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郁想到的時候, 臧總剛和兒子通完電話。
臧總的助理馬上上前,給郁想拉開了椅子,同時也把菜單遞到了的手中。
郁想問:“臧總點過了嗎?”
“還沒有呢, 看郁小姐想吃什麼。”助理應聲說。
郁想點點頭,也不扭,大大方方地翻起了菜單。
跟著儲禮寒大小也吃過好多回高檔餐廳了,郁想現在不是那個純正的土狗了。
“這道玉筍片, 這道番茄濃湯……”
高檔餐廳里的菜分量大都比較,郁想多點兩道, 也不至于會浪費。
郁想點了菜推到臧總手邊去, 這才聽見臧總開口說:“儲禮寒剛剛從外地談完事回來。”
郁想先低頭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 然后才抬起頭:“嗯?”
“三個人一起吃飯, 可以嗎?”臧總問。
“當然可以啊, 您才是東道主。您不用問我。”郁想輕輕地眨了下眼。
臧總盯著輕的睫羽想。
嗯,不僅漂亮得像是一件工藝品,還很乖。
儲山說臧心蘭瘋是有道理的。
不僅僅是因為臧心蘭徹底斷絕了他再做父親的后路, 還表現在,臧總這個人, 在某些方面的控制是有點強。
唯一在臧總這里有特例的就是親兒子。
沒辦法,兩個人控制都有點強, 互相撞上的時候當然默契地留給對方空間。
臧總收了收腦中的思緒, 低聲說:“但我要宴請的是你,當然要聽你的意見。”
郁想笑了下, 口而出:“這一點上,您和儲大倒是很像的。”
臧總一愣:“嗯?”
郁想卻沒有多說了。
是覺得,會特地問的臧總,和年時不過問母親的的儲大, 是很像的。
臧總也沒有再問,但這句話足夠令高興。
仿佛他們疏淡的母子關系之間,又得到了無形的拉近。
臧總這才給儲禮寒又打了個電話過去。
等菜上桌的時候,儲禮寒正好抵達了餐廳。他走到跟前來,抬手先在桌上放了兩個紙袋。
“禮。”儲禮寒說,“這個是郁小姐的,這個是母親的。”
這和寧家的可不一樣。
這是真真切切的禮。
郁想沒覺得奇怪。
上次儲大從國外回來,就給帶了禮。禮現在還掛在腳腕子上呢。
臧總就不同了。
驚訝地看了看儲禮寒。
他們母子都沒什麼互相送禮的癖好。
大概總結起來就是,兩個人都仿佛去掉了普通人的需求、社需求。在商場上強強聯合的時候,就是給對方的最大禮了。
但現在儲禮寒多了一個新習慣。
他會親手挑禮,再送出去。
臧總還在那里發呆。
而郁想已經從紙袋子里把盒子拿出來,利落地拆開了。
上面放著一枚針,開蓋的那一瞬,就有流溢彩落了眼眸中。
這是特殊材質制的針,轉盒子變幻角度,它在燈下就會呈現出不同的彩。而每一道淺、淺紫、薄荷綠……都仿佛裹著一點夕的金,相輝映,說不出的夢幻。
“這是……貝殼做的?”郁想驚訝出聲。
一旁的侍應生不知道該拉哪把椅子好,這時候儲禮寒自己手,拉開椅子在郁想旁坐了下來。
“嗯,這貝雕。”儲禮寒說。
郁想聽說過一點點。
但是常見的貝雕多是雕花鳥山水之類的。
因為貝類的特殊,當它變工藝品出現在人眼前,仿佛天地間的靈寶氣都匯聚于一。
這是和寶石、玉石,又完全不同的。
郁想將針拿出來。
這東西放在掌心很小,但上面雕刻的紋路卻栩栩如生。紋路細小,還不及米粒大。
“這是白蝶貝雕的。”儲禮寒一邊說,一邊從侍應生手中接過了巾手。
郁想指著盒子里剩下的東西問:“這是什麼?”
針下,還墊著長方形的、橢圓形的,像是工藝品一樣的東西。它們很薄。有些長得像是錢。上面有刻花卉的,有刻鴿子的,還有刻亭臺樓閣的。致非常。
郁想問:“這也是白蝶貝雕出來的嗎?”
儲禮寒:“不是。這螺鈿籌碼。”
籌碼?
郁想拿起來一個,輕輕掂了掂。
難怪有的長得像是錢劵呢。
那頭同樣見多識廣的臧總開了口:“這是很小眾的藏品。這幾年里在拍賣會上出現得不多。因為總有些外國人無法理解,為什麼在兩百多年以前,華國的匠人就可以在這麼小的面積上,雕刻出這樣栩栩如生、麗絕倫的圖紋,還能與貝類的澤相得益彰。很多收藏家認為這是機才能做到的。”
儲禮寒這才補充道:“這類籌碼在清朝年間,經由十三行銷至海外。它們多是國外一些有錢有權的家族特地出錢定制。你可以在籌碼上看見一些家族的印章刻紋,辨認出它們分別是從哪里流出的。”
儲禮寒頓了下,才接著說出了這東西最有價值的地方:“14年的慈善拍賣會上,一套螺鈿籌碼拍到了兩百萬英鎊的價格。”
郁想震驚了。
又漂亮,又有觀賞價值和收藏價值。
比起送高學輝一張全國線上圖書館會員卡,儲大這個才真用心。
郁想著掌心的貝雕和籌碼,實在有點不釋手。
這東西完完全全中了的心,和一顆財的心,啊不是。
郁想了下,和系統說:我好像變得更喜歡儲大一點了。
系統:【……】
考慮考慮單統吧!
它還是繼續騙算了!
“我很喜歡,謝謝儲大!”郁想將東西放回盒子里,又想起來,里面形狀不一樣的問題,“這是分別從幾個家族流出的嗎?”
儲禮寒漫不經心地點了下頭:“嗯,這里一共是四套。”
好家伙!
覺自己要被儲禮寒用金錢的香氣徹底腐化了!
郁想忍不住抬眸去看臧總。
臧總對自己兒子隨手送出了貴重的藏品,并沒有什麼意見。
只是看郁想很喜歡的樣子,問:“你很喜歡嗎?”
郁想點了點頭。
臧總:“我也很喜歡收藏這些東西。”
儲禮寒淡淡補充道:“嗯,我母親有專門的收藏庫。”
郁想是聽著,都能想象到那一個收藏庫得多值錢了。
果然,貧窮限制了過去的我的想象力啊……
臧總這時候才小心翼翼地拿出了自己的禮。
一支簽字筆。
臧總抬眸看了看儲禮寒。
覺得自己從他疏淡的眉眼間,瞥見了一溫的彩。
不知道該怎麼樣做一個好母親。
幸好,他從來也不嫌棄。
一輩子也沒找到幾溫,而的兒子找到了。
臧總真心實意地出了點笑容,說:“我很喜歡。”
轉頭再看郁想,臧總也就更覺得喜歡了。
這樣的氣氛實在是好極了。
于是臧總親手給郁想盛了一碗湯,因為分量不大的緣故,基本上這缽湯全到郁想那里了。
郁想也沒拒絕,抬手接了過去。
“吃嗎?”旁邊的儲禮寒住公筷,為郁想夾了一道魚。
郁想:“吃。”
系統著這一幕,是徹底地麻了。
還沒結婚呢吧?孩子還沒生下來吧?郁想這就被同時伺候上了?你個當豪門婆婆的,怎麼可以不僅不給下馬威,還要給盛湯?
沒手嗎?
會助長的懶惰讓更理直氣壯地咸魚你們知道嗎?
這簡直是霸總文主看了都要震怒的程度!
系統悲憤地心道。
就在郁想咬著糯米鴨,口水瘋狂分泌的時候。
儲山才剛剛抵達這家高級餐廳。
幸好他知道臧心蘭去哪幾家餐廳,不然他還真找不到這里來。
“儲董?”門口守著的侍應生看見他就是一愣。
“臧總今天是不是在這里請人吃飯?”儲山問。
“是……但是您不能進去啊!”侍應生尷尬地攔住了他。
儲山:“……我和里面是一家人,我不能進去?”
侍應生就更尷尬了,他的腦袋埋下去,小聲說:“上次臧總特地和我們老板打的招呼,說您不能在這家吃飯。”
儲山頓時有點下不了臺。
后劉書已經抓著速效救心丸,嚴陣以待了。
儲山憋氣憋了半天,最后憋出來一句:“拒不接待客人,我可以上12315投訴你們店!”
侍應生:!
侍應生為難了很久,最終還是讓出了一點位置:“如果臧總發怒……”
儲山不耐地道:“放心吧,沒你們什麼事兒!”“你們懂個屁,我這是去救我兒媳婦。”
侍應生:?
是指那位郁小姐嗎?
可是……郁小姐和臧總相好的啊,尤其打儲大來了以后,那就更一個和樂融融了。需要您哪門子的拯救?
侍應生不著頭腦。
這邊儲山一邊往里走,一邊心也復雜。
他就沒想過,他這輩子要進個店門,居然還是靠國家立的消費者權益保護法?!
“儲董,等等……”儲山只管氣勢洶洶地往前走,沒等走到近前,就被劉書一把抓住了胳膊。
儲山不快地回頭:“搞什麼鬼?”
劉書說:“您要不要坐在這里,先悄悄看一看?我覺得不太對啊……”
“什麼不對?”
“我看郁小姐好像……和臧總相得很好啊!”
儲山:?
儲山:“不可能!”
劉書說:“您等等,我幫您先打探一下。免得咱們自作多,那不是丟了您的臉嗎?”
儲山皺眉,但確實不想丟臉,所以在屏風隔斷后坐下了沒。
然后劉書就開始了他的“看圖說話”:“郁小姐剛喝完湯,哎,大給切了一塊甜品。”
“臧總給郁小姐夾了一道玉筍片。”
“現在大給郁小姐盛了一勺蛋羹。”
“臧總給郁小姐剝了幾顆堅果……”
儲山:???
這怎麼可能?!
儲山有點聽不下去了。
這是在向他全方位直播,郁想是怎麼被他那高高在上的妻子和兒子,屈尊降貴地一塊兒伺候著吃飯的嗎?
他是臧心蘭的丈夫,是儲禮寒的父親。
但他愣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待遇!
儲山又有點憋氣了。
他有那麼一瞬間,甚至懷疑郁想這麼個人,就是專門生來克他的。
劉書住,看他臉不好,連忙安道:“畢竟郁小姐懷孕了啊,臧總可能也知道了這一點吧。”
儲山站起,怪氣地說:“他們倒是一家人,我了個外人。”
儲山轉頭就走,再不提來救郁想的話。
再留著干什麼呢?更嫉妒,更憤怒,更丟臉嗎?
年輕時的儲山,大概是從來沒有想過今天這一幕的。
他重重地坐上車,摔骨裂那塊兒還疼得他打了個激靈。
他媽的。
明明有兩個兒子,人雖然死了,但原配還健在。
他卻像個孤寡老人!
儲山嫉妒的心,煎熬極了。
這邊郁想也吃困了。
“飽了嗎?”儲禮寒問。
郁想點了點頭:“這家菜好吃的。”
儲禮寒:“什麼時候想吃,就余桐開車帶你來。賬單留在前臺就行了。”
郁想搖頭道:“算了,還是離泰有點遠。”
儲禮寒點點頭,心下不聲地想著,回去讓王書多一些離泰近的味道好的餐廳。
“住在泰?”臧總聲問。
“嗯,儲董送的房子就是泰的。”郁想一邊手一邊回答道。
臧總站起:“那走吧,我和儲禮寒一起送你回去。”
郁想點點頭,手去拿剛剛下來的羽絨服外套。儲禮寒卻更快地拿了過來,給披上了。
郁想把胳膊進去,自個兒拉拉鏈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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