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蘇幺娘的話,瑞和心十分復雜。
他原以為蘇幺娘與宋宇治的往事是一出渣男出軌騙婚的戲碼,沒想到竟然是山野婚名門莊主,他對蘇幺娘更加敬仰,而困擾他的謎題也終于得到解答。上輩子宋宇治對蘇魚的絕,原來蘇魚不是他期待中出生的孩子,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恥辱的證據!
“本來這事我是要藏一輩子的,誰想到會有今日的局面呢?這幾年你不曾問我你生父的事,但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所猜測。那邊作不斷,今天還派來了刺客,我不知道是誰——我將我與你生父的往事告訴你,便是要提醒你,要殺你我的人,有可能是你生父,畢竟你的到來并不是他的本意,他肯定怨我恨我,視我為恥辱,對你應該也不會有多慈,不然的話五年前不會派人抓你回去給他妻子的兒子做替,也許五年后他不需要你做替了,就想要除掉你我這個污點。你別怪娘說得太狠心,娘是怕你對他抱有幻想,以后被他傷害!你不能將他視為父親,你要提防他,遠離他!”
蘇幺娘握住兒子的手,“娘還想告訴你的是,你是娘最大的寶貝,娘很你,你是娘向上天許愿得來的,娘從不后悔生下你養育你,你并不需要以你的出為恥,你是蘇家的孩子,寒劍山莊跟你無關!以后你是湖山派的傳人,不,即使湖山派沒有重建也沒關系,你就是蘇魚,不是誰的私生子,你的爹已經死了,娘這麼說你可明白?”
“娘放心,我知道我是誰,不會對他有幻想,更加不會被他傷害的。”
如果可以的話蘇幺娘不想說出真相,寧愿兒子以為自己父親拋棄妻子跑了,也好過知道父母結合的真相。可在淋淋的殺意面前,什麼恥也顧不得了,得讓兒子知道生父對他的態度,而不要抱著不必要的對父的幻想。
“小魚,你就一點也不吃驚嗎?”見兒子接良好,蘇幺娘心里反而沒底。
“娘我很吃驚啊,不過也許是因為對他從沒有過期待,所以并不覺得多難過。如果真是他要殺我,那以后我也要殺了他。娘,你也不要發愁了,從我們跟著十三舅舅到振派后,你就一直在發愁。”
蘇幺娘苦笑:“沒辦法,事一出接一出,到了今天,我也不知道來晉派是對是錯。我們就像水上的浮萍,不停隨波逐流。”
“等我們更強大,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我只要你平安長大。”
“娘,我一定能平安茁壯長大的。”
蘇幺娘最喜歡看兒子自信的模樣,讓很有養育孩子的就,此時也不例外。看兒子很有信心,也就呼出一口氣,附和兒子:“娘相信你。”
來晉派的日子還算不錯,蘇掌門對他們禮遇有加,晉派雖比不上振派強大,門派總舵面積也比振派總舵小了一多半,但也許是這里許多核心弟子都姓蘇,追溯起來與湖山派同屬一脈,蘇幺娘呆久了竟然有一種“家”的覺。
蘇掌門知道有心做生意,但如今敵人在暗,做生意不現實,與瑞和討論后提出讓蘇幺娘在門派里幫忙:“你和你義妹也可以一起來飯堂幫忙,我讓人開個灶臺給你們,隨你們做燒餅也好,做別的吃食也好,門派給你們發酬金,你們看?”
這也行,蘇幺娘不想給晉派添麻煩,只是這樣一來就委屈了六娘了。跟做姐妹,卻也連累。莊六娘忙道:“姐姐要是有這種想法,那才是讓我無地自容!托姐姐和小魚的福,我和小牛這幾年的日子都是在福,小魚對我們的恩,那是三生三世都還不清的。再說了我們是一家人啊,一家人就要同進同退,在外面做生意與在門派飯堂幫忙不都一樣麼,還能照看家里。”
于是們收拾一番,到飯堂幫忙了。做了幾天,兩人越做越得勁,蘇幺娘笑著跟瑞和說:“都是些跟你一樣大的小孩子呢,看他們吃我和六娘做的燒餅,我心里還高興的。”
那就好,瑞和與小牛在晉派也還適應的,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練武罷了。與蘇掌門的合作,都是蘇掌門在推進,平時瑞和也不管。
況盟主剛上任,著實事務繁忙。九大門派組九盟,以九盟為基礎凝聚了江湖上其他門派勢力,又構了武林盟,武林盟盟主一直以來都在九盟中選出,沒有任期,只要沒有出差錯就能一直任職下去。上一任盟主是普陀山的慧智大師,已經做了三十二年武林盟主,因病卸任后,在上任武林大會上況盟主打敗其他競爭對手,坐上盟主的位置。這個位置自然風,好也不了,但累也是真累,想要做一個讓其他人無從挑剔的盟主,他需要付出大量力。
振派那邊接連兩次送來關于蓮教死士的消息,他便是再忙也得出時間來料理了。他的確對湖山派還有舊怨,但這是他上任后理的第一個大事件,要是理不好的話該讓別人說他公私不分,德不配位了。
蘇掌門他們三家人接到回信,讓他們拿出財產清單送到武林盟,若是有增減,都得有依有據。武林盟保存著當年的湖山派產理的文書資料,屆時他會做好整理,再將人都請來武林盟,共同見證此事。
那麼龐大一份產,陳芳夫妻與張金賀手里拿著最值錢的部分,這些年下來鋪子生鋪子,錢再生錢,資產已經不知道翻了多倍。以當年的約定,他們只需要歸還原來的部分,增值的可自留,當做管理打理的報酬,除天災之外的減產則需要補足。陳芳心打理將這份財產,早些年還有做賬,二十多年過去,以為姐夫外甥早沒了,已經將那份財產當做自家的,如今賬目混,本拆不出來原先的面目了。
收到盟主的信函,的心就差得很。
再接到從逍遙谷傳回來的消息,說逍遙谷谷主傾力診治,小兒子的傷卻已回天乏。
知道況的妯娌看似好心地勸說“好在十二如今兒不缺,也不算斷了”,背地里不知道在怎麼笑話一家不蝕把米呢!
陳芳心不好,張金賀也差不多了。他如今陷門派的煩心事中,他選定的繼承人不住底下弟子,弟子中有一人文韜武略皆勝于繼承人,歲數又大五歲,在門派中已經掌握了不小的話語權。那個弟子表出要爭奪下任掌門之位的意圖后,門派就開始了。繼承人是他的親生子,因沒有絕對優勢制競爭者,他已經被人質疑假公濟私,將私置于將門派利益之前了。
這個當口,他還真的沒有心料理財產的事。可這事不管還不,他的況跟陳芳差不多,那些財產早就跟他的私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一時半會弄不清楚。
“陳芳胃口大得很,腦子卻不清楚。”張金賀跟兒子說,“既找到蘇氏母子了,若是沒把握拿住對方,那就干脆些除掉以絕后患后患,偏太過貪心,盯著我手里這份,最后飛蛋打。”張七長老回來后將洗塵宴那晚的鬧劇告訴了他,他借此告誡自己的兒子,“我自是會盡全力扶你坐上主之位,你也好歹將對張添的殺心收一收!再沒有那樣好的事,你贏了張添做主,還要殺了張添,別說二長老不會容你,凈水閣也容不得你這般殘害手足,你可懂我的苦心?”
張彥不耐煩:“爹,你已經說過兩次了,別再說了,我心煩。”
張金賀看著唯一的兒子,想著這個孩子還是需要磨煉,這子啊,就是行走江湖時讓人捅刀子還不自知的類型!愁啊愁,簡直愁斷腸,張金賀道:“湖山派產這事就給你來辦,你可能行?”
“您想怎麼辦?殺了蘇氏母子嗎?”
“你的殺心得收一收!”張金賀頭疼,“別不就說要殺人,我不是才跟你說蓮教余孽派出兩撥死士刺殺過他們嗎,兩回都失敗了,蘇千錄必定將他們守得更加嚴實,你要怎麼殺?去盤賬吧!我會把原賬本都給你,你將賬本理出來,到時候將‘賬本’上該有的東西還給湖山派。”
“麻煩!干脆殺了了事,爹,瞻前顧后是最愚蠢的,蓮教死士殺不死蘇氏母子,那是他們無能。要殺人,又不是只能大咧咧地手,多的是暗殺的手段。爹你若是信我,就讓我來負責,我保管他們死得悄無聲息,任誰查都是意外!”
張金賀想了想,最后同意了。
但張彥最后還是沒有功。防暗殺,瑞和經驗富,他不信任陳芳與張七長老分別留下他們母子邊的兩個弟子,在到晉派之后,就借蘇掌門的手將他們隔了開去。蘇掌門重新給他一批人手自保,總共六個人。這六個人被瑞和頻繁下暗示,絕對忠心耿耿,全都被他留給蘇幺娘了。瑞和對蘇幺娘與莊六娘和小牛做了一番培訓,別吃外面來歷不明的東西,口的只能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好的食,別孤到陌生僻靜的地方,不要跟陌生人說話……等等等。
張彥斗志昂揚,愣是沒找到機會,陳芳那邊也差不多。
蘇掌門得意地跟瑞和邀功:“這三個月來你們母子邊靜可不小,若不是我護著,你們早就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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