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觀察

　項云間下意識地手指一劃，將信息略了過去，界面直接跳回到三夭的個人主頁。

　乘風離開時就停留在這個版面。

　屏幕左側的聊天框里刷屏似地閃過各種評論。還有人特意買了喇叭全頻播放，夸張流的字直直往他眼睛里撞。

　項云間掃過，確認他們是在說自己。

　“屠榜的人又上線了！【尖】”

　“不愧是老項，聯大吹牛還是過于謙虛了，快向隔壁一軍學學吧。”

　“這是正常人類能做到的事嗎？”

　“我懷疑你們三夭后臺出bug了。@三夭客服，快點理！”

　“整理了一下項云間的練習數據，想找點攻略，可是我覺有點不對勁啊？為什麼連個過渡都沒有，直接突飛猛進？這不符合客觀規律！”

　“聯大牛！一軍跟聯軍今年還有表現的機會嗎？快點支棱起來啊！”

　“戰后星那麼磨礪人嗎？默示這就后繼有人了？”

　“項云間要轉系嗎？聯大手機甲專業終于要有個能打的了？”

　什麼東西？

　項云間點開不停閃的好友頭像，略過前面各種稀奇古怪的表包，直接跳到最后。

　冰一樣的槍口：？

　向云間：？

　冰一樣的槍口：你號被盜了？

　冰一樣的槍口：【圖片】這個是你嗎？！

　項云間放大截圖，里面顯示的是三夭模擬訓練的方排行榜。

　相關訓練分為半手跟全手，以連勝的九宮和季班的默示為基礎數據進行建模，分別設定了三種訓練難度。

　此時六種難度的榜首，全部掛著項云間的名字，而在這之前，別說榜首，項云間連榜單的尾都沒到過。

　一直以傳訓練為主的他，甚至還沒有適應手機甲各種復雜的指令。

　好友還在不停地擾。

　冰一樣的槍口：你也裝假肢然后浴火重生了？不然沒有道理啊。

　冰一樣的槍口：難道你們招到了不得的學生？【驚恐】沒道理啊！幾所軍校都去收割過了，還能給你們撿？！

　冰一樣的槍口：兄弟，我記得你們單兵系招生年齡不能超過25歲的。不可以耍賴啊。

　項云間：閉。

　冰一樣的槍口：【嗚嗚嗚】

　項云間煩了，正好看見教發來的通訊，直接拒接，并開啟了免打擾功能。

　他點開訓練視頻，準備看看乘風的作。

　戰后星的網絡速度有點慢，全黑屏幕中一個加載的圖標一直在旋轉。

　項云間已經很多年沒有過卡機，松了松領，表是自己也沒發現的嚴肅。

　江臨夏舉起手，在那頭嚷嚷著喊道：“老項，教找你！問你為什麼不接他電話！”

　項云間抬手一揮，示意他安靜。

　江臨夏告狀道：“教，他噓你！”

　沒想到一向暴躁的老哥這次竟出奇的耐心，頓了兩秒，只道：“你去看看他在干什麼。”

　江臨夏拿著腦過去，辛曠也納悶地跟了上來。

　三個小腦袋湊到一起。正好視頻加載完畢，一臺火紅的機甲出現在城市地圖中央。

　“又是半手的訓練？”辛曠余往上一掃，“困難模式？”

　隨著【進擊】的字樣跳出，機甲猛地沖了出去。

　兩側高樓瞬間近，極有迫力的畫面如同翻涌的濁浪臨空撲打過來，中間混雜著各種令人繚的戰斗信息——錯縱橫的街道、敵機的位置、避難所的區域、不知會從那里墜落的炮彈。

　半手的訓練模式里，系統默認機甲會自游走規避障礙，只需要用代碼進行遠程攻擊跟防。

　只是人類的反應速度跟指令輸速度都是一種延遲，表現在機甲作上就是卡頓。

　那麼多年了，他們還是第一次在手機甲的訓練中，看到了名為“流暢”的作。

　辛曠小聲驚嘆了下：“切槍速度好快！”

　機甲的格擋、跳躍，以及武切換與進攻，都沒有片刻的遲疑。

　辛曠目的焦點不斷在左側的指令屏跟右側的輸屏上轉，確認兩者幾乎是同時進行。

　說明乘風原先就對手機甲十分稔，做到了得心應手乃至是爐火純青的地步。

　由于高強度訓練對手指的力過大，每個訓練場景最長只有五分鐘。中間會穿一段張弛放松的節奏。

　五分鐘結束了，機甲功穿越城市包圍圈，幾人還沒回過神來。

　江臨夏了，在大腦里醞釀著評論的詞語，項云間又點開了全手訓練的視頻記錄。

　相較而言，全手機甲的訓練難度要高很多。

　雖然城市地圖變得相對規整，敵軍信息也明顯減，但是代碼庫更為龐大，要縱的部件也更為繁復，對多數機甲手來說是更為嚴苛的挑戰。

　因此這個訓練也被做“銷毀默示的三千種方法”。

　當黑機甲出現在屏幕正中時，江臨夏的大腦又一次出現了完全的放空。

　他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目標。

　剛剛開場，乘風就秀了個作。

　機向左急轉，在機甲重心因慣而失控翻到時，迅速變型，攀住墻面，避開了一整條的火線。

　幾人的心臟狠狠提了一下，與對方的從容不迫形鮮明對比。

　如果之前還只是猜測，那麼這場訓練已經可以完全確定，乘風從小就在接手機甲相關的學習。

　的作多次跟系統提供的指令出現沖突，行路線也與系統建議的大相徑庭。然而這并不影響的發揮。

　憑借目不暇接的武切換頻率與令人意想不到的走位，不出半個地圖，直接清出了數公里的安全領域。

　別人訓練是絕境求生，乘風更像是王者歸來。

　騰起的硝煙與喧囂的狂風，都是迎接的號角。

　已經有系統的、的、獨屬于自己的戰斗觀。

　連最后的系統評價也是：【完通關（可惡，被裝到了！）】

　視頻播放完畢，三個湊在一起的腦袋緩緩抬起，彼此面面相覷，有著對這個世界的迷惘。

　那個才豆芽菜點兒高的小子，居然那麼厲害？！

　千言萬語，匯一句話：“這合理嗎？”

　江臨夏著嗓子，不敢置信地問：“三夭出bug了？”

　被他們忘的教此時大喊了句：“讓項云間接電話！”

　項云間結滾了滾，從江臨夏手中將腦接過去，開口就是一句：“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你沒有那麼優秀。”教那往日糲的聲音里都帶上了點別樣的，尾音是上揚的調子，極力克制地問，“人呢？戰后星還有這樣的人才？”

　項云間說：“已經走了。”

　教靜默了兩秒，意識到對這幫崽子不能客氣，冷笑兩聲道：“你要是喜歡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呢，我也喜歡十分十分地往下扣。聯大新建的訓練場你們還沒驗過吧？我可以免費幫你們申請三小時。”

　項云間立即說：“人還是個小孩兒，年齡不夠，看著特別小。素質倒是還行，但我們沒有給他測試。”

　教激道：“那給他測啊！”

　項云間說：“不是不符合規定嗎？”

　“什麼規定？你是說這個世界對人才的特例通行證嗎？”教摳了摳耳朵，“超齡的學生沒有辦法，素質已經開始不可逆地下了，但是低齡的孩子我們正好可以從小培養。從小培養更有歸屬。而且他在戰后星長大都能有這麼出的能力，來我們聯盟，最尖端的教育資源，該有多麼優秀？我可以給他推薦對接的高中。這些都不是問題！”

　教越說越上頭，連未來的藍圖都規劃好了，意味深長地教育道：“你怎麼能因為一個大餅沒放鹽就不要了呢？你們對這個世界為什麼這麼冷酷？這是我教你們的嗎？”

　項云間聽不下去，將腦拿遠一點，直接開了外放，盡責轉述那位校領導的話：“但是這邊的負責人說他腦子有點問題。”

　教飛快反問：“你腦子就沒問題？”

　項云間：“……？”

　江臨夏忍不住：“哈哈哈哈！”

　教說：“你邊上那個天唧唧歪歪吹求疵不照鏡子就會死的男人是在笑嗎？”

　江臨夏：“……”

　你至于嗎？

　你禮貌嗎？

　你家開刀子鋪的嗎？

　教也意識到現在還要依靠他們，不好太囂張，干咳一聲，問道：“到底是多小啊，你們問過嗎？”

　江臨夏道：“他說自己是18歲，我看著15歲不能更多了，都還沒發育。”

　教一口咬死，興地道：“胡說什麼！那就是18歲，可以上大學了！”

　項云間由衷地問：“你是人販子嗎？”

　沉默。

　混著一點咬牙切齒的聲音。

　如果手上有武的話，估計兩邊人都已經被對方給炸了。

　教問：“到底是多大病啊？”

　幾人也不清楚。

　他們之前本沒想到乘風有這麼大能耐，也沒想過要給開特例。

　項云間思忖片刻，認真說道：“其實據我今天和他的流來看，他并沒有問題。沒有暴力傾向、沒有通障礙、沒有四肢缺陷、能夠獨立生活。但還不能確認。等這邊測試結束，我們帶著設備過去找他，屆時數據一起反饋。聯大招生辦過來接人的時候，記得多帶一個心理醫生……最好多帶兩件服，我看他沒有合的服。”

　教心說那不就是沒問題嗎？一口答應道：“好。那你們早點過去。保持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