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嘉喝得醉醺醺的, 盯著他臉仔細看了一會兒,冷淡道:“我當是誰當眾搶人呢,原來是蕭大人。”
“微臣來接殿下, 怎麼能搶呢。”蕭容昶手探進去,在耳朵上輕聲道:“今兒怎麼到鎮上來了,風寒徹底好了?”
“蕭容昶, 你還來干什麼。”眼睛紅紅的, 執意將對方推開。
覺在說了這句話后,男人上氣息冷了下來,摟在腰上的手也有所松,沁嘉趁機從他上下來,坐到了靠窗的座位上,離得他遠遠的。
兩人之間氣氛冷了半刻,沁嘉聽他氣息有些, 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卻見他臉有些蒼白, 手捂著左邊肩膀, 一臉痛苦的樣子。
仔細看他今日穿的玄袍子, 肩膀一塊略深,沁嘉突然意識到什麼, 想過去仔細看看他那里到底怎麼了。
誰知晚上喝得有些多,剛站起就一陣頭暈,若不是他手扶了一把, 怕就要摔下去了。
沁嘉定了定心神,坐到他邊,就要了他外袍一探究竟。
蕭容昶沉沉吸了口氣,氣息有些虛弱道:“殿下, 這是在做什麼。”
玄外袍下,是白衫沁出痕。
沁嘉只覺眼前一陣陣發黑,攥著他外袍的手用力握,語調微微發:“是誰傷了你。”
隨即想到什麼,眼里含著幾分譏誚,冷冷說道:“福王那個老東西……竟然沖著你去,哼,他以為自己能贏得了。”
蕭容昶將外袍拉起,見額上青筋暴起,頓了下,說道:“臣若是死了,北鎮司和錦衛必是繼續效忠殿下,九門兵馬司也已經暗地里由林家接手……”
“別說了。”沁嘉忽然有些心煩意,不想聽他說這些。
之前確與嶺南王達協議,待斗垮福王,他們兩方就平分岐山,但從徐騁意發回的消息看,最近嶺南的幾次行,都極為晦,恐怕就是為了把禍水引向蕭容昶。
心里突然有個大膽的揣測,這會不會是藍夙的意思。
“夙王栽的你……”忍不住將心中懷疑說了出來。
蕭容昶抬眼看,竟是滿的煞氣,語調冷淡道:“一天沒見,殿下心里就想著旁人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計較這個。”沁嘉護短,最看不得邊人欺負,想到他的傷,只覺得心里一陣陣難。
不在天子陣營后,倒是更利于參與藩王之間相互傾軋爭斗了,不過就是比拼誰的兵力更強橫,手段更損,福王和翰王必會拼盡全力反擊,像條瘋狗似的咬人。
同時,自己連同邊親近的人,都會為眾矢之的。
“燕王殿下送了個人兒,到臣的養父母家中。”蕭容昶淡淡說道,從腰間掏出一枚令牌,上面赫然用篆書寫著個‘李’字。
“只不過,此早被福王收買,今日伺機行刺,為了讓老東西安心,臣便生了那一刀。”見面上出幾分異,不知在胡思想些什麼,蕭容昶不由蹙眉,忍著心中不快道:“福王此番作為,倒不見得是想要臣的命,他如今正替陛下做事,奉命挑撥臣與燕王之間的關系罷了,臣這一刀,也是為安陛下的心。”
沁嘉怔怔道:“早前燕王奉旨誅殺徐騁意,就是福王從中協助的,幾位皇叔中屬他最狡猾,如今皇帝對燕王棄如敝帚,也是自以為得了福王與翰王支持,真是天真……”
“陛下此舉,倒是讓臣能更順理章對燕王發難,待臣回京,就該有所行了。”
說罷,他便仰面靠在馬車壁上,靜靜的閉目養神。
對方半天沒回應,睜開眼,往旁邊瞧了瞧,不由得愣住。
怎麼竟然在哭,兩只兔兒眼紅紅的,垂掛著兩行清淚,小臉蒼白得像是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蕭容昶擰眉,探過去問:“殿下哭什麼?”
見垂著頭不說話,只是不住垂淚,都有些發白了,他語調更急切了些,湊近去問道:“可是臣說錯了什麼,惹殿下生氣了?”
沁嘉還是不說話,抬手了把淚,形容有些狼狽。
下一刻,臉上淚痕已被對方一點點悉心吻去。
他從臉一直親到脖頸,吃掉那些咸咸的味道,幾個月沒人,他抓著的手按在那,低啞著嗓子道:“殿下哭得這麼可憐,臣如何克制得住。”
馬車平穩的駛在山路上,外面一片冰天雪地,子的子卻是溫熱,像是甜甜的糖,他輕輕一推,就把人按在了榻上。
“別,你上不是還有傷。”沁嘉不驚呼出聲,對方像是一座大山沉沉來,眼中洶涌著獨占,如山雨來,氣勢凌人。
比起曾經牙齒打架的生疏,現今的他儼然已個風月老手,手掌順著腰往下,探了進去:“殿下之前說要分開,可是真心的?”
第二次被問到這個問題,沁嘉腦子里卻是一片混,抓著他胳膊小聲嘟囔:“別,別在這里……”
馬車很寬敞,但兩人躺在一起還是有些,蕭容昶側將圈在懷里,又多加了一手指,沉聲道:“不想在這里,那要在哪里。”
這句話,似曾相識,只不過說的人已經換了個位置。
“嗯……”沁嘉抓他的袖子,閉上眼睛,睫無助的悸著。
他親了親的眼睛,眼底已是一片猩紅,“殿下,回答臣的問題。”
“蕭容昶,我……恨死你了。”沁嘉意志力都被磨沒了,渾化一灘水,與他合在一起,雙臂不自攀上他的脖頸。
覺到脖子上滴落溫熱的,蕭容昶心中納罕,怎麼還在哭呢,他已經很賣力了,難道是不舒服。
可是這反應,不應該啊——
最怕還是因為,昨晚吵架的事。
領都被哭了,蕭容昶有些挫敗,將手了出來,輕輕拍著的后背,聲安著:”不哭,乖啊,微臣都聽殿下的。”
“臣就是殿下養的面首,日日盼著被召幸,將來年老衰,殿下給臣個住養老便是,要那名分干什麼。”
沁嘉漸漸找回幾分力氣,圈在他脖子上的手收:“蕭容昶,本宮今天還有點想你,就先不分開了。”
“嗯……”他眼中染了幾分笑意,手指在眼前晃了晃,帶著些亮晶晶的東西:“知道,瞧臣這一手的…… ”
簡直沒眼看,輕輕吸了吸鼻子,用力在他臉上下去,見那張俊臉被到變形,才算舒坦了,“年老衰,虧你說得出口。”
“是啊,臣年紀大了,比不得今日殿下去的竹雅居那幾個小倌兒好,不過殿下怎麼還把臣認小倌兒了呢。”蕭容昶一面回憶著,眼中出幾分恍悟,著的耳朵,“不是說要包了臣麼,殿下打算怎麼包啊,我們去泡溫泉好不好,就在那兒,一炮泯恩仇。”
這人浪起來就沒邊兒,沁嘉自認臉皮已經夠厚,在他面前竟也相形見絀。
心中那難勁兒散去,終于忍不住笑起來,指了指他下頂起來的地方,“蕭大人才中了福王的人計,上還帶著傷呢,本宮就不寵幸你了,自個兒想法兒解決吧。”
蕭容昶冷笑了聲,曠了好幾個月了,哪里容這般得寸進尺。
又在馬車上廝磨了近一個時辰,才抵達山莊,兩人都已經衫不整,蕭容昶了把腰上,催促車夫:“直接去溫泉。”
沁嘉被他隔著服頂著難,不自覺哼了兩聲:“困了,想睡覺。”
“乖一些,殿下先去泡個澡,上才舒坦。”馬車停了,他抱了人下車,疾步往溫泉池走去。
~
紫宸殿里,慶元帝坐在珠簾后面的榻上,聽探子回報從江查來的報。
“蕭大人邊,還真有人?”
“是,蕭大人邊帶著暗衛,屬下等近不了,只趁著遇刺的功夫,瞧見在他老宅里還有個子。”
“是誰,可有畫像。”慶元帝心中有個猜疑對象,張得雙手握拳。
會是皇姐嗎,他探過去,接過探子遞過來的畫像,展開一看。
“這是——”他面變了變,畫中人眉眼十分悉,他曾經在寢殿見過一面。
這人赫然是,曾經伴在太皇太后邊的嚴沅。
“從何見得,他們二人是一對。”皇帝心下幾分愕然,又仔細看了眼畫像,確認是嚴沅無疑。
“一直住在蕭大人養父母家中,大人傷當晚,兩人還宿在同一間房中。”
皇帝似乎松了口氣,揮了揮手,有些疲憊的靠在榻上。
之前送過多個人給他,都被拒之門外。
如今不僅福王的人記奏了效,讓蕭首輔誤以為燕王要殺他,還意外得知他納了個嚴家子。
嚴家,可真會鉆營啊……
難怪當初他要保住嚴家,然后又一直與嚴陵過從甚,竟是還有這層關系。
不過,只要不是皇姐,他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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