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秀秀的一個小姑娘,看起來和正常小孩沒有什麼區別,可的眼瞳卻偏偏是白的。
看到這雙白眼瞳的一瞬間,陳牧覺得自己有點無奈。
他無奈的是這一雙白眼瞳的背後肯定有什麼故事,他不知道自己聽了故事以後,能不能得起心腸說不,所以他忍不住惡狠狠的瞪了胖子一眼:“……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胖子輕嘆一口氣,低了點聲音道:“天生就這樣,也不是完全看不見東西,眼睛其實可以應到,只是看什麼東西都只能看見個模糊的廓而已,唔,其實也和瞎子差不多。”
幸好,這故事不算悲傷。
陳牧連忙說:“兄弟,你妹妹看不見東西是可憐的,可我們這是做生意,又不是開福利院,怎麼能你來上班,還順帶把妹妹帶過來的?”
“我們就是在福利院長大的。”
“什麼呀,你剛纔不還說家裡沒人嗎,怎麼現在又變福利院了?”
“兄弟,我們已經從福利院出來了……”
胖子的臉有點悲傷,彷彿被“福利院”這個名詞徹底激活了講故事模式,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起了他和妹妹馬一麗的事。
“我和其實不是親兄妹,只是一起從福利院出來的孩子而已……”
“一麗在很小的時候,就因爲天生眼睛有問題,被棄在福利院門口……”
“我在福利院算是大孩子了,一麗小的時候,我常常幫著福利院阿姨照顧……你不知道,小時候可乖了……”
“我們倆一個又醜又胖,一個看不見東西,也沒人願意領養我們,所以就一直呆在福利院裡,關係跟親兄妹沒什麼差別……”
“後來年紀到了,我終於可以從福利院出來,不願意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裡頭,就努力到打工,申請把帶出來……”
……
陳牧靜靜的聽著,看看胖子,看看那邊的小孩,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
胖子說完故事,輕嘆了一口氣,對陳牧懇求道:“兄弟,只要你願意讓一麗也留下,我一定玩命給你乾的。”
稍微停頓一下,胖子又說:“而且,一麗也能幹活的,的家務活幹得可好了。”
陳牧沒吭聲,只是微微的擡了擡腦袋,只覺得今天風真大,沙子都吹進眼睛了。
胖子又說:“兄弟,我實在是沒辦法了,之前工作那家旅行社的老闆,因爲賭錢欠了一屁外債,直接把旅行社裡的錢一卷就跑了,我好幾個月的工資都沒拿到。而且,因爲我乾的是黑導遊……唉,出事後連追也沒辦法追,這不,我和一麗原本住的地方由於三個月沒錢,被房東趕了出來,真的已經山窮水盡……兄弟,你就當幫我一個忙吧,我一定會記你一輩子的好的。”
“唉……那……”
陳牧無奈的嘆了口氣,覺得自己還是心不夠狠啊:“好吧,不過我這裡條件有限,只有一個房間。”
“沒問題,老闆,謝謝。”
胖子忍不住笑了。
那張臉笑起來變得更大更寬,晃眼的。
陳牧不爽的瞪了他一眼,又說:“這樣一來,底薪要減啊……唔,正常一千,試用期五百。”
“沒問題!”
胖子一口答應,轉頭立即招手對小姑娘說:“一麗,快來,我們從今天開始就在這裡住下了。”
“真的?
小孩側著耳朵聽見胖子的話兒,頓時笑了起來,笑得特別生,如釋重負。
陳牧看著那兄妹倆興的從托上把東西搬進營業室,忍不住暗暗告誡自己:“下不爲例,一定下不爲例啊!”
這一回胖子是帶妹妹來,下回萬一有人帶全家怎麼辦?
下次……
絕對沒有下次了!
陳老闆無可奈何的幫著胖子兄妹倆把東西搬進營業室,因爲記者同志還沒走,所以房間也先沒給他們安排,準備等記者同志走了以後,再作安排。
“兄弟,有吃的嗎?我們這一早趕過來,連早餐都沒吃呢!”
搬完行李後,胖子找上陳牧,著手滿臉愧的詢問。
陳老闆真想撓頭,這貨那麼能吃,覺以後包吃住這事兒可真是虧大了。
隨便指了指廚房,讓他們自己去弄,陳老闆轉頭就往外走,準備來個眼不見爲淨。
“不行,要去種幾棵樹,緩緩心。”
獨自走向林場,拿起鐵杴就往地上,把負能量都統統用到那又又幹的地裡。
連續種了十來棵沙棗,總算覺得有點累了,陳老闆這才停下來,慢慢往回走。
一進營業室,他就突然發現有點不對勁兒了。
本來一直在營業室裡工作的亞力昆不見了,維族老人也不知道跑到了那裡,整個油站好像一下子空城了。
“怎麼了?”
陳牧用頭巾抹了把汗,徑自往生活區走去,想找找看人都到哪兒去了。
沒想到走進生活區的隔門,就看見亞力昆、維族老人、醫生和記者同志他們幾個,正圍在廚房的門口,往裡看著。
陳牧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遠遠聞到一香味從廚房那邊飄出來,讓他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怎麼這麼香?
陳牧很好奇,連忙快步走上去,然後他就看見,在廚房裡,胖子的妹妹正忙忙碌碌,整治著飯菜。
而胖子則在一旁打下手,不過他手的時候不多,只在旁邊皮子,告訴他妹妹什麼是什麼、調味料放哪兒之類的。
前面的倆維族老正在議論:
“太厲害了,看不見東西哩,還能煮飯做菜。”
“聞起來好香,不知道好不好吃。”
“小姑娘看著就讓人心疼哩,回家我讓老伴給做一個圍,別弄髒了服。”
“大叔,我今晚在這裡吃飯行不行?嗯,晚上再給我阿帕帶一點,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