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部分容里,哪個字都沒提到會在這個暑假先出事啊。
而且正因的出事,屈眠也跟著被可憎盯上,差錯間又撞上和楊不棄——仔細一想,這事未免太巧了。
徐徒然了額角,忽然有些后悔當時沒有向屈眠多打聽些事。轉頭看向楊不棄,很快又將注意力轉了回來:
“我記得朱棠說過,針對這種域,專門有一種‘觀測’任務。”徐徒然若有所思道,“定期的觀測,可以確保外人能大致掌握盒子里的況。那個大槐……我是說金香樹學院本院,沒有這種措施嗎?”
“有是有。”楊不棄卻皺起眉,“因為他們組織本人員不足,觀測的任務都是由慈濟院和仁心院流完。這個周期應該是由仁心院負責,我回去后就去申請,調閱下那邊的觀測報告。”
所謂“觀測”,就是派出數人,以外人的角度去觀察這個域中的況是否平衡穩定。
“觀測”又分“黑盒觀測”和“白盒觀測”兩種。黑盒就是待在域的周邊或是部的安全地點,憑眼或道確認域中的穩定況。
白盒則是要深域的部,實踐地將所有規則都執行一遍,檢驗秩序的運行況。如果所有秩序都在正常運行,那就證明域的部十分穩定。
相對而言,“白盒觀測”是最保險的。但楊不棄不知道仁心院方面用的是哪種觀測法,如果用的是黑盒,那出現紕的概率相當大,他有必要重新申請一次觀測。
“快到了。”楊不棄看了看前方的紅綠燈,想了想,還是囑咐了一句,“我先去打聽下況。你……”
“我去一趟住院部。看個朋友。”徐徒然語氣輕快,“你把我在那兒放下就行了。”
楊不棄微微抿,點了點頭,目送著徐徒然下車后,他想想還是補充了一句:“總之先別輕舉妄,可以嗎?”
“我向來不輕舉妄。”徐徒然答得很認真。
從來都是有目的地作死。
楊不棄:“……”
不,我覺得你沒懂我意思。
他抬手了額,剛想說些什麼,徐徒然已經輕快地道了再見,轉往住院部去了。
楊不棄盯著的背影看了一會兒,了跳的眉心,嘆了口氣,轉拿起手機,開始給上司發短信。
*
徐徒然帶著打包的山楂糕,駕輕就地直奔樓上某個房間。
房間門虛掩著。敲了兩下,推門而,順手舉起手中的糕點:“你好,我給你帶了禮。”
正坐在床上看書的小人魚抬起眼來,微微笑了下,嘶啞地說聲謝謝,很快又垂下眼眸去。
徐徒然也沒打算拐彎抹角,下一句就直接道:“我今天遇到個男生,他說他朋友被金香樹學院錄取,提前搬進了宿舍。”
“……”小人魚翻書的作微微一頓。
“但很奇怪。學的地址是‘香樟路’。”徐徒然半真半假道,“你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嗎?”
小人魚:“……”
“你……去告訴他。”頓了幾秒,艱難開口,聲音沙啞,“只要聽話。最多一個月,就能出來了。”
徐徒然微微挑眉:“聽話?”
“……聽校規的話。”小人魚攥起手指,“還有那些老師和班委的話……他們不會害人的。”
“他……還能聯系上嗎?如果能的話,一定要把這些話告訴。這很重要。”
徐徒然:“……”
果然,猜對了。
這個孩,就是從真正的金香樹學院逃出來的人之一。不知怎麼進去了,后又在部常駐能力者的幫助下逃,但因為和可憎接過,所以還是到影響,為了能力者。
既然是這樣的話……
“小麗啊。”坐在床邊,盡可能誠懇地看向床上的孩,注意到對方微蹙的眉頭,立刻改口,“我是說……奧黛麗。”
“你之前說,因為我不知,所以你不能告訴我‘那件事’。可現在,我已經知了。”
“我知道香樟路上有一個‘域’。我想我曾經也去過那兒,但我記不起來了。但我知道,那里面有很多可怕的東西,有人在那里過傷害,現在這種傷害還在延續。”
“有些東西,我真的需要搞清楚……所以,能不能請你告訴我,更多的事。”
認真地看向沉默的孩,而后者,卻像是陷某種糾結一般,揪著書頁的手指越收越。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輕輕松開。
*
當夜,凌晨一點。
徐徒然背著個雙肩包,踩著輛共單車,不知第幾遍,沿著香樟路的馬路駛過。
的目警覺地在馬路的右側掃來掃去——這條路右邊是一個居民區,沿路是一面高墻,左側則是不店鋪。這會兒因為時間關系,不店鋪都已經打烊,整條路上靜悄悄的,唯有路燈與梧桐樹瑣碎的樹影,在徐徒然的眼前晃。
徐徒然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繼續溜達。
記著小麗曾告訴的話——說過,那個“域”,并沒有固定的口。但如果有新生要來報到,那麼在即將到來的晚上,香樟路上會隨機出現直通到域的大門。一旦出現,就會維持通宵。
“如果你確實曾經去過那兒。它也為你開門的。”小麗是這麼說的,“如果它沒開,就說明你不是那里的畢業生。你……就不要再想這件事了。”
徐徒然當時應得很好,心里想的卻是,怎麼可能,我看著那麼好吃。就算它不認識我,我多溜達幾圈,不信它不開門。
畢竟的“好吃”可是經過鬼屋71號認證的。徐徒然對這點莫名很有自信。
另一方面,也確實相信,原主很可能曾經來到過這個“域”——當時原被網對象哄騙,正是在于“金香樹”讀書的時候。
一件事總不會那麼巧,同時涉及兩個可憎,而且楊不棄也說了,金香樹這邊的可憎等級很高,非常之高。還能自己上網給自己當水軍發廣告,比某支只能蹭WiFi的筆仙之筆高明到不知哪里去。
能發廣告,自然也能網。徐徒然覺得自己這套邏輯沒病。
然而事實卻是——
從十點鐘就在這里騎自行車了。騎到凌晨一點,死活沒看見什麼“學大門”。
徐徒然:“……”
默默停下自行車,單腳撐地,一邊休息,一邊暗自思索著,自己是不是太想當然了。
……或者自己應該戴個口罩?那家伙萬一真是坑死原的,說不定會做賊心虛?
徐徒然不太確定地想著,拿出手機翻了下通訊錄,想了想又收起。
老實說,之前過來時還糾結過,萬一真的刷出口了要咋辦,是直接進去還是先跟楊不棄通個氣……結果完全就是自己想太多。
還好沒提前將楊不棄上,不然還得兩個人一起喂蚊子……
徐徒然暗嘆口氣,支起腳踏車,打算再等一陣子看看。
就在此時,一對車燈忽然從眼前晃過。
此時已是深夜,這地方又不是鬧市,路上幾乎沒有往來車輛。那輛計程車就顯得非常顯眼——徐徒然眼睜睜地看著它從自己跟前開過,停在了前方不遠。
車門打開,一個人影從后座下來,晃晃悠悠地朝著人行道走去。
盡管有些距離,徐徒然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人是誰,微微瞪大了眼,跟著猛踩自行車踏板,朝前猛沖過去——
很快,借著路燈的燈,徹底看清了對方的側臉。
果然是屈眠。
徐徒然心中一,忙了聲他的名字,將自行車往旁邊一停,快步沖了過去。
計程車司機正要起步,聞聲探出頭來,好心道:“小姑娘?你朋友啊?快帶他去藥店吧,他好像喝了酒和人打架啦!”
徐徒然:……?!
就這麼略一怔神的工夫,屈眠已經從面前走過,晃晃悠悠地走進了面前半開的金屬門。徐徒然匆忙向司機道了聲謝,立刻跟上,三兩步趕了上去,用力拽了下屈眠的胳膊。
“屈眠?你怎麼在這兒?你手上怎麼回事?屈眠?!”
屈眠目不斜視,只搖搖晃晃地繼續往前走。徐徒然看出他狀態不對,無奈之下,只好掄起掌,啪地一下扇了上去。
屈眠臉被打得歪到一邊,緩慢地眨了兩下眼,眼中逐漸恢復神采:“我……嘶,我怎麼在這兒。你干嘛打……”
他頓了下,忽然像是驚醒,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這是哪兒?我怎麼在這兒?!我——”
他驚慌地低頭,借著頭頂的月,他看到自己手掌上沾著的,臉瞬間蒼白。
零碎的記憶涌腦海,他微微張口,發出難以置信的聲音:“我、我砸了門……還打了人……”
“啊?”徐徒然心中其實已有大半猜測,卻還是確認地問了句。
屈眠著氣看向:“那個照顧我的大叔。穿黑風的那個。我不知為什麼,就很想出來,他來攔我,我就把他推開,然后砸開了臥室門……”
他著手中鮮明的跡,后知后覺地到傷口的疼痛。呼吸一時變得凌。徐徒然卻在此時,意識到一件更為糟糕的事——
他們現在,似是正待在某個園區里。
這園區明顯很大。他們的面前是一片空曠,左邊是傳達室和綠化,右邊是宣傳欄和一棟不知有什麼用的大樓。再往前,可以看到一道小拱橋的廓,橋的兩邊,各有兩片建筑群。
徐徒然往前走了幾步,看到了旁邊大樓上的燙金字。
【勤學樓】
……這是一棟教學樓。
他們現在,是在一所學校中。
這所學校,在屈眠到來時,悄悄打開了大門。然后將他們一并吞了其中。
徐徒然警覺地抿,往后退了幾步,退到了屈眠邊,轉頭往后看去。
只見鐵門的后方,再不見什麼計程車。也沒有梧桐樹和路燈。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不知導向何。
……嘖。
徐徒然瞟了眼旁邊的屈眠,有些憂心地抿了抿。
能夠順利進“金香樹”,這對來說當然不是壞事。問題是,旁邊還有個屈眠……
徐徒然暗暗扶額,雖然不抱什麼希,卻還是去了下鐵門外的黑暗——不出意外,只能到一堵堅的墻。
原路將人送出去看來是不太行了。徐徒然只能另找思路。好在這段時間反復地出任務,也給增加了不經驗:
首先,這是一個“盒子”。盒子的話,肯定會有人為留下的安全區。只要將屈眠送到這個地方,他就暫時不會出什麼事。
其次,已經進了這個域。但無論是危機預,還是作死值提示,都沒有響起,就說明,這片區域,總來說是比較安全的。
但真正的安全區不可能這麼大。它應該是一個比較小的范圍,而且能夠吸引人的注意……
徐徒然眸微轉,視線落在了鐵門旁邊的傳達室里。
傳達室的后面,是一條長長的自行車棚。自行車棚的對面是兩個垃圾桶。傳達室的門閉著,窗口出些微,線看上去很不穩定。
徐徒然角微抿,當即朝著傳達室走了過去。沒走幾步,忽然被屈眠扯住。
“別過去。”他低聲道,“那個方向……有東西……”
徐徒然順著他的目看過去,果不其然,看到自行車棚,有一些古怪的影子正朝外探出來——看上去像是正在探頭張的人,然而人的脖子,并不會拉到比還長。
垃圾桶,也有起伏的影。盡管沒有眼睛,但徐徒然能覺到,它們都正看著自己。
靜靜地盯著那些影子看了片刻,心忽然涌上淡淡的哀愁。
曾幾何時,只要和這些影子對一眼,就有作死值自己從天上掉下來。
然而現在,除了寂寞,什麼都沒有。
暗自搖頭,反帶著屈眠往前走去。屈眠還有些遲疑,徐徒然只能道:“沒事,小怪而已。一拳頭一個的事,過來吧。”
屈眠:……?!!
他半信半疑地跟著往前走,直到來到傳達室外。徐徒然走近了,才看到門上著一小張紙。
紙上畫著一個很大的倒三角,三角寫著一個單詞,key。
徐徒然雖然英文不好,但這個詞還是認識的。順著三角箭頭的指向蹲下去,在門下到了一把鑰匙。
傳達室的門是鎖著的。將鑰匙進去,門隨之而開。
房間果然沒人。徐徒然掃了一眼,終于知道那種不穩定的線是怎麼回事——房間沒有電燈,只燃著幾蠟燭。
徐徒然執起一,照著往四周看去,心頭松了口氣——只見傳達室的地面和墻上,畫滿了符文。看上去確實是個用來躲避的地方。
桌子上還放著幾張紙。一一快速掃過,基本就是在告訴來人,不管你是誤還是刻意躲避,這里都是個值得信賴的安全地方。你可以在這里躲著,但要注意,不要讓蠟燭熄滅。
【如果你在清醒的況下看到蠟燭熄滅,請迅速將熄滅的蠟燭點上。如果蠟燭一次熄滅超過三,請立刻離開。】
【另外,如果可以——在你逃它的追捕之后,請回來,再將熄滅的蠟燭點上。其他的人會需要它的。】
……在蠟燭不熄滅的況下,躲藏者可以在這里待上整夜。對徐徒然來說,已經算是好消息了。
將屈眠來,安置在符文陣中,跟著靠近窗口,拿出手機,試探著撥出一個號碼。
手機傳出嘟嘟的聲響。徐徒然微微屏息。所幸沒過多久,電話便順利接通。
“喂?”手機那頭傳來楊不棄不太清醒的聲音。
徐徒然心頭一松,立刻道:“楊不棄,我徐徒然。現在在香樟路的大槐花中學里,屈眠也在這兒,我將他放在傳達室這里,你等等過來直接找他。口就在香樟路56號的對面,只限今晚,你千萬抓時間。還有,屈眠今晚神志不清,將那個長風大叔給打了。你記得問問他的況。另外,你幫我向朱——”
話音未落,通話嗶一聲掛斷。徐徒然嘶了一聲,連按了好幾下屏幕,電話卻無論如何都沒法再撥出去。
……嘖。
徐徒然克制地閉了閉眼。猜到這地方信號肯定不好,但沒想到會爛得這麼恰到好。
只能在桌上找了張白紙,快速寫了幾行字,疊起來到了屈眠的手里。
“兄弟,給你個重要的任務。”拍了拍手,“等等楊不棄——也就是楊愿,會來這里找你。你記得把這張紙給他,還有記得告訴他,窗口那邊可以打一會兒電話。”
“……?”
屈眠懵懵懂懂地抬頭看:“那什麼,我也有手機……”
“算了算了,反正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了。”徐徒然擺手,左右看了看,又拿出一支鋼筆,在地上給他補了兩個符文。旋即收好筆,再次叮囑看好蠟燭。
屈眠緩慢點頭,想想又覺得不對:“我在這兒……那你呢?”
“來都來了,我到外面轉轉去。”
徐徒然無所謂地說著,了下小指上的尾戒,轉往外走去。
在屈眠完全不理解的目中,的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沉沉的夜幕里。
*
同一時間,另一邊。
楊不棄一面打電話和同事確認著傷勢,一面快速收拾準備出門。而直到他人坐上駕駛座了,他才后知后覺地認識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屈眠這個時候會跑去大槐花也就算了。
為什麼徐徒然也會在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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