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莊城的消息告訴勇定將軍后，勇定將軍很是松了一口氣。

　“那混小子！還活著就好！”他對瑞和很激，而他能做的就是在戰事中竭盡全力，服從大都督的安排。說完了私事，他就與瑞和商量下一次進攻的詳細計劃。深草原作戰，對大燕軍來說風險更大，上一次戰況就有些焦灼了。

　“正好工匠做出了一樣新武。”瑞和笑著拿出一個盒子，打開給他看。

　看著匣子里的東西，勇定將軍疑地取出一顆來：“這是何？”

　“這是火藥彈，用硝石與硫磺等按照一定配方做的，威力極為兇猛，可以炸開石頭。”

　勇定將軍微驚：“還有這等神奇之？”

　見他半信半疑，瑞和帶他到后山里做實驗，將勇定將軍震驚得都合不上了。他急急追問瑞和這是何等神，瑞和搖頭：“方才我與你說過，這是用硝石等做的。至于硝石，是我的商隊從婆貞國那邊買來的，他們只當這是普通石頭，因而價格很是低廉。”

　“有了這火藥彈，西厥人更加不足為懼了！”

　在再一次數城總兵聯合會議中，瑞和也向他們展示了這款新武，進而博采眾長，制定了全新的攻擊計劃。

　青樾城總兵很樂觀：“順利的話我們能在上半年結束戰爭。”

　“一定可以的。”瑞和笑著說。

　在邊城用火藥大力推進戰爭進程時，燕京城中，莊城也終于有了收獲。莊嬪之死，他查了許久都沒有查到任何線索，他甚至還找過隨夫君外放的公主，可公主什麼都不知道。莊嬪在出事之前就將自己從娘家帶進宮里的侍送到公主邊，說是照顧懷孕的公主，助其安胎。那心腹宮人出自勇定將軍府，對莊城言無不盡，的確對莊嬪的死因毫不知。

　莊嬪的？娘娘明磊落，沒有。

　問起莊嬪與賢妃、二皇子妃的關系，這侍都說關系極好。

　“賢妃娘娘十分周到，見咱娘娘與二皇子妃好，也對娘娘十分和氣。”不然的話去年勇定將軍的親信回燕京城給莊嬪送信時，這宮也不會自信說出“沒人敢搜檢莊嬪娘娘的東西”這樣的話。

　這讓莊城心中越發肯定，姑姑的死有問題。

　“娘娘命苦，早幾年公主年叛逆，娘娘不知道流了多眼淚，現在公主親生子了，過得幸福滿，娘娘本該福了結果竟這就這麼去了……”心腹宮哭得很傷心。

　沒辦法，莊城只好回到燕京城再繼續查，然后用了表弟借他的人脈。正好十皇子的謠言滿天飛，他就走街串巷，在人海中將每一條線捋直，追溯源頭。最后，在瑞和的人手的幫助下，他挖出了關于十皇子和靜妃流言的源頭，那是二皇子出手的鐵證。

　這還不夠，他還找到了八皇子，與八皇子一起聯手去查去年徐嬪之事的真相。八皇子因徐嬪之事而失去所有差事，名聲到牽連，從炙手可熱的奪嫡人選變無人問津的落魄皇子，待遇從天到地，他如何能甘心？不用莊城找上來，他自己也在查。可惜的是完全查不到證據，徐嬪出事的時候宮里正是賢妃做主，想來有什麼證據也早就被消滅了。直到前幾天，有神人到客棧給莊城送了一個包裹，里面赫然是徐嬪被陷害與侍衛私通的證據！莊城將證據給了八皇子，八皇子如獲至寶。

　“這是哪里來的？”八皇子問莊城。

　莊城搖頭：“早起時有人放在我房門口的，我看過一次，似乎可信。”

　“這一定會是真的，我會去查的。”八皇子著上面麻麻的十幾個名字，這些宮侍的名字，全都沾上了他親娘的與淚，以及他支離破碎無法回轉的前程。他一定會查清楚的！

　從八皇子府離開后，莊城在漫步目的地閑逛著。

　是誰把如此蔽的深宮報送到他手中的？誰能有這樣的本事？

　那人既然能拿到徐嬪的報，為什麼不將莊嬪的報給他呢？明明他最需要的是為姑姑洗冤屈與污名……

　深宮之中，皇后再次翻出孫子的信來看，字字句句都要來回看上好幾遍。老姚悄悄出現，回稟：“已然將東西送到勇定將軍府的大爺手里，老奴親眼見他進了八皇子府。”

　“嗯。這也算是本宮對善兒的一份心意了。”看著信上某一段，孫子說跟勇定將軍府的爺們一起去吃烤全羊的經歷，仿佛也聞到了邊城特的烤全羊香氣。忽然問老姚：“你去邊城吃過烤全羊嗎？好吃嗎？”

　老姚愣了一下，回：“是，老奴吃過兩次，小公子忙于戰事，命一個機靈的小子帶老奴到逛逛，邊城當地風俗，過年都要殺羊炙烤，戰事沒有影響邊城老百姓的生活，他們跟往年一樣慶賀春節，路邊有許多烤全羊的攤子，味道都是極好的。”

　皇后就出向往的神：“甚好，果然大燕國土所及之都有各自的景致，之前是本宮對邊城抱有誤解，其實那里的風并不輸燕京城，別有一番獷之。”

　見主人高興，老姚也高興，娘娘好久沒有這麼歡喜過了。

　“其實燕京城也有酒樓賣烤全羊，要不老奴給娘娘買一些來？”

　皇后笑著搖頭：“不用了。”的視線落到信上，看過信，也就嘗過那種味道了。又想起徐嬪那件事，臉上的笑容收住：“本宮離宮多年，這后宮倒了腌臜地兒了，可惜了，莊嬪那邊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竟然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可見賢妃是越做越順手了。賢妃頭上頂著賢字，不知道夜里會不會做噩夢，夢見冤死的徐嬪和莊嬪來找算賬。”

　老姚沒敢說話。皇后也不需要他說話，自顧自地說著，眼神逐漸縹緲：“這些年我總在想，到底是哪個皇子害了太子，后來眼見著一個個皇子落敗，最后只剩下二皇子，我便想難道會是二皇子干的？可你看看他最近干的事，真真是一點分寸都沒有，他要是真的只有這種手段，我不敢相信太子是敗在他手里。”

　“娘娘，您認了十皇子，二皇子覺得有威脅，手對付十皇子再正常不過了。”老姚卻覺得二皇子的做法有效果的。如陛下與娘娘，想法自然要“顧全大局”，掛念著皇室的臉面，但那是坐在權力頂峰的人才該關心的事，二皇子這一招損卑劣，但實打實的有效果。他常到宮外打探消息，知道十皇子的名聲都不樣子了。

　不管什麼高招損招，管用的就是好招。

　要是現在陛下說要立十皇子為太子，不知道多老百姓心里會嘀咕呢。二皇子這些年營造的禮賢下士、寬和溫良的形象很是功，也做過不利于名聲的差事——如今想來，那些差事都是早年從其他皇子們手中撿來的，比如修建經世閣，這可是揚名的好差事，皇子們互不相讓都想搶，最后被皇帝給了二皇子，當時那些皇子們都松了一口氣，只覺得差事沒落到別的兄弟手中就好。若是那些皇子知道二皇子這些年是在扮豬吃老虎，想來一定會捶頓足，恨不得將二皇子掐死。

　皇后愣了愣，苦笑著：“還是你看得徹。我要擔憂什麼？那是皇帝該擔心的事！”

　開始的時候，皇帝當然惱怒，還把二兒子訓了一頓。，他皇帝年邁多疑，這兩年越發敬畏鬼神，雖知道外頭的傳言都二兒子故意散播，但他竟然還是有一些忌諱了。

　小十難道真的是如此不詳之人嗎？

　很好，二皇子的手段雖低劣了些，但還真的在皇帝心里留下了些許影子。

　十皇子看出皇帝看向他眼神中的些微變化，驚嚇得夜里睡不著覺。他對靜妃訴苦：“是父皇選了我，為何又要聽信那些莫須有的傳言，那很明顯就是二哥做的啊！”回頭咬著牙去泡冷水吹冷風，把自己折騰病了，在病中對皇帝訴說一番苦楚，還說“辜負了父皇的栽培”，讓皇帝再挑“好的弟弟”去培養，不要誤了國家大事。

　以苦計以退為進，適時打消了皇帝心中的疑慮。

　皇帝真的不年輕了，他已經沒有再多的時間來浪費。

　這個繼承人是他挑選的，也培養了要十年了，如何能輕易割舍？那點芥因此煙消云散。

　正好邊城送來一批河西草原的汗寶馬，總共六匹。皇帝的心好了不，覺得自己還是很英明神斷的，瞧瞧，指定的大都督多能干，這就把西厥的河西草原打下來了。西厥以牧草退化為由，這幾年一匹汗寶馬都沒有進貢。再見汗馬，皇帝十分滿意，西厥不給，那就大燕自己去取，可不更加暢快淋漓？連帶著這幾匹馬都讓皇帝看得更加順眼了。

　正巧小十委屈了，皇帝賜了一匹給十皇子，又賜了一匹給武安侯府，其余的馬也各有安排。

　衛振善之名隨著一次次捷報傳來，在燕京城中慢慢響亮。文武皆出的人，誰能不？他雖不在燕京，武安侯府卻又重經一次踏平門檻的熱鬧。誰都看得出武安侯府將要崛起了，客人絡繹不絕，老夫人年老，反而讓兒媳婦閉門謝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