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這是在玩火】
【神明不發威,你以為我是什麼?】
我以為……我以為你是個智障小鋼筆啊。
徐徒然默默想到。行吧,現在看來,這個筆也沒那麼智障。
“那你現在是想怎樣?利不行,改威了?”徐徒然好笑地看著它,不意外地聽到腦中作死值的提示音再次響起。
【如果你實在不愿配合,我不介意換一種方式】
這次痛的是胳膊,徐徒然低頭,看到一行字跟著浮現:
【或許你知道[圣痕]嗎?在過去,我很喜歡和我的信徒玩這種把戲】
【下一行字,你想寫在哪里?臉上?心臟?或者是腳底?】
徐徒然:……
我不知道什麼圣痕,你這把戲,倒讓我想到某部魔法小說里的惡毒反派*。
而且為什麼會一本正經地提名腳底啊,整句話都有味道了好嗎。
徐徒然抿了抿,心一橫,干脆閉起了眼。
冥冥中,似乎聽到一聲嗤笑。跟著,被眼瞼覆蓋的視野,憑空出現了一行紅字。
【你閉起眼,是不敢看自己的末路嗎?】
“不。”徐徒然沒有睜眼,淡漠開口,“不,我只是在回憶。”
筆仙之筆:……?
“回憶那條魚……也就是鬼屋71號的模樣。”徐徒然依舊閉著眼睛,“晗說過,如果我回憶起它的樣子,我上的無知之盾就會消失,我就會再次看到它……”
“它也會再次看到我。”
睜眼看向那支鋼筆,輕輕笑了一聲:“你說,如果它看到了我,會不會連和我在一起的你,也一并看到?”
漂浮在空中的鋼筆聞言,很明顯地停頓了一下。
下一瞬,掌心的字跡扭曲。重組了一句新的話:【那關我什麼事?】
“怎麼不關?”徐徒然偏著腦袋看它,角帶著笑,眼里卻是一片冷意,“你怕它啊,不是嗎?”
這一回,鋼筆的停頓更久了——說是僵住也不為過。
它仿佛凝在了半空中,一不,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始找補般地來去,同一時間,徐徒然上的字再次變化。
這次變化的是胳膊上的兩行字: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為什麼要怕它?它有什麼值得我害怕的?可笑至極!】
徐徒然眸微沉,不不慢地接口:“如果不是怕它吃你,你為什麼要那麼急著讓我給你解封?”
筆仙之筆:……
“我已經看到黑線了哦。”徐徒然角笑意越發明顯,腦中危機預響得更快,作死值的提示音再次響起,只當聽不見。
“縷縷的,到都是。再仔細回憶一下,應該能看到更多……”
筆仙之筆:…………
不知是不是徐徒然的錯覺,它上的紅墨水似乎滴落得更快了。
【住腦!】
終于,胳膊上的字跡再次發生變化:
【你快給我住腦!】
——果然。
徐徒然心口倏地一松。
猜對了。
這支鋼筆多半并不知道,剛才其實還說了一句謊話——在筆仙之筆不斷修改方案時,并非沒有關注。只是關注的點和它想得不太一樣。
主要看的是楊不棄以及晗指出的修改點。也就是它埋下的錯,或者說,陷阱。
跟著徐徒然就發現了一件事——這支筆仙之筆,雖然看似自由了一些,也更能撒謊了一些。但它真正能撒謊的部分,實際只和它自有關。
換言之,除了這部分以外的容,它都必須說實話。最多只能玩玩文字游戲,混淆一些概念,但撒謊是不可行的。
這讓徐徒然想起收到筆的第二天。當時曾詢問這支筆這屋里是否有不知曉的非人存在,當時的筆雖然答得很不像話,但本質等于在回答“沒有”。
現在的筆仙之筆都不能在這種事上撒謊,更別提當時的它。也就是說,當時的筆仙之筆,知不到鬼屋71號的存在。
換言之,鬼屋71號比現在的筆仙之筆更強。
所以目前可以得出強度鏈。鬼屋71號強于筆仙之筆,筆仙之筆強于晗——而晗,肯定又強于徐徒然自己。
又已知,鬼屋71號有連同類一起吃的習慣。
此外,晗在徐徒然準備移昏迷的便宜養兄時,還曾說過這麼一段話:
“對鬼屋71號這種可憎而言啊,食生冷不忌,中吃就行。真要比起來,我是炸,你倆是青菜,你哥呢,撐死是一窩頭。正常人,誰會放著炸不吃,去吃窩頭啊。”
他當時這麼說,只是為了讓徐徒然打消搬養兄的念頭,只可惜沒啥用,徐徒然和楊不棄還是特意將養兄搬去了二樓。
然而現在再回想,這番話卻是給了徐徒然更大的底氣。
“我是青菜,晗是炸。那你,肯定是比炸更好吃的東西。”徐徒然道,“那麼不妨猜猜,如果我真的將鬼屋71號的本視線過來,它會先吃你,還是先對付我?”
筆仙之筆:“……”
【你特麼有病吧!】它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沒忍住。它這會兒連用圣痕裝的閑心都沒了,直接轉頭噠噠噠地往墻上寫字,【我被吃了你也活不了!你圖什麼啊!】
徐徒然微微挑眉,直,語氣那一個鏗鏘:“就圖個爽!行不行?”
筆仙之筆:!@#¥%
它的理智告訴它,徐徒然這是在虛張聲勢——雖然那玩意兒本來也沒多,現在更是剩得就一點碎末末。
但它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徐徒然一行人剛剛離開二樓房間的時候。當時的它已經已經醒了,對外界的況也有一定的知。
它親耳聽到徐徒然說,“讓你的敵人不爽,就是讓你自己爽。”
“四舍五,你賺了,它虧了。”
再聯系一下它潛伏在徐徒然邊以來所經歷的種種——
淦。
總覺那種同歸于盡的破事就是干得出來啊怎麼辦!
似是察覺到它的糾結,徐徒然再次開口,語氣卻帶上了幾分輕快:“再或者,你要是實在不愿意和現在的71號打道的話,和過去的它打道,也行啊。”
的角沉下來,看著筆仙之筆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
“要不要比比看,看是你把我寫死快,還是我把你扔出去快?”
筆仙之筆:@#¥%……%¥
【!!我明白了,我終于明白了!】它轉頭又開始啪啪啪地往墻上寫字,【你是故意的!你方才是故意把我丟在外面的,就為了試探我!】
【你這人,竟如此惡毒!!!】
紅的字跡張牙舞爪地印在墻上,字字泣。不知道的,還以為它才是正被迫害的那個。
徐徒然搔了搔臉頰,眼神卻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不,這個腦補得就有點過分了。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真的不小心把你忘了……
“總之,我的態度就是這樣了。”徐徒然心汗,面不改,甚至還主往前踏了一步。
“要麼,咱倆一起死。要麼,就干脆賭個你死我活,你自己選一個吧。”
筆仙之筆:……
雖然這樣真的顯得很沒面子,但在徐徒然上前一步的瞬間,它還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些許,直接抵上了墻。
又過幾秒,它終于徹底放棄一般,往地上一摔,不了。
紅墨水從筆蓋中出來,染開一灘,像是暈開的。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徐徒然總覺得它整只筆都變得灰敗了不。
……然后就完全不管它了,轉頭自顧自地繼續搜尸。
皮上被留下“圣痕”的地方還在痛。字跡已經變得模糊,只剩下一道道痕,看著有些嚇人,不過好在不會真的滴出來。
徐徒然覺得有些礙眼,轉頭朝那鋼筆了一聲。那家伙只當聽不見,筆帽兜著腦袋,直接滾到一邊去了。
……這是自閉了還是怎麼的?
徐徒然搖了搖頭,轉繼續在尸首的腰上,終于在其中一人的后腰,出了一串鑰匙。
幾乎在將鑰匙拿在手中的瞬間,原本封閉的房間,忽然多出了一扇木門。門扉閉,上面有一個鎖孔。
原來如此——徐徒然恍然大悟。
都說先有鎖再有鑰匙。這里的順序卻是相反,先有鑰匙,才能刷出對應的鎖。
那門上還著一張規則紙。此時此刻,上面所寫的方案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就剩一系列逃生規則,排列得整整齊齊。
躍的燭照在門扉上。徐徒然眼尖,一眼就看到,那規則紙上方的空白,不知被誰,又添上了一些東西。
那看上去像是一個符文,三角形的,中間畫著大大小小的菱形和圓,旁邊還有個晗的個簽名。
徐徒然心知這應是晗給的線索,第一反應就是去翻那本撿到的筆記本,翻了一遍卻沒找到對應的圖案。又執起蠟燭,去查看房間里的東西,途中路過自閉的鋼筆,順便將它撿了起來。
手指無意中挲過鋼筆的筆,徐徒然作忽然一頓。
想起來了。這支筆的筆上,也有符文。
徐徒然當即將火湊近筆仙之筆,細細觀察了一會兒,果然在筆蓋上找到了一個與規則紙上圖案相同的符文。
深深看了一眼規則紙,再次對筆仙筆開口:“對了,再問你個問題。”
“解開你上封印的方法是什麼?”
筆仙之筆:……
筆仙之筆:……?!!
它幾乎是瞬間從徐徒然手中蹦了起來,飄在空中愣了半晌,轉頭在墻上寫道:
【你又想干嘛?!】
徐徒然:……
“得,使喚不你了是吧?”懶懶抬眸,站起來,“行,不想回答就別回答了。”
筆仙之筆:!!!
它刷地移到徐徒然跟前,遲疑片刻,才轉頭扭地在墻上飛快地寫出了一行字。
——方法倒是不難,就是要用人將它上的符文涂抹掉,一邊涂一邊重復:【我給你自由,我給你自由,我給你自由】。
徐徒然依言照辦,毫不介意地從上的傷口里出了一點,小心翼翼地對準燈,將手指湊了上去。
準地將跡蓋在了那個三角形的符文上。
一邊蓋還在一邊念:“我給你自由——不過只給一小部分。”
“我給你自由……不過只給一小部分”
“……只給一小部分哈。多的沒有。”
筆仙之筆:……
不是,你念這麼大聲,是生怕我不知道你在坑我嗎?
明明上的封印正在消解。不知為何,它卻突然涌上了一不妙的預,以及沉重的哀愁。
無論如何,小部分的自由也是自由——因為徐徒然那明正大的誦咒,等到結束了,那鋼筆竟意外地沒有到很大的心理落差。
事實上,因為之前徐徒然那“來啊,一起炸啊”的作風太唬人,它實際已經對解封沒什麼希了。沒想到這會兒居然還能被解開一點點……
它甚至莫名有種“誒,我居然中獎了誒”的驚喜覺。
但作為一個自認為比較有格的反派,筆仙之筆還是迅速調整好了自己的緒,暗自告誡自己不要像個鄉下小狗一樣那麼不爭氣;并象征地詢問了一下徐徒然只涂掉部分封印的原因。
順便再次站上道德的高地,義正辭嚴地指責不守諾言,狡猾詐,是個極度卑鄙的人類。
像你這種人,放在當年,想我門下我都不會收的好嗎!
“什麼不守諾言?就是因為信守諾言,所以才幫你涂的好吧。”徐徒然卻是理不直氣也壯,壯得好像之前打算完全白嫖的人不是一樣。
“這定金。定金懂嗎?起碼要等項目完了,才能付尾款——都是高級可憎了,能不能講點商業邏輯?”
說完直接走向木門,拿手里的鑰匙比對了一會兒,將其中一把門鎖,大大方方開門出去。
剩下筆仙之筆一個,默默飄在后,作很遲疑,心很困。
……誒?
原來……是這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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