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韶音帶著晴雪兩個婢匆匆忙忙從花園回去的時候,邁進院中眼瞅著多日不見的大哥徐英勤端坐在中堂旁邊的石凳上,手擎著茶盞,姿態悠閑,這才明白那前來通稟的下人手中“前院等候”究竟是什麼意思。
看到這一幕晴雪和暮云知覺的退了出去,倒是徐韶音緩步走了過去。
“既然人都回來了,這磨磨蹭蹭的不過去是怎麼回事?”
“大哥,今兒怎麼有功夫來看我了啊?可是想起你這個妹妹了嗎?”還在那邊扭著的徐韶音聽到這話,登時放大步子,一擺奔了起來,三兩步便到了徐英勤面前的石凳上坐下,殷勤的往徐英勤的杯中了,這才給自己倒茶。
“對啊,可不是嘛,就這個妹妹最得我心,我自然是來瞧瞧的。”徐英勤依舊明眸著天邊的某,靜默不語。
半天那邊干笑的已經有些筋的徐韶音喝了口茶水,開口道,“大哥今天來可是因為星河的緣故。”
“音兒這話是什麼意思?大哥不是都說了嘛,就是因為想你這個妹子了,特意過來瞧瞧。”
“大哥,好了,音兒錯了,音兒不該有事就瞞著你,音兒錯了!”聽著徐英勤那故作漫不經心的語氣,徐韶音再也按捺不住,重重將茶盞放在桌子上,高聲發出來,“我知道我看到了二哥的事應該告訴你的,大哥我錯了,我不該瞞著你的,音兒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吧。”
如果說二人只是平常見面,方才徐韶音早就狂奔過來了,之所以在晴雪和暮云退下的半天功夫里只是在原地打轉,就是因為覺到大哥于一種興師問罪的態度,而徐韶音原本心底就有些發虛,這下子直接便把事抖了出來。
聽到徐韶音如此說,徐英勤這才緩緩收回目,深深的放在徐韶音的上,他原本是打算告訴蘇星河芳菲逃跑的事以后就打算回去的,可是在同他一起去了春意樓以后就變了念頭。
徐英勤是打算告訴音兒當年有關徐英智死亡的事的,可是這會不知怎的看到徐韶音自己心虛說出此事,他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眸復雜的看著。
“大哥,我前幾天晚上逛街時候看到了二哥了,只是他好像沒有看到我就走開了,所以我懷疑他來了京城,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回侯府,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為當初的世的事耿耿于懷。”
說出了在心底的事,徐韶音覺輕松了許多,接下來也沒有注意去看徐英勤的面,嘟嘟囔囔的把自己心頭的疑說了出來,半天以后這才察覺到安靜的有些怪異的氛圍的徐韶音緩緩抬起頭看著徐英勤。
“大哥,你這是怎麼了?難道知道了二哥的消息你不開心嗎?還是說你還在生氣我瞞了你這件事?”
“音兒,大哥其實沒有生氣,大哥這次來是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復雜的看了徐韶音半天,徐英勤微微握手中的茶盞,目微抬,沉聲說道,“有事要告訴我?什麼事?”
看到大哥的臉凝重,徐韶音臉上的笑容也不自覺的收了起來,追問道。
“當年在你落水以后父親責罵了老二的事,你還記得吧。”頓了頓,徐英勤道。
“大哥,當年的事我歷歷在目,所以你也不必一句一問了,說吧,究竟是什麼事?”
“其實后來在老二失蹤以后,我和星河就一直沒有放棄私下去尋找他,不過后來也確實找到了。”說到這里徐英勤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目淡淡的轉向了別,深邃的眸子里似乎在淡淡的水意在靜靜涌出,“后來怎麼了?大哥你說啊,后來怎麼了?二哥究竟怎麼了?”
聽到徐英勤的話,看到大哥此刻的舉,徐韶音心底里一陣陣不安,控制不住的一把站起來幾步走到徐英勤的面前,只是面還克制著幾分鎮定。
“大哥你說啊,究竟二哥怎麼了?”
“后來我們在一個小水里發現了他,所以其實他已經死了十幾年,至于你看到的那個他其實并不是他。音兒你懂了嗎?”面對徐韶音的急聲追問,半天徐英勤回過頭,眼中水意早已退去,剩下的唯有看不清楚緒的深邃幽然,目淺淺的放在徐韶音的上,一不。
“這件事我和星河一直都瞞著你,就是不想讓你太傷心,音兒,我知道你一直因為父親因為你落水的事責罵英智而愧疚,你總覺得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的話他也不會離開侯府,可是事實是他并不是因為你的原因,只是因為他的世,你懂嗎?這和你沒有關系。”
“大哥,我不難過,我早就不難過了。”徐韶音詭異的看著徐英勤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接下來的的話更是讓徐英勤的面變得極度的難看。
“既然大哥說二哥當年就已經死了,那我音兒想知道,究竟是誰殺了二哥,不知道大哥可調查出來了沒有?音兒很想知道呢?”
從頭到尾徐韶音的目就沒有從徐英勤的上收回來,那目淡淡的似乎還有一淺淺的笑容,可是在徐英勤的上卻無比的灼熱,讓他覺有一烈火在無聲的焚燒著他,拷問著他,是的,當年他和蘇星河把徐英勤掩埋以后,就離開了,事后蘇星河并未再繼續調查此事,而好奇的他卻是暗暗的買了一些人去打聽,當然事實究竟是怎樣的。
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他也知道究竟是那個人殺了徐英智,只是他從未說出口,如今音兒看他的目分明已經知道了他知道了謀殺的人究竟是誰。
“怎麼?大哥不愿意說嘛!不想說就算了吧,音兒有些累了就不留大哥了,”淡淡一笑,徐韶音下了逐客令,徐英勤聞言面頓時變得蒼白,緩緩抬起頭看了徐韶音一眼,手指僵的將手中茶盞放下,然后轉過去,緩緩離開,從頭到尾徐韶音都沒有看他一眼,只是在那深影快要消失的時候,徐韶音這才驀然抬頭。
著那空空如也的院門,徐韶音久久凝,半天清麗的容上緩緩出一抹淺淺的微笑,只是那笑容卻沒有深眼底,終于徐韶音站起來,低頭看了一眼已經冷的茶盞,豆大的一顆眼淚掉了下來,恰好就掉了茶盞中,濺起一個小小的水花,很快就平靜了下去。
一個一個將茶盞放中間的托盤里,徐韶音起朝著花廳的方向走去,步履緩慢卻有著從未有過的堅定。
徐韶音一直覺得大哥一定是侯府里最疼的人,即使如父親,在的心中都是排在大哥后面的,所以因為大哥的緣故,無數次被嫡母追殺,無數次被嫡母王明霞設計陷危險之中。
徐韶音都從未真正的想要去傷害這個人,一切都是因為大哥徐英勤,不想他難做,所以每每聽到大哥為了的事同嫡母王明霞吵架都會從心底里愧疚不已,這種激一直到什麼時候呢?
大概是到知道了母親的死因吧,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只是徐韶音在知道的第一時間還是在考慮會不會傷害到大哥。
所以這麼多年,即便對嫡母王明霞恨之骨,還是在心底里敬重大哥,從未對王明霞下過手。
如果可以的話徐韶音是希在自己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大哥否認的,如果他否認的話那麼是不是自己就不會如此難過了呢!可是如果他否認的話自己會不會就會相信他了呢?
可是不會的,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原諒,可是這件事覺得原諒好難,他們是親兄妹,二哥雖然不是的親人,但是從小無數次二哥也給了兄長的關懷,更不要說二哥還曾經救過大哥一名,可是沒有想到大哥在知道了二哥的死訊以后第一時間是選擇了瞞,瞞了所有人,瞞了父親,也包括。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在知道了那個殺人的兇手是誰以后還能如此坦然自若的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徐韶音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因為那是他的母親,可以理解因為他的孝心,可是接不了,這麼多年自己深藏于心的愧疚他不是不知道,可是他依舊選擇了藏,徐韶音可以理解為是害怕難過,可是又何嘗不是為了保護他的母親呢?因為自己一定會想到。
徐韶音可以接發生在自己上的一切,可以理解他對他母親的袒護,可是接不了,真的接不了,也許是太過自私,可是真的接不了。
可以為了他的懇求,回府去求父親,暫時放過嫡母。
可是此刻的真的再也不想去做了,這一刻徐韶音有些慶幸那一天父親并未回來,不然的話只怕會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吧。
徐韶音靜靜地坐在里間的椅子上,靜靜地著窗外一言不發,晴雪和暮云進來,看到自家小姐的樣子,遲疑了片刻,還是退了出去。
“暮云姐姐,夫人這是怎麼了?怎麼有點不高興啊?不是說大公子同夫人的最好嗎?”晴雪不解的問道。
“大公子同夫人的確實不差,只是就是不知道他們剛才都在院子里談了些什麼,我看小姐不高興肯定跟那些有關。”想了想暮云認真說道。
有些后悔沒什麼剛才要走遠呢,如今離的近了,此刻就能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惹小姐不開心了。
“唉,暮云姐姐最近我發現這事發生的好多啊,我都有點不開心啊?”
“夫人不開心就算了,怎麼你也跟著瞎搗呢?去去去,趕去買點水果來,沒準小姐吃點好吃的就開心了呢?”面對晴雪的牢,暮云翻了翻白眼,推了一把將打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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