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孟家莊王管事匆匆回京稟報老國公,大姑居然瞞過下人悄悄出莊子后門與黃程見面。
離莊子不到一里的小河里停了一條帶篷的小船,兩人見面的地方就是小船里。
正好王管事媳婦從鎮上買東西回來,遠遠看見那個人像大姑,男人像前大姑爺黃程。
王大娘跑回莊子去見孟月,丫頭說大姑子不好在歇息。王大娘強行闖進臥房,才發現床上本沒人,被子里是枕頭。
老國公氣的一拍桌子,“見過幾次?”
王管事的腰躬得更低,“老奴該死,老奴不知。”
這是孟月的丑事,老國公氣得要吐也不好意思告訴別人,只悄悄跟下衙回來的孟辭墨說了。
孟辭墨也氣得夠嗆,次日親自去孟家莊,審問了服侍的下人。孟月邊的幾個下人沒有不妥,是莊子里一個做飯婆子被收買,給孟月送了信。
孟辭墨讓人打了婆子五十板子。活過來賣了,死了拉倒。
算上這次,孟月和黃程共見面三次。
孟月說兩人只說了小半個時辰的話,孟辭墨不信。就黃程的德,好不容易見著孟月,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
孟辭墨沉臉道,“祖父讓你回府居住。”
孟月木然的眸子立即變得堅毅,搖頭道,“我不回。我的名聲不好,回去招人笑話。”
孟辭墨看看孟月,雖已年近三十,依舊貌如初,艷人,也依舊不讓人省心。
他說道,“大姐想想,你自己都認為自己名聲不好,黃程怎麼還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你?”
孟月臉紅了,垂下眼皮說道,“他說,他一直是心悅我的。之前那樣對我,是他娘不喜我。他娘已經死了一年多,讓我再等他一年半,他滿了孝期,我的那件事也漸漸平息,他再重新把我娶回家。”
“湖涂!”孟辭墨怒道,“若黃程真的心悅你,怎麼會由著晉寧郡主把你往死里整?他不僅不幫忙,還不停地納妾,庶子庶生了一大群。他又把主意打到你上,不是心悅你,而是黃家之前是英王一黨,已經被圣上厭棄,我們孟家得圣上看重……”
黃家最最看重的是,曲德妃得皇上寵,平王最有希為儲君。
這話不能明明白白說給孟月聽。
孟月眼淚涌了上來。何償不知道黃程對的也就那樣,但現在最好的出路就是回黃家。
自己有強的娘家,宮里寵妃是嫡嫡親的姨母,晉寧又死了。黃程還承諾,那幾個狐貍看不順眼就打發去莊子……
回去,誰也不敢招惹。
黃程有才,黃家有底蘊,再有娘家的幫助,將來黃程至侍郎都有可能。
祖父和弟弟給找的人家,不是沒有基的寒士,就是鄙的武夫。相較這樣的人,寧可選擇才貌雙全又家勢好的黃程。
孟月用帕子了眼淚說道,“弟弟,你真為了姐好,就遂和姐的意吧。這世上,又有幾個像你這樣一心一意對妻子的男人呢?看看咱們爹,你們管得那樣,還不是要出去……”
“腥”字沒好意思說出來。
孟辭墨怒其不爭,已經不想跟孟月講道理,講也講不通。他搖頭道,“我和祖父好不容易把你從泥潭里拉出來,就不會再把你丟進去,你絕了那個想法。”
他吩咐丫頭收拾東西,強行把哭泣著的孟月架上馬車。
老實人干大事。孟辭墨怕孟月鬧出更不堪的事,只有把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傍晚回到國公府,孟月的轎子直接去院,孟辭墨去外書房跟老國公說了這事。
老國公氣道,“我就是把打死,也不會再讓去黃家。唉,江山易改,本難移,再怎麼教都教不好。”
孟月的事還有老太太和江意惜知道。
老太太也氣孟月不爭氣,覺得比大兒子還不省心。
老太太以孟月不好為由,足一年。
家里其他人雖然知道的不,也猜出了個大概。這幾年,特別是晉寧死后,黃家不停地跟孟家府示好,孟家都不搭理他們。
黃馨跟孟月談了兩刻多鐘后,來到浮生居。
沒有說同母親說了什麼,只是抱著江意惜輕輕啜泣。
江意惜著的頭,聲說道,“你母親的事長輩們會管,你不要想太多。你還小,開開心心過活就是了……”
黃馨哽咽著“嗯”了一聲。
不能說母親不對,也不能說父親不對。但知道,和母親不能回再那個家。
半個月后,林嬤嬤來找江意惜。
的眼睛都哭紅了。
吳嬤嬤見有話要說,帶著丫頭退了下去。
林嬤嬤跪下說道,“大,救救我家大姑吧。”
江意惜問,“大姐又做了什麼事?”
孟月天天被關在院子里,還能闖禍?
林嬤嬤抖了抖,悄聲道,“大姑姑的月信推遲了半個月,又伴有嘔吐,嗜睡,怕是懷孕了。”
孟月也嚇著了。
若懷孕被傳出去,不說完了,孝期致人懷孕的黃程也完了。
孟月知道,此事只有孟辭墨和江意惜能幫。
江意惜也是驚了一跳。“你回去看好大姑,我會同大爺商量此事。”
怕把老爺子氣著,沒敢跟他說。
晚飯后,同孟辭墨回到浮生居,才同孟辭墨說了這件事。
孟辭墨氣惱不已,卻也不能不管那個長姐。
說道,“總要確認是否真的懷孕。你去給把把脈。”
二人一起去了孟月的院子。
孟月被足,不能出來,一般人也不能進去。但做為孟月的至親,黃馨和孟辭墨夫婦還是能去看的。
院子里死一般沉靜。
走進上房,林嬤嬤迎上來說道,“大姑一天沒吃飯了。”
孟辭墨點點頭,坐在廳屋圈椅上。
江意惜隨林嬤嬤穿過側屋進了臥房。
燭如豆,屋里線很暗,青羅帳把床遮擋得嚴嚴實實。
林嬤嬤對著羅帳說道,“大姑,大來看你了。大爺也來了,在廳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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