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反倒是尹明毓怔愣了，片刻之后才復又笑起來，接過來喂傷患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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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夫人本該當日來回，但在謝老夫人的屋里坐了會兒，謝老夫人隨口提了一句“明日再回”，順勢便答應下來，然后派人回府去通知一聲。

是以謝家主傍晚回府，整個府邸只有他一人，安靜至極。

而老母妻兒孫子全不在，謝家主便更是只能忙于公務，無人提醒他早些休息，一直忙到夜深方才就寢。

第二日午后，謝夫人方才從莊子回城。

當日，尹明毓的嫡母韓氏便登了謝家的門，向謝夫人鄭重解釋尹明毓和娘家侄子絕對是清白的，甚至兩人連“婚事”都不過是口頭上有過意向，本沒有后續。

謝夫人瞧慎重，還反過來開解韓氏，表示兩家的聯姻是極穩固的，謝家也不會因此而對尹明毓不喜。

這在尹家和韓氏的意料之中，韓氏便又說起另一事。

原來，京中已經開始有關于尹明毓的流言，只是因著刺殺的事太過重大，暫且還未起波瀾。

有先前那何夫人找上尹明毓企圖威脅一事在先，們理所當然地認為是何家所為，便將矛頭對準何家，使些教訓。

與此同時，王一臉沉郁地離開皇宮。

就在方才，昭帝多年來第一次嚴厲訓斥了他，并且將王足于府中，這讓一向寵的王本無法接，一回府便招來何司馬。

何司馬忐忑地踏進王的書房，一踏進門，便被飛來的鎮紙砸中頭。

瞬間便流下來，何司馬也不敢喊疼，連忙跪在地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求饒：“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王叱罵：“些許小事也做不好！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教他們活著回來不說，我再三代用平王府的箭矢，為何變外族！”

何司馬跪在地上喊冤：“殿下，屬下真的是按照您的要求安排的，實在不知為何會變了，您相信屬下……”

王仍舊氣怒難消，一腳踹在他肩頭，恨道：“如今父皇足于我，你還敢喊冤！”

何司馬爬起來，趴伏在地，忽然道：“殿下，殿下，許是謝家，許是謝家報復！”

王森冷地問：“何來此言？”

何司馬便為了洗自己的問題，說出妻子干的蠢事，并且越說越是篤定道：“那謝景明聽到下屬那蠢婦所言，如今那蠢婦又擅作主張散播流言，謝家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且聽說當晚尋人的便是謝家的護衛，自然好話賴話全都由謝家人所說，興許便是他們換了刀箭，以此來陷害殿下！”

王才知道他們夫妻竟然背著他干了這等蠢事，當即便又是一腳踹在何司馬口，隨即極狠厲道：“謝家……”

謝家屢次三番打他的臉，王越發惱恨。

且他也需要一事轉移京中的注意力，便向何司馬要畫，準備親自運作。

然而何司馬一聽王詢問，蒼白的臉上便面難。

王冷冷地問：“又有何事？”

何司馬跪趴在地，抖地回答：“殿、殿下恕罪，實在是那蠢婦心，不知何時弄丟了畫……”

王險些氣了個倒仰，實在沒想到手底下的人會愚蠢至此。

何司馬連忙獻策：“殿下您聽屬下一言，那畫不過尋常，本不足以佐證謝景明的夫人與人有染，不妨假造幾份！”

王目寒，已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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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莊子——

有謝家主發話，無論是公務還是府務，再無人往謝欽面前送，謝欽徹底閑下來。

但他并沒能真的安心養傷，反倒驟然閑下來，無事可做，有些失衡。

謝欽面上是看不出的，只時時書不離手，謝老夫人又嫌他看書太過，規定了時辰，不準他一直看。

謝欽無法，卻也不得不遵照祖母的要求做，那些不能看書的時間，目便只能落在尹明毓和謝策上。

他徹底接管了謝策的啟蒙，十分嚴格地督促謝策背書，教謝策苦不堪言，稍有空閑便著尹明毓不放。

尹明毓被謝策一纏，注意力自然全都到了謝策上。

于是謝欽便更加嚴格，一空閑也不給謝策留。

只兩日，謝策便再不愿意過來，寧愿跟著老先生讀書。

屋里便只剩下尹明毓和謝欽二人相對。

謝欽邀尹明毓下棋，尹明毓教謝欽讓幾子，才答應與他對弈。

一番“激烈”的對局之后，尹明毓慘敗，棋盤便被收了起來。

謝欽又提出想聽琴。

尹明毓雖然對琴有了點影，可閑著也是閑著，便答應下來，頗有些大家架勢地坐在琴后，優雅地抬手撥琴弦。

琴音響起，謝欽安靜地聽著，就只是聽著，神里沒有毫欣賞之。

尹明毓彈完一曲，抬頭便看見謝欽如此神，霎時無語，“郎君臉上仿若寫著四個字：琴技平平。”

謝欽遲疑片刻，道：“你未曾勤練過，能有這般琴技，應是有幾分天賦的。”

難為他絞盡腦夸。

尹明毓又收起琴，主提出讓謝欽為講書。

但因著謝欽一句話講完老太爺舊事，沒存期待，誰曾想謝欽講那些故事不行，講史倒是頗有趣，而且博古通今，信手拈來。

尹明毓聽得興致，總算掃盡先前的滿臉無趣。

謝欽見此，便觀察著的神，挑些有趣的事說予聽。

不過，夫妻單獨相的時并未因此而延長。

謝策跟啟蒙先生讀完書，便會來尋尹明毓，他一歪纏，尹明毓就被帶離，許久才能回來。

謝策不過來，謝老夫人也會來探他，探著探著，便忽略了沉悶的孫子，與尹明毓說話。

就連白知許也時不時來找尹明毓。

白知許多知識趣，尹明毓與一起說話，眼睛都不離白知許。

每每這時，謝欽便會出些許疲憊之，暗示來探的祖母、姑姑、表妹可以離開。

但們走了，時常會把尹明毓也帶走。

謝欽不能看書，無人說話，便只能讓婢取出尹明毓收起來的棋盤，一人執黑子白子對弈。

尹明毓是看到幾次他棋盤上廝殺激烈，才意識到謝欽許是無事可做、無所適從，便隨口說道：“沒想到郎君打雜還上癮。”

此言一出，謝欽執黑子的手霎時頓住，許久都未彈。

可不就是打雜，為皇室、為謝家……

未曾為過他自己……

尹明毓見他靜坐不，反省方才的話是否有些刻薄，便清了清嗓子，找補道：“我是說，郎君太過辛苦……”

謝欽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盤上，抬頭看向尹明毓，目灼灼，“二娘。”

“嗯？”尹明毓與他對視，“郎君要說什麼？”

謝欽注視著，卻忽然改口，勾問道：“可想做輕浮的事？”

尹明毓微微睜大眼睛。

而謝欽不等的回答，拉住的手，緩緩倒下來，由著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