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長老是蒼玄山最為德高重的長老，白被他們一貫看不慣的半魔斷臂，蒼玄山的弟子似乎終于覺察出危機，霎時間哭天搶地的聲音直沖云霄，好像一群絕的羊羔。

“圣！”齊緣焦急說道，“只要圣一聲令下，天機殿眾人就可立即援助蒼玄山。”

“援助？”曲湘湘隔著重重人群著慕含章的背影，心中滋味很是復雜。

因果循環，要是慕含章想報仇，曲湘湘又憑什麼阻止呢？

曲湘湘這樣想著，忽然間心口一陣燒灼般的疼痛。

圣，圣的職責……

就在這時，慕含章似乎到了的目，忽地轉過來，一雙無甚的眼穿過人群與曲湘湘遙遙相。

真是奇怪，他們之間的距離明明不算遠，但曲湘湘卻覺得他們之間似乎隔了千山萬水，不過是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為什麼事會落到這種地步呢？

“不……”曲湘湘握了手中芒愈盛的酌月鞭，鏗鏘有力地說道，“天機殿的人誰都不許！”

“圣！”齊緣緒激地喊了起來，“若是我們天機殿放任此時不管，任由混魔族屠殺蒼玄山，接著遭殃的便是整個修真界！”

“右護法，”曲湘湘舉起一只手打斷了齊緣，冷冷地說道，“你不是已經放出信號求援了嗎？你放心，我也不想死，該怎麼做我心里有數。”

“可……”

曲湘湘沒理會齊緣，將一個慌之中跑到了跟前的頭大耳的弟子猛地搡到了一旁，閃便要出去。

“圣！”趙霽張開雙臂將曲湘湘擋住了，“你不能過去！”

曲湘湘很不耐煩地喝道：“走開！”

“你是天機殿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圣，屬下必須保證你的安危。”

“左護法，我不會有事的，現在，要是我這個圣說的話還有一分量，請你，立刻，讓開！”

趙霽擋在曲湘湘跟前，沉默不語。

曲湘湘皮笑不笑地用酌月指著趙霽，冷冷地說道：“左護法，看在你是天機殿左護法的份上我才會浪費時間跟你說這些話，你應該知道，我想做什麼不需要征求你的同意。你自己讓開，或者我在這兒跟你手？”

趙霽的臉浮現出怒意，但是轉瞬即逝，很快又變回了那服面無表的模樣。

他退到了一邊，不太愿地說道：“圣，請。”

曲湘湘邁著大步朝慕含章的方向走了過去。

很奇怪的是，本來以為會很害怕，但是此時此刻，哪怕他們再次變了敵人，曲湘湘的心卻出乎意料地平靜。

心中約約地相信，慕含章是不會傷害的。

曲湘湘停在慕含章的結界前，其他弟子穿不過他的結界，也不能。

曲湘湘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來，想開口說話，“慕含章……”這一刻曲湘湘才驚覺的聲音居然是哽咽而抖的。

“慕含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黎淵呢？他怎麼樣了？”

慕含章不聲地盯著曲湘湘。

他的眼中既沒有欣喜，也沒有憤怒，看著曲湘湘的眼神是那麼冷淡，這使得曲湘湘的心沉了沉。

曲湘湘以為他沒有聽見說的話，于是又重復了一遍：“黎淵……他為什麼沒有跟你一起來？”

又過了好一會兒，慕含章終于開口說話了。

“黎淵很好。”

聞言，曲湘湘沉重的心一下子輕松不。

“真的嗎？”連忙追問道，“那他現在在哪里？”

“他需要休養，我把他安置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一時半會兒的他醒不過來。”

這一天，曲湘湘第一次朝慕含章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微笑。

“我一直都很擔心他，但是我知道你不會傷害他的。”

這句話卻不知道中了慕含章哪個點，他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曲湘湘。”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戒備。

曲湘湘的手心沁出了汗珠，張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

“你早就知道了嗎？”

曲湘湘一頭霧水地看著慕含章，猶疑地問道：“知道什麼？”

慕含章簡短卻有力地說道：“圣。”

“不！”曲湘湘站在結界外，心里有點莫名的酸，“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慕含章的目從曲湘湘的臉上移開了，他抬頭仰著黑的天空，角忽然扯出一抹笑來。

“不過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嘆息著說道，“曲湘湘，我不想跟你手。”

我也不想。

曲湘湘這樣想著，卻沒有說出口。

知道自己沒有這麼大的能耐用勸說慕含章不要手，但是也不能袖手旁觀，放任此事不管。

這一切，只不過是為了活下去。

“慕含章……”曲湘湘出神地看著他，輕聲呢喃道，“你知不知道……我只想活下去……”了鼻子，加重了語氣，堪稱咬牙切齒地重復了一遍，“我真的、真的只是想活下去。”

慕含章一雙眼無波無瀾地注視著曲湘湘潤的大眼睛，“過來。”他說，“你過來，我可以護你周全，讓你活下去。”

但是曲湘湘似乎本沒聽到慕含章的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你知道嗎？我不想與你為敵，不想當什麼天機殿的圣……”曲湘湘咬了牙，“我甚至不想當什麼曲湘湘！我只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