了眼,一面條長得幾乎看不到盡頭似的。

 聞宴祁走到椅子上坐下,往二樓看了眼,收回視線的時候才注意到,面碗旁邊還擱著一本書,正是他昨晚看了一半的那本,英國作家克萊爾·麥克福爾的《擺渡人》。

 蘇晚青移過書簽的位置,他翻開了那頁,一目十行地看下去,最后停留在一句話上——

 “當靈魂休眠的時候,我敢肯定得到了平靜和安寧。”

 聞宴祁指尖頓了兩秒。

 蘇晚青有時像個達觀空寂的聰明人,有時又遲鈍笨拙,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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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確定這只是個巧合還是有意為之,思慮片刻,他坐島臺邊坐下,拿出手機給翟緒撥了個電話過去。

 翟緒已經睡,嗓音沙啞,帶著迷蒙的不耐煩:“都幾點了,干嘛啊......”

 聞宴祁垂眼看向書簽,淡聲開口:“你白天見過蘇晚青?”

 “見過。”翟緒隨口回,“中午在悅金酒店,在布置一個什麼發布會吧,我去......”

 他話還沒說完,聞宴祁就結束了那通電話。

 等了幾秒,手機屏幕的熄滅。

 聞宴祁拿起了筷子,斂息凝神,眼底有自己有不曾察覺的溫

 作者有話說:

 “生存、死亡和,那一個是你的選擇?”

 “當靈魂休眠的時候,我敢肯定得到了平靜和安寧。”

 兩句話都來自《擺渡人》

 手鏈已經畫出來發在微博上了,再強調一遍實比我畫得好看一萬倍!

 希不會破壞你們對它的各種好想象(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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