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行婚禮的時間定在明年初夏。
正式的儀式將在國外辦, 邀請的人,國還會再辦一場酒席,不走婚宴流程, 直接開吃開喝,省下許多麻煩。
眼下不過十二月初, 顧夕就忙著張羅挑婚紗、拍婚紗照,一刻也停不下來。
葉舒城和盛卉工作太忙, 也樂得讓張羅,一是相信的眼,二是怕在家里閑出病來, 正好找些事充實充實生活。顧夕之前因為太閑,提出要幫孩子們帶娃, 然而兩個兒子都不讓帶, 倒不是擔心帶不好, 而是怕累著, 或者被兩只皮猴子沖撞了。顧夕因此難過了一陣, 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總算盼來給兒子張羅婚禮這項大活。
一天早上起來,正好是周末,盛卉睜著眼著天花板,忽然想到一事,抓住葉舒城胳膊扯了扯,問他:“婚房在哪?”
葉舒城昨晚才從國外回來,到家時已是凌晨三點, 睡了四個鐘就被拽醒,任他脾氣再好也忍不住犯懶,潦草答了句“什麼”, 似乎本沒聽見的問題,轉頭又昏昏沉沉睡去了。
能耐了。
盛卉心想。
還敢背對我?
手掐他的腰,塊壘分明的腰腹完全沒有贅,好歹掐住一層皮,捻了下,又不舍得用力,效果如同蚍蜉撼樹,對他起不到任何影響。
安靜了幾分鐘,盛卉以為他睡實了,又見他輕嘆了一口氣,轉回來,手臂一將撈進懷里,低啞著聲音問:
“你剛才和我說什麼呢?”
他確實困得快麻了,但是說的話只要有一個字他沒聽明白,他就睡不著。
盛卉用拇指他眉心,那里藏著幾分倦意,想嘗試用自己的指腹平。
剛才把他拽醒實在沖了,現在又想讓他多歇一會兒。
“等和你聊完我再睡,現在還早。”他打了個哈欠,眉心輕輕聳起來,放松又憊懶的模樣像個睡不夠卻非要早起上學的學生。
盛卉往他懷里滾了滾,著他膛說:
“葉舒城,這里是不是咱們的婚房?”
男人平直的眉淺抬一下:“以后準備搬嗎?”
“不搬啊。”
“那就是了。”
“好。”盛卉彎著眼睛,瞳孔亮亮的,像是眼睛里自帶源,狡黠看著他,“婚房房本上暫時只有我一個人的名字,那你是怎麼進來的?”
葉舒城清醒了些:“什麼意思?”
當然是用腳走進來的,不然?
盛卉:“你是嫁進來的呀,改天我就把你小葉葉的名字加上。”
“小葉葉?”
“多可。不然小舒舒?小城城?小哥哥?”
葉舒城把眼閉上,吁了聲:“好的,我嫁。盛老板還有什麼吩咐?”
盛卉:“前幾天我和媽說,在國外辦婚禮,就不需要接親環節了,吵吵鬧鬧的沒什麼意思。”
葉舒城表示贊同:“某些過于傳統的習俗確實沒必要遵守。”
盛卉:“這樣的話,你嫁進來會不會覺得沒有儀式?”
葉舒城:......
“你想怎樣?”他太跳了跳,總覺得自己像塊砧板上的,任人。
盛卉開始發散思維:“我想要歷經千辛萬苦從你家破門而,看到你坐在床上等我,然后把你扛起來塞到車里帶回家丟到我家的床上......”
“你最近是不是片子看多了?”葉舒城突然打斷。
“什麼片子......”
轉瞬被人住,手肘按扣在枕頭上,聲音得像夏天雪糕化的水,
“因為我總是很被,像現在這樣......我看點生強勢的片子怎麼了?”
“我沒有讓你在上面?”
說著,盛卉前的力忽然一松,像個玩偶似的被抱起來,坐在他強壯實的腹部,明明沒有任何兒不宜的作,源源不斷的熱意仍舊從接的地方向上涌,盛卉很快就滿面通紅,前傾扶著他口,讓他松手,要下來。
葉舒城卻不讓如愿,還在傷口上撒鹽:“是你自己總是坐不住。”
像現在,啥也沒干,子歪歪斜斜地就要倒了。
盛卉咬牙關,從嚨里出幾個字:
“讓讓我不行?”
男人笑起來,聲音低得像深夜里燃燒的火把:“你是在撒嗎?”
盛卉不說話了,趁他握著的力道松弛,連滾帶爬地鉆進被窩。
然后又聽見葉舒城靠過來在耳邊為自己辯解:
“老婆的話比天大,不是讓不讓的問題,你就是唯一真理。”
盛卉被他哄得轉來。床下他能恪守真理,床上就換了個樣,這兩面三刀,非君子所為。
“你是不是不能全面地認識你自己?”
“我認識得全面的。”
一邊說,熱的吻落在蔥段般白皙的脖頸,他氣息漸漸急促,將那“全面的認知”對和盤托出,
“遵循真理用的是腦子。但是有的時候,腦子不干事,某些事不歸腦子管。”
盛卉:......
真是很深刻的認識了,他現在的腦子就不干人事的。
盛卉里的火被點燃,由著他擺弄,卻還想搶救一番:
“你不睡了嗎?”
“不睡了。”他現在非常清醒,有一項更重要的任務亟待完,“聽幾聲‘老公’再睡不遲,”
……
這一鬧又到日上三竿。
小杏是個的孩子了,對爸爸媽媽在周末的早上賴床習以為常,都不用孫阿姨伺候,自己起床洗漱下樓,坐在餐廳吃完早飯,陪的小們玩一會兒,爸爸媽媽差不多就下來了。
今天都快到十點了,下樓的只有媽媽一個人。
家里開著中央空調,全屋控溫,媽媽卻好像很冷的樣子,臉頰紅紅的,在家卻穿一件高領,全上下裹得嚴嚴實實。
“爸爸呢?”小杏抱著兔子問。
盛卉真想答,被他自己死了,上去給他磕幾個響頭吧。
“他昨晚凌晨才回來,現在還在補覺。”
孫阿姨熱了早飯,盛卉坐在桌邊慢慢吃,眼尾余掃見桌角幾張宣傳單,樂了:
“杏寶,這是咱們兒園印的嗎?”
小杏把兔子放回籠子里,洗干凈手跑過去:“是呀,我酷不酷?”
“酷斃了。”
盛卉手腦袋,“送媽媽兩張好不好?媽媽下午帶去給爺爺看看。”
“好的呀,全部都給媽媽。”
直到午飯前,葉老板才優哉游哉地從樓上下來,上穿了件和盛卉同系的高領,遮住頸窩那兒貓撓似的幾道痕跡。
陪小杏吃過午飯,兩人一起出門送去興趣班,上完課再回一趟葉家老宅,哲希剛好在,帶著小杏去鄰居家里找他的好朋友玩。
客廳茶幾上堆著如山高的婚紗照畫冊,都是顧夕從各大工作室搜羅來的。盛卉包里也放著幾冊,包在葉舒城肩上,讓他把畫冊拿出來還給顧夕。
“挑怎麼樣啦?”顧夕笑瞇著眼問,“拍婚照要早做準備,多拍幾套,挑不出來就每一款都來一遍,不能白瞎了這麼漂亮的兩張臉。”
盛卉聽得小心肝一抖。每一款都來一遍?那估計要休一年的假才夠。
葉舒城:“媽,現在挑實在太早了,我們還是打算天氣熱點再看。”
兒子的話猶如東風吹馬耳,顧夕看都不看他一眼,抓著盛卉的手問:“是不是這些都不好看?”
盛卉搖頭,他們還是選了幾套的,見拗不過顧夕,便把那幾套指給看:
“這幾套還不錯,改天我再問問瞿瑤的意見,是專家。”
“對了,媽。”盛卉想起一事,“有沒有帶小孩拍的款式?我和舒城打算帶著小杏拍幾套,畢竟是先有,才有我們在一起。”
顧夕思索片刻說:“給我吧,我找人給你們量定制,要卡通一點的對吧?”
盛卉和葉舒城一齊搖了搖頭。
“那要什麼風格的?”
盛卉出為難的表:“工業風?”
“啊?”
葉舒城說得直接些:“想和挖掘機拍照,大型的那種。”
顧夕:......
的腦袋里莫名浮現第一次帶葉正欽去見小杏時,在盛家別墅門口,看到哲希坐在挖掘機鏟斗里大笑的畫面。
然后由此聯想到他們和挖掘機拍婚紗照,一家三口都在鏟子里......
顧夕趕忙搖了搖頭,把腦袋里不合時宜的想法甩出去。
“讓我籌劃一下,這個想法有點新奇......”
“您別太辛苦了,到時候讓我們自己折騰就好。”
葉舒城給母親倒了杯水,目在家中四轉一圈,忽然問,“爸呢?”
“他一高中同學二婚了,說喝杯酒就回來。”
顧夕抓起水杯緩緩含一口,水杯放下時,朝兒子粲然一笑,“他要是敢喝醉了回來,你就等著參加你媽的二婚宴。”
葉舒城:......
盛卉眼瞧氣氛不太對,連忙從包里掏出一張宣傳單,遞給顧夕:
“媽,下周末小杏要去市里參加兒足球賽的總決賽,您和爸有空一定來看啊。”
顧夕接過宣傳單,瞅見紙面上一排小朋友穿球列隊的照片,其中屬頭號種子選手盛小杏的占比最大,穿著小福星兒園校隊明黃的球,兩手瀟灑地抱,左腳踩一顆藍白相間足球,的臉蛋昂得老高,腦袋后面兩只小辮綁得的,末端像蝎子尾一樣微微上翹,雄赳赳氣昂昂,比國際球星還像國際球星,有范兒極了。
小杏的照片旁邊,一列穿同球、只有半個那麼大的男孩子中間,顧夕瞅見了的好大孫葉哲希,應該也是隊員之一。
葉舒城:“他們兒園今年的對手是前兩年的衛冕冠軍,之前的賽程從來沒上過,和他們一樣是一路連勝上來的,實力非常強勁。”
頓了頓,又補充道:“全場只有一個孩子。”
顧夕攥著宣傳單的手了,聲音不由得激起來:
“小杏太出息了。我要把這張照片裱在你爸書房里,不行,裱在咱家客廳里。”
葉舒城和盛卉笑起來,異口同聲道:“等寶寶拿冠軍回來再裱不遲。”
顧夕幾乎熱淚盈眶:“如果寶寶贏了,我就把照片裱你爸臉上!”
葉舒城/盛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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