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端起面前的熱巧,喝了一口,結果力度沒控制好,喝了一大口,燙的他眉心狠狠一擰。
鹿笙怔怔地看著,眼睛出神。
然后就見他猛地站起,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紙巾,幾乎是扔在了桌子上。
他走了,一句話都沒說,步子很急,喝的東西也沒拿,就這麼走了。
目落在那包藍的紙巾上,鹿笙茫然地眨了兩下眼,這才下意識了自己的。
指尖有紅的果醬,還有白的油。
頓時窘紅了臉。
出了咖啡店,南懷璟沒有回家,一步沒停地直奔停車場。
到了車邊,一口袋,才想起來車鑰匙沒帶。
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落荒而逃!
重重呼出一口氣后,他背靠著車門,低頭看著腳尖。
不知道在恍惚什麼,又失魂落魄什麼。
回到家,已經八點半。站在樓下,他雙眼不控地看了眼三樓。
白的,著實扎眼。
想視而不見都難。
可他總不能給扯走,再說了,也不在家,他能扯去哪!
上了樓,他盡量忽略那大面積的白,開門進屋。
平時十點準時上床的人,今晚可好,剛九點就躺上了床。
下是白,蓋著的是白,枕著的也是白。
滿腦子都是白。
天冷的知南街,晚上也算安靜。
可床上的人,卻靜不下來,翻來覆去不知道過了多久。
突然一聲貓。
聲音凄凄慘慘,哀哀怨怨。
該不會是養的那只貓?
正想著,又一聲“喵嗚”……
南懷璟皺起了眉,那聲音,該不會是在他門口?
開了床頭燈,南懷璟掀開被子,下了床。
門開,那只白貓還真蹲在他家門口。
后蹲著,前立著,仰著頭,在看他。
南懷璟蹲下來:“你蹲這干嘛?”問完,他才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似的。
結果呢,那只貓立起后,全然不管他這個主人,越過他腳邊,進了門。
南懷璟怔在原地,扭頭,看見那只貓,毫不見外的,一躍跳上他的沙發。
“……”
那個人,一聲不吭地闖他家的院子就算了,如今可好,養的貓也這麼大模大樣地進了他的房。
他扭頭看向臺那抹在風中飄飄著的白。
真的,他被‘氣’笑了。
笑完,他走到沙發邊,手將那只不該進了他房的白貓抱到了門口。
“喵嗚~”
他當聽不見,退回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鹿笙回到家,上到三樓的時候,英寶寶正可憐兮兮地趴在三樓的平階上。
看見鹿笙,它立馬站了起來。
“喵嗚~”
這聲音,委屈極了。
鹿笙趕將它抱到懷里:“你從哪跑出來的?”
它還能從哪跑出來,當然是從鹿笙忘記關了的窗里鉆了出來。
大概是換了新環境,英寶寶從搬來的那天起,就格外黏人,只要鹿笙在家,它就寸步不離鹿笙的腳。不僅黏人,還比以前喚了。
不過,它又特別懂事乖巧,鹿笙只要在床上睡覺,它就不,只要鹿笙起床,就陸陸續續的“喵嗚”個不停,直到鹿笙把抱懷里。
它剛被白薇薇送過來的時候,也是這樣。新的環境,不僅人,連都沒有安全。
所以這幾天,鹿笙有事沒事就把抱到樓下,讓悉這個小院,悉這個院里的一花一草一木。
簡士也很細心,以前不鎖門,自從英寶寶來了以后,出來進去都會把院門鎖上。
而鹿笙呢,為了讓英寶寶出自如,就一直敞著門,但是天冷了,門敞著,就會有風灌進來,所以從網上買了一個擋風的門簾。
傍晚,簡士見英寶寶沒去樓下玩,就上了樓,剛好看見鹿笙踩著凳子,站在門口。
簡士哎喲一聲:“你干嘛呢,趕下來!”
鹿笙笑了笑:“沒事的,我馬上就裝好了。”
這種門簾,是塑料的材質,買的時候,商家說不用打孔,直接用粘掛鉤在門頭上,把簾掛上就能用。
鹿笙已經掛了好幾片,還有兩片就能掛完了。
簡士拽著的袖子,也不敢使力:“你趕下來,摔下來可怎麼得了!”
鹿笙是個犟脾氣:“真沒事,簡阿姨,我馬上就能掛完了。”
沒辦法,簡士就一手抓著的擺,另只手護在后。
掛完手里的那一片,鹿笙低頭指著地上:“簡阿姨,你幫我把那片拿給我一下。”
簡士趕過去把那片給遞上去。
掛的也的確是快,鹿笙從椅子上下來,頗有就:“簡阿姨,你看,很簡單吧!”
簡士嘆氣:“你啊,是個孩子,知道嗎!”
是孩子沒錯,可鹿笙不是生慣養的孩子,從高中開始就很獨立,能自己解決的事,從不向別人開口。
笑了笑,沒說話。
簡士把椅子給搬到客廳里,又把窩在沙發里的英寶寶抱起來:“走,跟我下樓去,我包了餃子,晚上在我那吃。”
今天是鹿笙住進來的第四天,除了第二天中午那頓是在簡士吃的,這幾天,鹿笙都沒有再去。
想著隔了好幾天,也不算太頻繁,鹿笙就沒拒絕。
到了樓下,鹿笙沒見南知禮:“南叔叔不在嗎?”問。
“他呀,給學生補課去了,”簡士抬頭看了眼墻上的時間:“得六點半才能回來呢。”
簡士抱著英寶寶去了里面,沒分把鐘,手里拿了個的形似小房子的貓窩出來。
把貓窩放到沙發旁,把英寶寶放進去,“以后來簡阿姨這,你也有自己的小家啦!”
“簡阿姨,這太破費了,我——”
簡士抬頭,毫不客氣:“這有什麼破不破費的,也不值錢,”順著英寶寶的:“我們英寶寶這麼乖,阿姨真是越看越喜歡吶!”
而且,可不止買了這一個貓窩,還買了個大驚喜,一個能讓家南教授一展拳腳的大驚喜!
鹿笙站在那兒,想著要買點什麼作回禮的時候,手腕被簡士拉住了。
“走,咱們包餃子去。”
兩人洗了手就去了餐廳,桌子上,餃子皮已經搟好了,餡也調好了。
“鹿笙,香蔥豬的你吃吧?”
“吃的吃的。”
兩人坐下來,一邊包著餃子一邊聊著天。
外頭的天已經黑盡,南知禮都回來了。
簡士往外看了眼:“這臭小子怎麼還不回來!”以前從來沒喊過南懷璟臭小子。
南知禮有點震驚:“你說孝宇?”
簡士拿眼尾睨了他一眼。
南知禮立馬懂了,這是說他家那個一直被簡士當掌中寶的大兒子呢!
南懷璟推開院門的時候是六點五十,他這兩天回來都有點晚,倒不是故意,而是學校最近要舉行辯論賽,的確是有些忙。
簡士和老公在廚房里忙,鹿笙是被簡士趕出來的,見南懷璟進來,忙站起來。
南懷璟看見,顯然一愣。
雖然他沒問你怎麼在這,可那表明擺著。
鹿笙順著他的表,解釋了句:“簡阿姨包了餃子,讓我過來吃點。”
南懷璟哦了聲,沒說其他。然后就看見那天晚上蹲在他門口的那只白貓從個的房子里,踩著慵懶的步子,尾跟被一條繩子吊著似的,輕搖慢晃,晃到了他的腳前。
上次他那麼不留地把它‘趕’了出去,這小家伙倒是不記仇,走到他腳邊,拿腦袋蹭了蹭他的。
英寶寶有輕微掉,這麼一蹭,南懷璟的黑上立馬就沾了幾白的發。
鹿笙眼尖,趕跑過來把英寶寶從地上抱起來:“不好意思啊!”
他能說什麼呢?
惜字如金地說了兩個字:“沒事。”
簡士家的餐桌是長形,平時簡士夫妻倆坐一面,南懷璟坐一面,南孝宇回來的話,會坐他哥對面。
但是今天餐桌上,南懷璟旁邊多了一個碗,很顯然,簡士是想讓鹿笙坐南懷璟旁邊,為了不讓鹿笙或者南懷璟任何一方借故坐到旁邊,簡士很有心機的把后路給掐了。
多出來的那兩面,一面擱著面板,一面擱著蒸籠。
平時這些東西在吃飯的時候哪會擱在餐桌上,就算在,也被簡士自己給拾掇了下去。
的意圖很明顯了。
而南懷璟,也是將那小心思一眼看盡。
坐一面而已,他也不是個多小氣的人。
簡士心里樂開了花,覺得今天他兒子很上道。
“懷璟,你去拿個醋碟過來。”
南懷璟瞥了眼對面,簡士和他爸面前都有,偏偏就他……和鹿笙面前沒有。
他哦了聲,起去廚房。
見他拿了兩個,簡士在心里給了他一個五分好評。
“懷璟,你再去盛碗餃子湯出來。”
簡士和老公面前,一人一碗,就他……和鹿笙面前沒有。
南懷璟沒立即起,扭頭看向鹿笙:“你喝餃子湯嗎?”他吃餃子不喝餃子湯,會直接喝水。
鹿笙面難,吃餃子不喝餃子湯,沒直接回答:“你喝嗎?”
“我不喝。”
鹿笙立馬就彎了點眉眼:“我也不喝。”
簡士:“……”
這兩個不配合的家伙。
餃子就快吃完的時候,萬年不讓南懷璟進廚房的簡士吆喝了句:“懷璟,等下你把碗都洗了啊!”
南懷璟抬頭,怔怔地看著他家簡士。
真的,不是他懶,上高中的時候,他主去洗過碗,簡士不讓他手,說有那時間趕去學習。后來上了大學,回來的,簡士更舍不得讓他洗碗了。之后他又出國,回國后又回了母校,一年到頭回來的次數更,簡士更把他當寶貝地捧著,這好不容易回到莫城,看在邊了,簡士又以‘男人哪能進廚房’為理由,半點不讓他那雙手沾著洗潔。
沒人知道,就是這樣一個在家從來都不進廚房的人,卻做的一手好菜。
南懷璟短暫的怔愣后,點頭:“知道了。”
接著,簡士就把老公拉起來:“走走走,我打麻將要遲到了。”
南懷璟瞥了眼腕上的時間,七點十二,平時簡士都是七點五十才走。
“鹿笙,你慢吃,阿姨先走了啊!”
鹿笙忙站起來:“簡阿姨——”
“你坐,你坐!”簡士朝了手,都沒給再繼續說的時間,就拉著老公走了。
鹿笙悄咪咪地瞄了眼坐在椅子上的人的后腦勺。
長輩一走,這個家里就剩和南懷璟兩人。
南懷璟扭頭看了眼碗里還剩的一個餃子,沒說話,靜靜地坐著等吃完。
鹿笙吃飯是細嚼慢咽型的,這會兒,也不好再慢吞吞地吃了,一口將那將最后一個餃子全塞進了里。
簡士包的餃子可不小,南懷璟又扭頭看了一眼,見腮幫子被頂的鼓鼓的,他起去廚房倒了杯水放在了面前。
餃子隨著水咽下去,鹿笙低著聲地說了聲謝謝。
盤子里還有一些餃子,南懷璟問:“還要嗎?”不要他就洗碗去了。
鹿笙搖搖頭,站起來的時候順勢拿起自己的碗,和他面前的碗摞在一起。
南懷璟扣住碗的碗邊:“哪有讓客人洗碗的道理,”他頓了一下,說:“你先上樓吧。”
上一句還禮貌,下一句直接下逐客令了。
鹿笙別別扭扭地松了手,看著他將那些碗筷碟子端去了廚房,能做的就是在他出來前把餐桌用紙巾趕,把椅子給擺好,本來還想把面板和蒸籠拿去廚房的,又怕他覺得是故意賴著不走,
南懷璟收拾完廚房出來,瞥了眼干凈的餐桌,又瞥了眼都收進桌子下的四把椅子,他往外看了眼,而后去客廳看了眼貓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