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修容得知這個消息有一瞬地遲疑,“你可聽清了,皇上的是本宮?”
穗音歡歡喜喜地選了支翡玉簪子,“娘娘這話您已經問了三回了,奴婢聽得真切,皇上要的確實是您!”
倒底是跟了多年有分的,在這鐘粹宮皇上還是會給幾分面子。惠修容心下激,眼里一時滾出淚來,“穗音,快給本宮梳妝,晚膳皇上可用了,再去備些飯食。”
“您放心的,奴婢都安排好了。”穗音執著梳子給梳理鬢發,角一直揚著,“皇上向著您,即便那伶玉生得再怎麼,都越不過主子。”
惠修容手托著下,看著鏡中人的臉,人老衰在子上格外明顯,近些年郁郁寡歡更是在眉梢間添出一分老態。
方才殿中皇上對伶玉分明有了意思,不明白皇上為何在關鍵時止住了,安排侍寢,對伶玉那點子憾很快被喜悅掩埋,在這宮里,就沒有越過主子的奴才,皇上素來言行律己,尊卑分明,這般抬高也不足為奇,不過惠修容心底還是高興的,至皇上還是把放在心上多一些。
用過晚膳,鐘粹宮吹了燈。
伶玉于今夜惠修容侍寢沒多大,這鐘粹宮畢竟是惠修容的地盤,皇上給惠修容面子是做給下人看,但伶玉更覺得是做給看。
仔細思量白日的事,非初次侍人,自知當時皇上已了要的心思,只是后面錯了一步,讓他失了興趣。
倒底是哪一步?
袖中的素手收合,眼斂下,纖長的睫羽淡淡掩去了眸中思緒。
“伶玉姐姐。”蕓喜跑過來到旁邊坐下,悄悄從懷中掏出一個果子,“你晚上沒去吃飯,我特地給你留的。”
伶玉接過果子道了聲謝。
“謝什麼,進宮以來就伶玉姐姐對我最好,我最喜歡你了。”蕓喜拉過的胳膊,眼底清亮赤誠。
伶玉彎彎,咬一口果子,酸甜的水沁到里,清涼可口。
“蕓喜。”
“嗯?”蕓喜看著。
伶玉咽下里的果子,問,“你喜歡你阿牛哥什麼?”
提起出宮的事,蕓喜眼里難免多了些期待,“阿牛哥對我很好啊,他會給我買糖人,會哄我開心,還說喜歡我。”
最后一句話聲音低了下去,兒家的俏模樣明顯。
“要是能早點出宮就好了。”低低地嘆息。
伶玉沒取笑,吃完手中的果子拿帕子了湯,“姐姐會幫你的。”
“幫我?”蕓喜不解,“伶玉姐姐幫我什麼?”
伶玉沖眨眨眼,“早日出宮,早日見到你朝思暮想的阿牛哥。”
蕓喜那張小臉能煮大蝦了,“你笑話我!”
“哼!不理你了。”
伶玉彎起眸子,想這宮里的日子太沒盼頭,若只為了活下去難免單調了些,人總有活不下去的時候。這輩子還沒為別人做過什麼事,這次是真心實意,想幫這個小丫頭,讓一輩子都這樣單純地活下去。
……
翌日晨間早朝,伶玉一早被去殿伺候。
帷幔拉開,男人著眉心坐在榻邊,寢的領半敞開,出碩的膛。后惠修容只著了件水紅的小在更換外衫,伶玉手捧玉帶,眼低著并未多瞧。
惠修容先看見了伶玉,不知出于什麼心思一只手先上了李玄翊的懷,故意嗲著嗓子道:“皇上,嬪妾服侍您更吧。”
李玄翊掃了眼前人的手,指甲修剪得整齊,均勻涂抹著紅艷的丹蔻,卻怎麼都沒有昨日那雙手好看。他不聲地移開視線,避開了那只手,“不必。”
這般的無冷漠讓惠修容一晚上的恩寵余韻然無存,僵了一會兒才緩過神,抬眼間男人已點了進來服侍的人更了。
伶玉心里有些不愿,倒不是因著更的事,前不久宮人教過一回,如何系腰帶穿里衾倒是會了,只是尚在寢,且在惠修容面前,昨日皇上當著人面對那番作已是夠讓子氣,惠修容不似淑妃,畢竟是半個主子,惹怒了對自己沒甚好。
這般想,更的作便不那麼專心。
“怎麼,對朕有不滿?”李玄翊掃了眼前心神不在的人,沉下聲淡淡道。
伶玉聽到這句話手下一,呆愣愣地看向他,這表不大聰明。
“奴……奴婢不敢。”
結結的,茫然無措的模樣莫名地讓李玄翊舒了心,昨天那點子懷疑之也頃刻間消散。
男人面上不聲,雙抿住,斜了側的人一眼,“再不快點誤了早朝的時辰,朕唯你是問。”
伶玉苦不堪言,整個鐘粹宮服侍皇上更的人只有一個,朝服繁瑣,這忙得忙些時候,偏生還得了這麼一個令,心里嘀咕莫不是這位主子故意折騰,又不想昨日自己倒底何行錯了才讓他忽止住了作。
腰帶的扣合,袍穿好,伶玉看了眼窗外輕呼口氣,這般應沒誤時辰吧。
李玄翊不必猜就知道在想什麼,涼涼睇向,又見不似在儲秀宮那般大膽,規規矩矩地退后一步,像與他有意疏離。
他捻著拇指的扳指,竟被這番作弄得一陣煩躁。
在儲秀宮就有本事當著淑妃的面勾他,到了鐘粹宮連膽子都沒了,可真是個聽話的奴才!
伶玉未入宮前是定國公世子的外室,沒過幾月世子妃入府,將后院清理干凈。無處可去的伶玉機緣巧合之下隨惠修容入了宮。她一直清楚,自己是惠修容手底下的一顆棋子,她的作用就是給不能生育的惠修容固寵,孕育子嗣。但她也清楚,他日這顆棋子沒了用,就只有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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