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燼一打開門，就看到謝君辭面無表地說，“打一架。”

　還有這種好事？

　秦燼上下打量著謝君辭，他哼笑道，“謝君辭啊謝君辭，你也有求著我打架的這一天。”

　師兄弟二人為了找尋合適的打架場地飛出去很遠，在荒無人煙的山林深設下結界，便打在一起。

　謝君辭心不好，他的出招格外狠厲不留面，完全超過過去每一次二人切磋茬架時的水準。

　秦燼之前只覺得他們二人旗鼓相當，如今謝君辭毫不留，他竟然有一種難以招架的覺。

　“你小子竟然藏這麼深？”秦燼的眼睛里頓時閃爍起芒。

　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收手了。

　二人打了一整個晚上，直到筋疲力竭，謝君辭才覺得心中的那口濁氣散了一些。

　撤去結界，師兄弟二人找了個高山懸崖，坐在崖邊喝酒，月照亮他們。

　“喝酒有什麼意義？”謝君辭蹙眉道，“又喝不醉。”

　秦燼就知道他還在生悶氣，按照謝君辭平時的格，就算覺得沒意義估計也會沉默了之。

　“你試試，師弟調的。”秦燼推薦道，“他據上次差點毒死我的魔毒研究出來了這麼個酒，我之前喝過了，覺不錯，很有醉意。”

　簡單而言，便是為了讓高修為修士到普通人喝醉的覺，蘇卿容調了一款口味類似酒的毒水。

　這麼想想，似乎為何秦燼能有微醺的覺就很清楚了，就是中毒了。

　謝君辭接過杯子，他嘗了嘗，酒嗓有些辣的覺，竟然真有反應。

　秦燼剛想手拿酒壺，謝君辭搶先一步，他手拿了酒壺，便仰頭灌口中。

　看著這一幕，秦燼心疼不已，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了。

　他聲音都發了，“真是暴殄天，你這一口要喝下我幾個月的存貨。”

　蘇卿容說這酒他做的慢，有時時隔半年才給他一壺，他自己都是一口一口慢慢品嘗的，謝君辭倒是好，一酒壺直接都喝了！

　明明是謝君辭搶人家的酒喝，聽到秦燼的話，他卻反過來更不開心了，“你吵得很。”

　秦燼簡直無語。

　幸好他現在格平易近人了許多，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要和謝君辭再打第二場。

　“罷了，本座才不和你一般見識。”他雙手揣如袖子里，冷哼道。

　謝君辭喝完一壺酒，看到秦燼杯里還有一些，便也搶過來喝了，弄得秦燼一個勁兒瞪他。

　夜風吹過來，謝君辭清冷的眉眼逐漸染上紅，耳朵也漸漸變紅。

　看著他的樣子，秦燼興道，“毒發了，怎麼樣，是不是有種喝醉的覺？”

　謝君辭的手指還握著酒杯，他垂著眸子，睫輕，卻什麼都沒說。

　秦燼等了半天，他不滿道，“你說點什麼啊，喝了老子一壺毒酒，屁都不放一聲？酒喝到狗肚子里去了？”

　相比于熱衷打探各種消息的蘇卿容，其實秦燼對謝君辭的過去了解的沒那麼深，他大概知道個傳聞而已。

　本來想著折了一壺酒也就罷了，聽點什麼謝家聞也是好的，結果謝君辭怎麼喝醉了之后也是一副死人臉，什麼都不說的沉默寡言的樣子？

　真是虧大了。

　謝君辭垂著眸子，他嗓音微啞地開口，“沒什麼好說的，我以前想殺了他，現在不想了，但我還是恨他。”

　秦燼注視著他。

　“你不止恨他吧。”秦燼平靜地說，“你若單純只是對佛子有想報仇殺他的恨意，你該像是我一樣坦。可你明明就很痛苦。”

　謝君辭輕輕地笑了。

　他竟然笑了！

　秦燼忽然覺不對，謝君辭的狀態不太像微醺的樣子……？

　“我不痛苦，我只是恨他。”謝君辭冷聲說，“每一次見到他，每一次看到他示好，我就控制不住我的恨意，我的力量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吞，我這麼恨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痛苦了？”

　秦燼：……

　看著青年不同于往常的樣子，秦燼謹慎地開口道，“謝君辭，你以前真的喝過酒嗎？”

　謝君辭抬起眸子，秦燼就覺一寒順著他的眼神殺了過來。

　“我拜師之前十七歲，不喝酒又怎麼了？”他質問道，“你覺得我酒量不好？”

　秦燼：“……沒有，我不是這樣意思。這……”

　完了。

　他忘記謝君辭年紀其實比他小很多，拜師的時候也早。

　謝君辭竟然不會喝酒！

　秦燼咽了咽口水，他看看周圍，為了以防萬一，他將結界又布置了回來。

　謝君辭薄微張，月落在他的面龐上，冷玉般的臉頰泛起明顯的紅。

　“他為什麼不像預言里那樣殺了我？”謝君辭又開口道。

　秦燼正在布置結界，謝君辭忽然開口，讓他的手一，等到布置好之后，才勉強應付道，“對啊，為什麼呢？”

　無聲無息的布置好結界，他剛回手，就看到謝君辭一雙冷眸直直地注視著他，秦燼勉強道，“怎麼了？”

　他可不要耍酒瘋，布置結界也會惹怒他？

　結果謝君辭出手，又要酒。

　秦燼有些疼，他解釋道，“你已經中毒了，這個毒喝多了不好……”

　話還沒說完，謝君辭邊的氣場便逐漸變得森然可怕起來。

　謝君辭上還有閻羅之力，秦燼也不想他這個霉頭，萬一謝君辭耍酒瘋惹得閻羅之力失控，秦燼絕對也逃不了干系，說不定會被師尊錘死。

　沒辦法，秦燼只能拿出自己最后一壺存貨，他剛掏出來，就被謝君辭奪走了。

　“你慢點喝！”秦燼心疼道，“就這麼一壺了，你喝完就沒有了！”

　謝君辭又舉起酒壺。這次他沒有一飲而盡，喝到一半便放下酒壺，人已經有點暈了。

　秦燼趕把剩下半壺酒搶回來，將第一瓶空酒壺塞給他，清了清嗓子，故意高聲道，“你兩壺都喝了，沒有了啊。”

　謝君辭息著，他捂著自己的額頭，蹙眉道，“有人給我下毒。”

　秦燼已經無語，但也不至于和喝醉的人一般計較。

　“行了，你睡一會兒，睡醒了就好了。”秦燼勉強拿出哄清清一半的耐心開口道，“什麼都別說了，趕睡。”

　他剛開始還想聽點什麼聞，現在看到謝君辭醉這樣子也不興趣了。

　若是微醺的話，還算借著酒勁的推聊些憋在心里的真心話，可若是喝醉說話，再不自己控制說點什麼原本不想說出來的話，那便沒意思了。

　第一瓶的時候謝君辭面上的紅還不明顯，第二半瓶下去，他平日冰冷的面龐已經紅得一片。

　“清清呢？”他問。

　秦燼說，“家里睡覺呢。”

　謝君辭息著，他捂著自己的頭，有些難。

　“娘……”他聲音沙啞模糊的喚道。

　秦燼的表已經生無可，“你娘和我娘都在地下，你找的是哪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