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佟佳氏早早的醒來,在宮們的伺候下,開始洗漱。
今天是佟佳氏大喜之日,即將被正式冊封為皇貴妃。
等佟佳氏升座之后,景仁宮里的太監、宮和嬤嬤們,紛紛上前拜見討賞。
照慣例,此等大事,必須重賞邊人,佟佳氏自然也不例外。
佟佳氏雖然早就失了寵,可是,有玉柱的時時照應,的小日子過得倒也舒坦。
待到太高升之時,三位正副冊封使手捧圣旨,出現在了景仁宮的門前。
由于老皇帝的加恩,除了佟國維之外,老佟家來了好多人,一起聚集于景仁宮觀禮。
親父之間,隔著一道君臣鴻,完全無法逾越。
若是佟國維來了,哪怕他是佟佳氏的生父,也肯定有磕不完的頭。
冊封的正使,原本是首席滿洲大學士,嵩祝。
也許是老皇帝覺得虧待了玉柱,臨時又命鐵帽子的康親王崇安,作為特使,親自前來宣讀冊封詔。
四歲的時候,崇安的親爹,老康親王椿泰死了。
老皇帝對老康親王杰書那是真,卻頗不喜椿泰,便故意讓四歲的崇安襲了爵,以削弱康親王一系的潛勢力。
這次,老皇帝特意讓十幾歲的崇安,出任冊封使,既想借他是鐵帽子的親王的威勢,又不想讓滿洲舊勛貴們說太多的閑話。
“特諭,茲爾佟佳氏,出滿洲名門,人品貴重,著晉為皇貴妃,欽此!”康親王崇安當先念了老皇帝的特旨。
“奴才佟佳氏,恭聆圣諭。”盛裝的小佟皇貴妃,大拜于地,接了老皇帝的第一道旨意。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朕惟蘭閨懋教。鳴環揚九之徽。椒殿襄勤。獻繭肅六宮之職。允增輝于翟服。宜賁寵于鸞章。咨爾貴妃佟佳氏,粹質彌昭,芳型夙秉,珩璜表度,早懋著夫令儀,巾悅叨榮,晉封爾為皇貴妃。申之冊命。爾其蕃厘祗迓。益嚴彤史之箴。茂祉長膺。克贊紫庭之化。欽哉。”嵩祝抑揚頓挫的念了大詔。
“奴才佟佳氏,奉制謝恩。”小佟皇貴妃再次大拜于地。
人堆里邊,因佟國維沒來,隆科多當仁不讓的跪到了最前頭。
佟家的其余七兄弟,依次跪在了隆科多的后。
沒辦法,隆科多雖然排行老三,卻是老佟家他這一輩第一個封侯的幸運兒。
照大清的老例,漢臣若無軍功,別說封侯了,連世襲的爵位都是木有的。
為大清定鼎中原,立下蓋世奇功的洪承疇,末了也就撈了個三等阿達哈哈番(輕車都尉)的世職罷了,且只許襲四代人。
但是,規矩從來都是限制一般人的,真正的滿洲權貴,則另有游戲規則。
客觀的說,對于滿洲八旗貴族,從皇太極開始,一直執行的是,另一套議親議貴的祖宗家法制度。
鎮國公玉柱,很自然的,位于整個老佟家孫輩的最前列。
必須承認,在老皇帝的特意安排下,玉柱是老佟家下下一代家主的地位,穩如磐石也。
滿洲大貴族的份,給玉柱提供了極大的便利,幫他從老皇帝那里,撈了數不勝數的好。
這些好之中,最要命的就是6000新軍的兵權。
如果,玉柱不是康麻子的母族晚輩,兵權,哼哼,別說拿了,想一下都是癡心妄想。
康熙朝,可不是八旗子弟已經徹底腐化墮落的咸朝。
即使是曾國藩來了康熙,也肯定聞不到兵權的半點味兒。
冊封貴妃的時候,小佟佳氏只是在奉先殿的外邊臺階下,行了三跪九叩六肅的大禮而已,并無資格進殿。
等小佟皇貴妃在奉先殿前,跪定之后,冊封副使、禮部右侍郎張廷玉忽然亮出老皇帝手詔,命進殿跪拜皇考世祖章皇帝的牌位。
隆科多聽了之后,臉上抑制不住的出了微笑。
嘿嘿,人進奉先殿,國朝以來,絕無先例啊。
哪怕是,老皇帝最恩的第一任皇后赫舍里氏,也從未進過奉先殿。
慶泰則甚為憂慮的著小佟皇貴妃的背影,惟恐會鬧出大子來。
玉柱卻毫也不擔心,嗯,怎麼說呢,姑爸爸從來都是大事不湖涂,勿須擔心也。
果然,小佟皇貴妃,伏地大拜,虔誠的說:“請張大人回奏主子爺,奴才本是柳之姿,僥幸出于佟佳之門爾。蒙主子爺恩寵,晉奴才為皇貴妃,已是曠世殊恩,實不敢逾越先孝誠皇后之前。”
慶泰暗暗長松了口氣,理當如此,理當如此啊。
烈火烹油之勢,若是毫無節制,豈不聞,滅門大禍即將臨頭矣?
玉柱聽見姑爸爸舉了廢太子親媽的先例,不由微微一笑,甚善也。
要知道,正是因為孝誠皇后,嫁給了老皇帝,才換來了索尼那一系龐大的勢力,對老皇帝的鼎力支持。
不夸張的說,索尼一系對老皇帝的絕對支持,才是老皇帝敢布置擒鰲拜的底氣所在。
俗話說的好,飲水思源,老皇帝對第一任正宮皇后,也格外的有。
由于,廢太子老二的生日,就是孝誠皇后的忌日。
以前,每到這一天,老皇帝都會刻意給老二講幾個不怎麼好笑的笑話,以免兒子悲傷過度。
冊封禮畢后,老皇帝并沒有召見隆科多和玉柱父子,而是把回京敘職的慶泰去了暢春園。
等慶泰回府之后,就把玉柱了去,笑瞇瞇的說:“皇上問你阿瑪我,可樂意回京福?”
玉柱的眼眸微微一閃,隨即就明白了,慶泰不僅被調回了京城,恐怕還擔當了要職啊。
果然,慶泰也沒等玉柱發問,便笑的說:“你阿瑪我,幾任封疆,又擔任過刑部尚書,皇上我的辛勞,便命我南書房行走,兼吏部尚書。”
嗨,好家伙,玉柱的兩個爹,分掌刀把子和帽子,老皇帝這是老湖涂了吧?
玉柱淺淺的一笑,說:“阿瑪,以您的睿智,必不可能答應此事,對吧?”
“哈哈,知所進退,才能長遠。”慶泰拈須輕笑,“宮里有娘娘坐鎮,我和三哥,還有你,再分別出掌重權,非人臣之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