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凜一頭是汗:“這不是我所長。在我們的時代,學得太雜、博而不是大忌,一個人窮盡一生學好一樣本事,才是人力資源的最優配置。”
古今文字異義,江凜大約是被恫住了,甚至忘記了眼前這位殿下是個地地道道的古人。
——跟唐荼荼說話一樣,只是那丫頭,說話比他淺白好懂些。
晏昰連聽帶猜,聽懂了他的意思:“那你會什麼?”
江凜拳中攥了一團汗,仿佛全從四肢離灌向口,他手足都是涼的,口卻滾燙。
“我的是軍事布防,但尚未能實踐,需要再兩年時間慢慢琢磨——殿下要是急缺巧匠,我另有一人引薦給你,這人能繪一切儀圖紙、能造世間一切巧,只要他眼睛看得到的、腦中想得到的,沒有他造不出的。勞煩殿下尋尋他!”
晏昰神轉深。
這又是他不知道的人了。
在農莊時,唐荼荼求他找那位“師兄”時,只說那師兄會觀天象、畫星圖,再沒提別的人。是因為對他防備心重?
眼下,大約對他防備更重了。
江凜這邊,倒是個好的開口。
“還有兩人呢?”晏昰俯視著他。
說來也怪,江凜分明是跪著的,卻瞧不出奴來,有種自己悉的軍武之氣。只看他下頷繃,脊背一塊鐵板。
是在權衡利弊麼?晏昰靜靜等著。
須臾之后,江凜脊梁松懈下來,沒再跪,而是撐地站了起來。
他出如此作的一瞬間,晏昰便知道,這又是一個聰明人。
于是,他從三丈的高臺上一躍而下,廣袖纁裳獵獵鼓風。他和江凜了平視,同時和緩了語氣。
“這三人的真名實姓、脾特點、所長之技,都寫下來給我罷。”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是補昨天的,二更凌晨發,不確定幾點,明早再看噢~
欽天監的天文科主要負責記錄風雨雷電,還有星象。客星(即超新星發)很罕見,百年一遇,從地面上觀測應該是一顆很亮的星星,在中國古代占星中,客星常被分為瑞星和妖星兩大類,前者預兆吉祥,后者預兆各種兇禍。
觀星大鐘,描寫的是北宋宰相蘇頌造的水運儀象臺,當今還保存著制造圖紙,很牛,世界天文鐘的祖宗。
生谷之土未盡墾,山澤之利未盡出也——化用了漢代晁錯的《論貴粟疏》,是一首講糧食重要的長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