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藥,沒過幾天就不行了。
睡著的時候比醒著的多,在天徹底冷下來時,死在了病床上,上隻蓋著一床邦邦的被子,整個人已經不人樣了。
溫故知為劉氏掉了兩滴眼淚,風娘假惺惺拉著溫故知勸了兩句,未免引起關注,溫故知隻是用草席將一裹,隨便埋了一個地方,準備等他東山再起之日,將劉氏遷走。
大月與大貞之間,重兵把守,想要平安過去,並不容易。
溫故知花了幾天時間,在地圖上找出了一條近道來,隻不過要穿過山上,山上兇險陡峭,也是不容易。
還是風娘看了眼,拉著溫故知的手說:“大人,雖說艱險,可也並非是不可行。”
溫故知抿了抿,溫潤的眼眸掃過風娘,“我如今什麽都沒有了,還被通緝,你為何還願意跟著我?”
風娘出小兒的姿態,紅著臉說:“風娘心悅大人,不論大人跌泥塵還是攀上雲端,妾都願意隨著大人。”
溫故知抿笑了下,“風娘,你放心,今後我榮華富貴,我必保你一生無憂。”
風娘出欣喜的神,可垂下眼時,手指甲卻快要恨得嵌手心之中,溫故知對說過的花言巧語多了去,可哪次不高興了,不是對拳打腳踢?
甚至在上次發現與裴宜笑合夥買了莊子,還被利用了之後,都起了殺心。
不可能再相信溫故知,隻能夠靠自己。
決定好了路線之後,溫故知就與風娘一同啟程了,去大月的山路上,陡峭得很,不過好在這個時節天氣冷,山上的蛇蟲鼠蟻不多,不算可怕。
在山中行了多日後,冬天的第一場雪悄然到來,山上下起了大雪,往那兒一站,整個人都要凍了冰塊。
溫故知子不住了,發了高熱。
風娘隻好尋了一個山,將溫故知安置在其中,地上墊著幹枝枯葉,讓溫故知躺在上麵,旁生上火,山裏就暖融融的。
火花劈裏啪啦輕響,風娘湊過去探了探溫故知的額頭,小聲喊了一聲:“大人。”
溫故知睫了下,睜開眼眸,看到風娘安下心來,又迷迷糊糊說:“我定會對你好的,定然會的。”
風娘梗了梗,看向麵發白可依舊俊朗的溫故知,想到了第一次遇到溫故知的時候,他還是寒門子弟,到皇城趕考,他是一眾學子之中,學識最好的。
風娘唱過他寫的詞,也曾同別的子一樣,瞧過他。
後來他到杏花樓來,風娘才終於有了機會接到他。想,自己那時候,許是對他有幾分喜歡的,隻是後來,他娶了裴宜笑,當了,對溫故知更多的是利用。
甚至到了如今,竟然厭惡痛恨起他來了。
風娘垂眸想了想,將溫故知的手拉開,細語說道:“大人,若是讓你在權勢與風娘之間選一個,你當如何?”
溫故知燒的糊塗了,朦朧說著:“權……權……”
火愈發大了,風娘深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一腳將火堆踢開,徑直往外走。
山迷蒙,大雪下著,紛紛落在風娘的肩上腳邊。
用木將厚厚的積雪拂開,挖出一個小,做完這一切,才堅定地折返回回山之中,溫故知發熱更高了點,已經昏睡過去。
這也正合風娘的意,走過去,一點一點拖著溫故知往外走,他很重,幾乎每走兩步,風娘都要歇一歇。
等把溫故知拖到挖的邊,已經累得氣籲籲。
冷漠地看了眼溫故知,他還蹙著眉頭,不知是在夢裏夢到了什麽不快的事。風娘懶得去想,將溫故知推了一把,將他推小之中,了口氣說:“蠢男人。”
將雪又重新鏟了回去,紛紛蓋在溫故知的上,埋得十分實。
風娘又回到山,把溫故知從皇城帶出來的金銀細都背在上,數量很多,背著也很重,這麽一點東西,足夠吃喝一輩子了。
也算是溫故知死前替做了一件好事,也不枉伺候他老娘那麽久。
背著包袱,從山中出去,路過活埋溫故知的地方時,又停了下,蓮步一移,還是毫無留地離開了。
背影,形嫋娜,慢慢消失在大雪覆蓋的山林之中。
後的大雪又下了一層,底下埋著的荒骨,又多添了一。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有個惡毒的死法,想了想,還是算了吧,我還是善良點:)
明天應該能親!作者說能就能!
第52章親(1)
皇城之中,剛經過一場大變,朝中勢力重新洗牌,天子子不適,依舊是由太子監國,太子將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裴宜笑在侯府中不再出門,掰著手指頭數日子,春去冬來,又是一年凜冬,下著大雪,地上也鋪了厚厚一層雪。
這個凜冬過去,就是與蕭重的婚期了。
可蕭重的消息一直沒有傳回來,也不知,他在那兒究竟如何了,§
思琦道:“哈哈,這仗能這麽快打完,還都得仰仗將軍呢。”
自從思琦去了軍中,大家夥都知道蕭重與裴宜笑的婚期在三月初六,要是仗打得長一點,就要錯過了。
於是軍中士氣大漲,全都以“要幫將軍親”為目的,和蠻夷拚命呢!
他們將軍都二十五了!整天和一些糙老爺們兒在一起,好不容易有了未婚妻子,大家夥都不得他親呢。
蕭重看了眼思琦,歎了口氣,冷淡的點了下頭,一路上車馬勞頓,蕭重下令原地休息片刻再繼續前行。
他喂了馬兒之後,就抱著一個包袱一個人坐到河邊,他洗了一把臉,才將包袱裏的東西拿了出來。
那是從皇城離開之時,裴宜笑親手做的送給他的鞋,他沒舍得穿,一直放著。
他糙的手指過鞋麵,抿了抿,他果真,好想。一想到時,心裏好像被什麽東西一點點啃食一樣,明明難,可怎麽樣都治不好。
方必從一旁過來,遞給蕭重一個水囊,“將軍,喝水。”他垂眸,看到蕭重抱著的新鞋,知道蕭重這又是在想念裴大小姐了。
方必順勢坐下,還是不解,“將軍,你說這喜歡,究竟是什麽樣的?你當真就這麽喜歡裴大小姐?裴大小姐也喜歡你?”
蕭重冷冷睨了方必一眼,很是不滿方必竟然懷疑他與裴宜笑之間的。
可看在方必孤家寡人,還被思琦厭棄的可憐份兒上,還是屈尊降貴回答道:“我與裴小姐,水到渠,自然而然兩相悅。”
方必皺了皺眉,回頭看了眼正在和士兵閑聊,笑得放肆的,自從來了軍營後,簡直是放飛天,糙得比男人還要過分。
方必歎了口氣,“我還是不懂什麽是喜歡。”
“我也不懂。”蕭重說,手指搭在鞋麵上,“可我就是喜歡裴小姐,想要娶為妻。”
他不懂喜歡,隻懂怎麽喜歡裴小姐。
他想起了與第一次相擁,第一次牽手,第一次親額頭,第一次吻的的。
種種種種,都讓蕭重喜歡。
他抿了抿,心裏麵更加不暢快了,抱著鞋躲遠了點,免得方必影響到他思念裴宜笑。
三月初五,距離婚期隻有一日。
而去皇城的路,還剩下八百多裏,長途漫漫,是真的趕不上了。
夜已經深了,路過驛站,蕭重才讓人安頓休息下來,他將人安頓好之後,還是執意要連夜往皇城趕一趕,就算趕不上,他也想要試一試。
驛站的燈籠被風吹得微微飄,他把馬兒喂飽之後,就打算要出發。
剛出驛站,就看到夜之中,有幾盞燈籠微弱的火在搖,蕭重頓了頓,這大半夜的,竟然還有人在行路?
蕭重隻有些疑,可很快就不管了,他忙著趕路。
他正要上馬,搖曳著燈籠的馬車已經走近了,車軲轆過地麵,發出碾過的聲音,蕭重愣了下,看到燭映著的馬車上,掛著慶安侯府的牌子。
蕭重心中猛的一跳,馬車上有個子突然出聲,驚喜往馬車中喊了一聲:“小姐!是蕭將軍!”
蕭重背脊都僵了,是…繁星。那馬車中的,就是裴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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