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姑娘離開湖山城后,路上好友說:“這就是你說過的蘇表哥?他跟宋寒叢長得真的好像,之前我就聽說過江湖上有些謠言,我是不信的啦!不過我好奇為什麼兩個人長得這麼像,你喜歡一個卻不喜歡另一個,直到今天見到真人我才明白,蘇掌門真的比宋寒叢強多了。”
“說他做什麼。”陸曼厭惡地皺眉。
“他好像沒有跟進來。”好友觀察左右,有意讓陸曼解氣,說,“也是,當年寒劍山莊出的丑,到今天偶爾還有人提呢,他跟蘇掌門長得像,一個是一事無手無縛之力的大爺,一個是一派掌門,本沒得比嘛,他肯定也是于進湖山城,怕被人拿來跟你蘇表哥做比較。”
陸曼搖頭:“他就是被慣壞了,我遠著他也就是了。”
好友有些后悔提了宋寒叢,于是趕換了話題:“你蘇表哥好溫和,我哥哥都不會這麼溫跟我說話,做事又周到,對我們關懷備至,臨出發前還給我們送了好些藥和食,又叮囑咱們的護衛要細心保護我們,我哥在我出門前也只是隨意擺擺手,說‘快走快走’,對比之下你表哥真的太好了!”
“是啊,你別看蘇表哥只比我大兩歲,有時候我覺得他比我大二十歲,像我爹。”陸曼笑著說。
“曼曼,他是真的關心你,有這麼一個表哥也是人生幸事。”
“你不用擔心,我知道我們不可能,他看著我的眼神跟我哥一樣,他拿我當妹妹。”陸曼有些悵然,但立刻又笑了,“所以我從未跟他說過我喜歡他,不過現在這樣也很好啊,我覺得自己過得很幸福。”
好友從馬上探的頭,陸曼哈哈大笑:“你在做什麼,好麻。”
“好你個陸曼曼,我偶爾才這樣溫一次,你竟然不領,看我收拾你。”好友驅策下的馬去撞陸曼的馬,兩人常這樣玩鬧,陸曼反應很快,腳下輕踢馬腹,馬兒加速往前跑。
“追不上哈哈哈。”
兩人的護衛跟而上。
出城時,陸曼見到悉的人影,臉上的笑意淡下來,裝作沒看見,策馬出城。
“公子,陸姑娘出城了。”
車廂里,歪躺著的宋寒叢立刻坐直了,掀開簾子往外看,卻只能看見陸曼鵝黃的背影。
“跟上去。”
“公子,屬下接到莊主的傳令,說讓屬下護送您前往秦雅山參加此次武林大會。”
宋寒叢的臉唰地沉下來:“你們是聽我的還是聽我爹的。”
“公子,莊主說了——”
宋寒叢打了說話人一掌:“滾!”甩開簾子從車廂出來,爬上被護衛牽著的自己的白馬,狠狠甩鞭子策馬飛奔,往陸曼走的方向追去。
“公子!”
幾天后,距離秦雅山不遠的一座城,晉派的弟子們進城了。因著蘇掌門不好,主蘇秋雨很是擔心,遇到城池就提出多歇息一陣,這份孝心蘇掌門無法推拒,只好接。
他們一行人歇息在某客棧,蘇掌門正在調息,忽然聽見外面有嘈雜聲,皺眉讓伺候的弟子出去詢問。不一會兒蘇秋雨進來了,愧疚地低頭:“師父,我做錯事惹得三師兄生氣,三師兄出門去了。”
蘇掌門嘆氣:“他總是這般暴躁,都多大個人了,你也別跟他計較,小時候他總是帶你一起玩,有好吃的也總惦記著你。”
蘇秋雨忙道:“師父放心,我知道三師兄對我好,對了師父,三師兄獨自出去邊沒帶人,要不要派人出去找?”
“別管他!要是明早他不回來,我們就自行出發。”蘇掌門覺得三兒子不懂事,出門在外怎麼這般沒有分寸,一點不合心意就出走,這已經是路上第三回了,每每搞得底下的弟子們找他找得飛狗跳。這一次他還就不管了!三十歲的人還這樣浮躁,真是氣煞他也!
“師父,最近到都很,方才在樓下時,還一個游俠說有一個結伴而行的朋友失蹤了,我怕三師兄遇到危險。”蘇秋雨小聲道。
“說話大聲點,抬起下起膛!”蘇掌門恨鐵不鋼地教訓小弟子,“你要有做主的氣質,唉!你們一個個都不讓我省心!”
蘇秋雨出憨憨的笑容:“知道了師父,我在外頭很有主的派頭的,您就放心吧!師父,那三師兄——”
“別管他,這麼大個人了能有什麼危險。”
不過之后蘇秋雨還是派人去找三師兄。他知道三師兄的心結,三師兄其實也想做主的,不過三師兄不想管理晉派,要的只是借著晉派的名頭做生意。三師兄做生意,可著實沒什麼生意頭腦,做一行虧一行,還常被人騙。這一次三師兄跟他爭吵,就是想拿晉派的帖子,好去和某個商隊合做漠北的香料生意。蘇秋雨打聽過,那個商隊不太靠譜,便不太樂意給三師兄帖子——從他做了主之后,除了師父,就只有他能夠以晉派的名義寫帖子了,帖子上會蓋上主印,代表的是晉派,這中帖子如何能輕易給出去呢?可惜三師兄卻覺得是他故意刁難,方才在樓下時三師兄見他再次拒絕,就生氣了……
唉,要不然還是給三師兄吧,等三師兄再被騙一回,興許就能明白他的苦心了。
結果蘇掌門的三兒子就這樣失蹤,找也找不到了。蘇掌門倒不覺得兒子出意外,畢竟知子莫若父,這個三兒子最用離家出走的手段了,每次不如他意就要用這一招,有一年為了逃避不滿意的婚事,足足離家三年呢。
“別管他了,我們走吧!”蘇掌門想著得給三兒子一個教訓才是,大手一揮,晉派的弟子在他的帶領下全走了。
其他趕路的門派,或多或都有類似的事發生,丟的都是年輕弟子,只是弟子們都有本領在,師門都算比較放心,這年頭誰還把弟子拴在腰帶上帶著呀?弟子也許是迷路了/遇上急事了/去辦事了等等,到時候再到秦雅山匯合就是了。
等到了秦雅山,蘇掌門派弟子去附近打聽,看小兒子到了沒有。
沒有,三兒子好像還沒到。
后來武林大會召開,不知道怎麼談論到弟子失蹤的話題,各門派一對,竟然大部分門派都有弟子失蹤。有些沒有將弟子不在跟前當回事的人猛然驚醒,趕去找,結果毫無音訊,竟然也失蹤了!
統計上來的名單有兩百來人,這已經不是個小數目了。
況盟主沉著臉掃視在場的門派掌門人:“大家合作多年都知知底,我相信弟子的失蹤是武林盟之外的人干的,我聽我們凈水閣一個老人說,上一回武林弟子如此大規模失蹤,還是五十多年前蓮教橫行時。至于蓮教,之前已然確定被盡數殲滅,今日一看,似乎還有網之魚,這事保不齊就是他們干的。諸位!還請冷靜,事還不到最壞的地步,即便不是蓮教,也是有人渾水魚,趁著武林大會眾門派齊聚熱鬧混的時候對弟子們下手!此舉不能姑息,武林大會不能停止,還得繼續辦,諸位可以各抒己見,看看接下來該怎麼將弟子找回來……”
在座其他人神各異,互相打量,心中各有想法,還有人暗想:十盟里凈水閣、碧云閣和普陀山都沒有人失蹤,真的跟他們沒關系嗎?
蘇掌門心沉悶沒有說話,他在擔心兒子,聽到蓮教三個字時抬起頭。他想起上回在湖山派聽蘇魚說的話,當時他只覺得荒唐,如今想來,竟是蘇魚預驚人不?他很是后悔!哪怕當時覺得蘇魚說的話很荒謬,他也該小心一點才對,小心無大錯,兒子也許就不會失蹤了!
被蘇掌門惦記的瑞和這一晚被驚醒了。
一行黑人如鬼魅般出現在湖山派高高的圍墻外。領頭之人擺手,率先飛上圍墻,其他人立刻跟上。
遠遠看來時,湖山派的走廊上掛著燈籠,有些房舍里還亮著燭火,可從圍墻上跳下來那一刻,好像所有亮都消失了。
夜半三更,睡夢中的瑞和覺到絕殺陣被了,飛上屋頂,知到靜是在西邊。他對絕殺陣有信心,那陣一旦啟除了他無人能出,無能能進。唯恐困住了自家人,他先飛過去查看,確定進絕殺陣的是一群黑人,他勾冷笑著看了一會兒才離開。
這絕殺陣有三重,第一次是虛無,先打破侵者的心房,讓其不安,第二層是噩夢,勾出侵者記憶深最恐懼的東西,第三層是幻覺,哪怕打碎噩夢,這一層也將讓侵者無法擺。層層嵌套,周而復始,陣之人必死無疑。
站在黑暗之中,領頭人覺得不安,于是站在原地沒,又出聲示意手下暫時不要輕舉妄。手下沒有回答,不對!怎麼連手下的呼吸聲也沒聽見?他們都不在嗎?
領頭人心中一凜,間發出代表詢問信號的鳥鳴聲。
沒有回應。
重重無盡的黑暗好像要將他淹沒,他的心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