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派掌門本不想低頭,江湖上本來就是以實力為尊,湖山派沒了,他們丹派將其管著怎麼了?湖山派的其他地盤不也被其他勢力瓜分了?他們只搶到最近的湖山城已經很虧了。
但實力為尊這個詞落在丹派與晉派之間,勢弱一方就變丹派了,而且他打聽過,蘇小掌門進城時邊有弟子服上有晉派徽記,可見晉派是支持蘇小掌門的。丹派可是小門派,經不起一個大門派的記恨,晉派在江湖上不算頂級名門,但對他們丹派來說已經是無法逾越的高山了。早些年,丹派掌門的兒子接到委托帶弟子護送某個富商,結果路上得罪了殘云幫的人,殘云幫扣住他兒子不說,還打人殺上門來,得丹派奉上厚禮重金道歉才算了結。后來他在武林大會上找盟主做主,盟主卻說江湖恩怨江湖消,既然恩怨已消,那就莫要再提了。從那時丹派掌門就知道,所謂武林門派聯盟,所謂最頂尖名門聯合起來的九盟,都不是什麼主持公道的地方,他們這些小門派實力弱,只能逆來順。晉派可比殘云幫還厲害些,丹派掌門小心謹慎慣了,不敢得罪晉派。
再有,蘇魚的本事也不弱,竟然在新英賽上奪得第一,他也不想過分得罪這樣一位武林后起之秀,這才如此干脆地松手。
“等著吧!他才幾歲,武功再厲害也管不了一座城!”
接下湖山城并不是意氣用事,丹派主歸還湖山城,瑞和要是不接氣勢就弱下去了,而且他也有信心管好這座城。湖山派現在沒有足夠的弟子巡城理事務,他就在湖山城城門口立一面鼓,派一個昆侖奴在那里守著別讓人敲。只要湖山城遇敵需要幫助,那就敲響那面鼓,湖山派駐地里的瑞和就能聽得見,前來支援。
湖山城城主知道自家被丹派推回給湖山派,心里其實很不高興。可丹派也說了,正好到新一年繳貢金的時候了,去年的保護丹派已經盡到責任,并沒有欠湖山城什麼。
城主也知道,這些門派老是斗來斗去,地盤朝夕間更替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丹派的本事一般般,但勉強夠保護湖山城,貢金也比往年湖山派收的低,這才與對方合作這三十多年。為了維系關系,他還送親生兒子拜師丹派呢。
這冷不丁將他們踢球一樣踢回給湖山派,他實在不樂意。說是湖山派,人數還不足二十人,連一家普通鏢局的人數都比不過,能干什麼事?
也是不湊巧,有一支馬賊追著一隊漠北來的商隊來到湖山城,漠北商隊帶來了大量漠北的珍貴香料,一克香料就價值千金,不怪馬賊咬不放,直接追進湖山城。商隊尋求湖山城庇護,許諾會拿出一半香料做報酬,馬賊兇狠嗜,從來都是劫財滅口雙管齊下,被馬賊追上必死無疑。
湖山城主派出守衛,又讓人敲響門口的大鼓給湖山派報信。
湖山城的守衛并不是紙老虎,但武功只能算三流,真正厲害的武學功法都在大門派之中,真正的高手不可能在一座小城做守衛。面對殘忍的馬賊守衛步步后退,本打不過。
“湖山派來人了嗎?!”城主收到前頭的消息,焦躁不安。“飛鴿傳書給丹派,請那邊——”
“城主!馬賊退了!”
一人飛奔進來,一臉欣喜:“馬賊死傷過半,剩下的策馬逃走了!”
“什麼?”湖山城城主不可置信,剛才報信不敵馬賊的守衛才剛出門,怎麼下一刻就說馬賊退了?
來人很激,手舞足蹈:“湖山派掌門很是厲害,從天而降!幾劍就將馬賊的首領斬下馬,以一敵十,將馬賊殺得七零八落!天啊城主大人屬下從未見過這樣厲害的功夫,您要是親眼瞧見一定也會驚嘆不已的!”
城主深吸一口氣:“備馬!我要去看看!”
城門一片紅,隨著幸存馬賊撤出,躲藏起來的民眾與商戶們紛紛探頭。
城主來時,見到的就是一地尸。左右看去,就見湖山派那年輕的掌門人正坐著劍,沒有別的湖山派弟子在場,那麼這滿地的人都是蘇掌門自己殺的?
似乎知道他到來,不遠的蘇掌門抬眼看過來,年輕的臉龐染著,眼神平和無害,卻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
殺了這麼多人,要是滿殺意就算了,最讓人覺得可怕的反倒是現在這種平靜神,讓人不由得聯想到“殺人如麻”或者殺人如切豆腐等詞語。
湖山城城主僵笑著上前詢問。
瑞和裝作看不出對方的戒備的恐懼,笑了笑:“城主請放心,馬賊主力已經盡數斬下馬,逃出去的不足為懼,若是他們還敢作惡,其他門派勢力不會放過他們。”
“那就好,那就太好了!”
“事已了,這里就勞煩城主派人收拾了。”瑞和站起來,收劍鞘。城主還要挽留,說要設宴請他,被瑞和婉拒了:“已經定好計劃要到下面的村子招小徒弟,不好推遲。”
城主忙笑著附和:“是得招小徒弟了,這樣湖山派才能人丁興旺嘛。”
“承您吉言了,我大概半個月就會回來,在此期間門派也會留下弟子駐守,若是有急事的話還請您敲鼓示警。”瑞和吹一聲口哨,在城門外吃草的黑馬噠噠跑進來,在他上撒地蹭。拍了拍馬脖子,他客氣地說:“秋收將過,到時候我再登門拜訪與您詳談明年貢金之事。”
“應該的!應該的!到時候我親自上門!”
“那就這樣說定了,告辭。”
城主目送瑞和翻上馬遠去,形消失在城門外,抬手了額角的汗。湖山派掌門上都是,靠近說話時鼻尖都是濃郁的腥味,偏偏那人面不改地坐在尸堆里劍,說話時更是彬彬有禮,笑容得宜,這種正常才顯得不正常吧!
城主捂著鼻子遠離,擺手讓人去收尸,聞風前來的商隊頭領過來連連謝,各種溢之詞不要錢地說出來,聽得城主頭都疼了。他不耐煩地說:“你們到底從哪里引來這些馬賊的?”
商隊頭領苦笑:“我們是在湖山派前頭五里外的山路上遇到這些馬賊的,他們不肯收過路費,上來就是砍,我們只好一路跑。沿路有小村子,我們也不是那種狠心人故意將馬賊引過去,想著湖山城最近,所以就往湖山城來求助了。”
“小和山?那里頂多有一些山匪,這些馬賊是從別過來的。”城主臉很難看,他琢磨著等湖山派掌門回來,還得跟對方商量剿馬賊之事。
商隊首領很有誠意,果真奉上一半香料作為報酬,安全起見也不往別去了,直接在當地銷售香料,換做一張張銀票收進懷里,趕著空貨車離開了湖山城。等瑞和帶著徒弟回來后,那些商隊早就離開了,城主將香料分了兩箱子給瑞和當謝禮,他沒有推辭接下了。
兩人商量明年的保護金,瑞和打開湖山派庫房,有價值的文本早就被收走了,倒是歷年來湖山派收取各貢金的賬冊還在。在三十多年前,湖山派最鼎盛之時可曾收取過城主府一年總收的九做保護金呢。瑞和沒有將保護金拉回到當年湖山派那時候的水平,那太夸張了,那就與丹派持平吧!
湖山城城主以湖山派弟子,巡城力度跟原先的丹派完全沒法比為由保護金,被瑞和拒絕了。沒錯,如今的湖山城跟以前沒法比,但怎麼說也不能比丹派收的保護金還要吧?落魄武林豪門,那也是豪門,瑞和得維持住湖山派牌子的格調。不是他面子,而是這個世界的江湖風氣就是這樣,今天退一步,湖山派的面子就撿不起來了。
瑞和以自己的武功做擔保,數量不夠質量來湊,是簽下了一年兩萬貢金的契約。
不過湖山城主也據理力爭,約定好契約一年一簽,可見是要觀考察湖山派的能力。若是接下來一年湖山派表現得太差,他就是告到武林盟去,也要中斷契約的。
半個月后,湖山城城主先送來二分之一的貢金一萬兩,瑞和很滿意,有了湖山派每年兩萬兩的貢金,加上晉派那邊的分紅每年最一萬兩,每年最有三萬兩現金進賬。再有千畝族田每年佃戶上來的租金,糧食也不用愁,這些財富養弟子綽綽有余。
房產是自家的,不用租賃,還有蘇掌門從產里分還給他的三間鋪子,之前在振派潭城購置的一間鋪子,加起來四間鋪子。固定資產帶來穩固收益,又是一重保障。
生活上不用煩惱,功法他也不缺,只瞧他能在新英賽上奪冠就知道,他自創的心法劍法質量皆優質上乘,他完全不需要去高價采購武功籍,當然了,再高價也買不到真正高級的武功籍就是了。
萬事俱備,現在連新弟子也收來了,瑞和高高興興地開始養小弟子,建設門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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