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謝君辭頓時僵了,他瞬間又到了多重打擊,仿佛有無形的箭穿過他的口。
他過去已經習以為常,直到如今才忽然意識到,小姑娘其實對他是有明顯偏向的。比如如果三個師兄都在,那肯定第一反應是要謝君辭抱,他總是的第一選擇。
如今這種偏忽然消失不見,反而更讓人難。
謝君辭整個人愈發低沉,寒風般的怨念一陣陣地向著旁邊擴散,秦燼還好,蘇卿容修為低,覺后頸涼颼颼的。
“好了,那我們開始吧。”齊厭殊說。
剛剛吃飯的時候,小姑娘就委委屈屈地說了來龍去脈,齊厭殊雖然安了,但并不打算管這件事,孩子之間的事就是要他們自己解決才行。
齊厭殊心中知曉他這個大徒弟掀不起什麼波浪,都不用其他人勸謝君辭,只要小家伙一直不理他,謝君辭最多也堅持不了三天,就會繳械投降。
正好讓清清治治他這塊心病。
于是,齊厭殊便一副置事外的樣子,假裝看不出弟子們之間的暗流涌。
虞念清其實很好奇師兄們要上什麼課,在旁邊聽了一會兒,心法晦難懂,齊厭殊的每一個字都聽得懂,可是連起來的時候卻了天書。
小姑娘瞬間陷困倦當中,強撐著自己,跑到另一邊去練字了。
齊厭殊這套心法雖然編了出來,但更多的是靠著他的才氣和這一年半里看過無數各種各樣的心法籍中取長補短淬煉出來的,只不過他自己無法試驗,所以更多的停留在理論上。
三個大徒弟本來并不覺得修煉基礎心法有何難點,直到按照這套心法來打坐修煉,才發現連門都很難。
因為正統心法的重點在運行真氣,淬煉,進神通。經脈在這其中更像是道路通道,是形的。
可如今心法的重點卻了原先被忽視的脈絡,讓已經習慣原有心法的三人扭轉起來有些困難。
蘇卿容在這其中反而占了便宜,他過去對修煉一向懶散敷衍,能百年元嬰,已然全是天賦,沒有努力。
他這幾十年一直懶散度日,除了每次發病后會打坐疏通下不適之外,幾乎沒好好練過功,如今倒是最適合從零開始了。
更妙的是他還有修為,能從高一點的角度來俯瞰這套心法,比如修煉過程中哪里的理論太浮空,沒經驗的初學者很可能會行差踏錯,又或者哪里如何如何更改,或者會更好理解一些……
三個師兄一邊修煉一邊反饋,再互相討論,最終將比較好的結果提供給齊厭殊,讓他來修繕更改。
如今這麼一試,果然是個大工程,哪怕是前期的心法,也至要試驗一二年才比較穩妥,怪不得之前師尊說找福地仙泉之類的事不著急,是修好心法就需要很久了。
忙了一天,等到晚上的時候,謝君辭照例抱念清回山峰。
他還有點慶幸,因為年紀小,所以他干脆是抱著來回飛著趕路,并未使用飛行法寶,這讓他們就算在鬧別扭,也還有親接的機會。
清清靠著他的膛,看起來還是有點蔫蔫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到了院子外面的時候,跑去看外面草叢里綻放的花朵,扭頭對他說,“這朵花好可哦。”
因為謝君辭不解釋的食言,小姑娘難過了一天一夜,如今終于調整好自己,又主與他說話了。似乎有讓這件事就這樣過去的意思。
“嗯。”謝君辭嚨,回應了一聲。
不知為何,看到念清這樣善解人意的樣子,他反而心里更難了。
二人進了屋,看著前面的小姑娘,謝君辭垂下眸子。
“清清。”他說。
“嗯?”虞念清轉過來看他。已經不賭氣了,眼睛又閃亮亮的了。
謝君辭抿了抿角,他終于下定決心,低聲道,“對不起。”
他拉開椅子在的面前坐下,在小姑娘疑的目中,微微前屈。
“答應你的事,我應該言而有信。”他說,“你來揭開吧。”
念清卻有點猶豫了,的手指揪著自己的擺,無意識地來去,小聲說,“如果你不開心的話,清清不看也沒關系。”
謝君辭搖了搖頭。
“我沒有不開心。”他低聲道,“我只是……只是怕你會不喜歡,以后害怕我。”
謝君辭難以將曾經其他人看著他時那種嫌惡或者畏懼的目放在小念清的上,一想到也可能這樣看他,他便心如刀割。
如果這世上有人能兵不刃地傷害到他,過去這個人是謝清韻,如今則是虞念清。
他可以不在乎世人的眼,但不能不在意的。
然后,謝君辭聽到小姑娘疑地說,“我怎麼會害怕你呀,你是我的師兄,不管你是什麼樣子,我都喜歡你的。”
聽到這句話,謝君辭輕輕地笑了笑。
“那你便可以揭開它。”他說。
“真的?”念清又確認了一遍。
謝君辭頷首。
這才出手輕輕地上他冰冷的面,然后小心翼翼地揭開。
銀面下,他的右臉完好無損,窗外的云霞帶來的淡淡暖澤,映襯著他冷玉般的側。
謝君辭睫輕,然后緩緩抬起眸子。
在未使用力量的時候,他的紅瞳猶如琉璃般干凈清澈,仿佛是一眼便能見底的湖面,澄澈清冽。
本該有些妖冶外放的紅,在謝君辭清冷肅穆的氣質下顯得另有一番的滋味。
謝君辭的心里其實是有些忐忑和下意識回避的。他只是抬了一下眼睛,便立刻垂下眸子側開了臉。
然后,他便聽到小姑娘倒吸一口冷氣,哇地一聲。
稚的雙手上他的臉頰,將他低垂的臉又給抬了起來。謝君辭便猝不及防地看到吃驚又開心的樣子。
小姑娘高興得都站起了,的神興又帶著一種對珍寶般小心翼翼的驚喜,小聲驚呼道,“師兄和貓貓一樣呢!”
謝君辭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小孩子表達喜的手指便不斷輕輕地落在他的眉眼上。
莫名被的謝君辭:……?
等等,這是什麼展開,清清的反應怎麼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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