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好單位的都會選擇回去,如果是鄉下公社或者一些效益很差的單位,他們會想盡辦法托關系活去別的單位。
除了去更好的單位,留在院畫任務畫也是一個出路,但是得有黃顯寧這樣權威的老師愿意帶。
鄭曉蘭畫功不好不壞,雖然沒有特別好的天賦,完一般的畫任務還是可以的。
只是以前跟著黃偉和朱小娟混,傷害過黃顯寧,而不是朱佳佳、張紹東那種被迫保持中立的況。
黃顯寧看著子安靜,攻擊不強,也不像會報復人的,可他骨子里卻有一種執拗,他有自己的恩怨哲學。
對于鄭曉蘭這種人,他不會主報復,也絕不會原諒。
在他的字典里沒有原諒這倆字,一般的乃至不嚴重的傷害,他不往心里去,用不上原諒。
真正傷害到需要原諒的地步,那他就不會原諒。不管對方改邪歸正求他原諒才能獲得心安,還是對方迫于形勢需要他的原諒才能獲得外界的諒解,他都不會給予原諒。
你可以傷害,你可以道歉,你也可以不道歉,我無所謂,我就是不原諒。
他對鄭曉蘭也是這樣的態度。
不管鄭曉蘭怎麼給他道歉,他都態度冷淡不明確表示原諒對方。
因為在他看來鄭曉蘭之所以道歉,是不得不道歉。想留在院就需要他的接納,讓保有這份工作,他憑什麼全?
鄭曉蘭走黃顯寧的路子走不通,要走其他校領導的路子既沒有錢也沒有朱小娟那樣的氣質和容貌,最后就想通過林蘇葉幫忙。
先是跟林蘇葉請求幫忙接活兒,也可以畫得很認真。
林蘇葉接的活兒自己是做不完的,都給黃顯寧分配,他知道學生們的水平,知道誰適合做哪個工作。
鄭曉蘭直接找,也有點納悶,問為什麼不找黃老師。
黃顯寧不想讓糾纏林蘇葉便分了一些邊緣工作,讓也能賺一點補。
當然,這些遠遠不夠,因為鄭曉蘭的目的是留下,長期在這里工作。
前陣子又試探林蘇葉,有人想請幫忙調回省城,沒有工作沒關系,落戶當個臨時工也可以。
臨時工的彈很大,幾乎所有單位都在安排這種人員,很多都是為了給走關系回城卻不能落戶的知青安排的。
這樣一個人只需要四百塊就好,如果落戶加安排工作,怕是得一千塊。
一般人拿不出這麼多錢,能拿出四百塊的已經是條件不錯的人家,還得掏空所有家底才行。
鄭曉蘭想的是如果林蘇葉同意幫忙,那說明林蘇葉這個人用錢就可以收買。
既然可以拿錢給別人辦事,那也可以拿錢給辦事。
誰知道林蘇葉果斷拒絕,讓沒有一念想。
表示可以加價,只是回城當個臨時工,人家愿意給六百。
林蘇葉依然不心。
是喜歡錢,但是喜歡干凈的錢,花得心安理得的那種,不喜歡這種帶有污點讓人提心吊膽的錢。
有命拿,也得有命花不是?
好好的日子不過,去犯法?
后來威脅隔壁班那個糾纏的,說再找跑關系就報警,就沒認找,鄭曉蘭也沒再請托。
想了想,“不至于因為這個就我自行車吧?”
再說,扛得嗎?
總覺得因為找人幫忙不就人自行車這事兒很稽,這樣不但辦不事,反而徒增麻煩呀。
鄭曉蘭不像那麼蠢的。
朱佳佳:“今天在班上的。”
張紹東:“那有沒有同伙兒呢?”
朱佳佳:“大家每天在一起,誰和誰關系好一目了然,調查一下他們就好。”
黃顯寧:“這件事給我。林同學先騎我的自行車。”
他們為了不丟自行車,都把自行車放在宿舍里。
林蘇葉說不用,去省大找顧老師。
大娣:“二嬸兒,要不我們告訴我小姑吧。”
林蘇葉笑道:“多大點事兒啊,丟自行車而已,不要麻煩。”
下午放學以后林蘇葉去省大找顧孟昭。
顧孟昭剛上完課,看到林蘇葉的時候忍不住一愣,這神怎麼跟那天丟自行車如出一轍,嗯,加深版。
他試探道:“嫂子,你沒騎車?”
林蘇葉咳嗽一聲,“不知道被誰盯上,自行車又被了。”
顧孟昭沒忍住笑了出來,他忙收斂笑容,“嫂子抱歉,我很同你。”
他真的既同又氣憤車賊,但是有點忍不住想笑。
林蘇葉看他雖然努力忍著笑意,可角卻上揚著,道:“沒事,你隨便笑吧,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你知道吧,那人把欄桿掰開,把我自行車扛走的。”
顧孟昭正道:“這很明顯是故意針對你的,報警了嗎?”
林蘇葉:“報了,之前那輛還沒找到。最近丟自行車的太多了,也不知道銷贓的那里是不是車滿為患,怎麼就抓不到他們。”
顧孟昭:“會找到的,別擔心,最近省公安廳正執行肅清計劃呢。”
他跟林蘇葉說報紙上看到外縣發生幾起國道卡車司機被搶劫的惡案件,省公安廳非常重視,除了專案專辦以外,還要在本省范圍進行一次肅清行。
省公安廳最近發布了一項新命令,省特警支隊聯合市公安局、各縣公安局、各地派出所所有民警進行一次全城肅清行,專門針對沿路搶劫、室搶劫盜竊、強J、敲詐勒索等質嚴重的犯罪事件。
另外城作為省會城市,執法更加嚴格,對于質嚴重的投機倒把、盜竊等案件也均在肅清之列。
而這些犯罪分子多半都是社會上的無業青年。
按照顧孟昭的估計單說城就得有六七萬的待業青年,這些青年有返城知青,有些則是新增的城市閑散人口。
等過兩年返城知青越來越多,到時候城怕就得有二十幾萬人。
這麼多閑散人口如果不能好好安置再就業,那將是極大的患,是肯定會釀危害的。
這些青年沒有正經工作,大部分人都在等待分配或者想辦法致富,但是總有一些好逸惡勞、眼高手低的,等不到好工作,自己不想吃苦累,就抱團聚在一起,惹是生非。
他們拉幫結派,甚至年揣著菜刀、鐵、板磚等武,還立什麼小刀隊、石頭幫等犯罪團伙。一個個兇神惡煞般尋釁滋事,在一起喝酒鬧事,趁夜搶劫、勒索商戶、強J婦等,普通市民見者都怕。
當然目前這些人不敢在市區公開鬧事,頂多就是盜勒索,他們更喜歡集結在城郊、農村集市,以及鄉下國道兩旁打劫行人和貨車。
他怕嚇到林蘇葉只簡單說了一下。
林蘇葉聽得深有,“是得好好整頓了。那天我放學回家,路上還看到有人搶老太太的包。”
隨著政策放開,治安也眼可見的比以前變差起來,公安部門力很大。
顧孟昭邀請一起回家,等小姑過來再一起去軍區。
明天臘八節,小姑想喝薛老婆子熬的臘八粥,晚上原本就和顧孟昭說好要回家的。
林蘇葉忍不住碎碎念,“抓到我自行車的賊,得讓他表演口碎大石,不是能耐麼!”
顧孟昭再也忍不住,哈哈笑起來,他真的真的很同嫂子,誰連丟兩輛自行車也會很生氣的。
路上他問要不要弄兩張票,再幫林蘇葉買兩輛自行車。
林蘇葉表示要,有錢但是沒票,大軍小嶺也大了,以后得一人一輛自行車。
黃顯寧吃完飯回到教室卻不見鄭曉蘭,估計生都回宿舍了,他就讓張紹東和他一起去找人。
張紹東:“黃老師,真的是找人報復蘇葉嗎?”
黃顯寧:“應該不是。”
鄭曉蘭沒那麼蠢,又不是不知道林蘇葉的背景,而且只是要活工作,沒必要結仇。
他讓張紹東在旁邊等,他則讓生宿舍的學生幫忙一下鄭曉蘭。
黃顯寧到生宿舍找人,這可是破天荒頭一次,一下子就引起別人的注意,甚至有人竊竊私語,想知道是不是黃顯寧對象。
張紹東第一次這麼多人的注目禮,他和黃顯寧悉起來也敢開玩笑,“黃老師,要是我像你這麼帥氣有才,那我得死。”
想找什麼樣的朋友就找什麼樣的,全院的生都得為他傾倒。
黃顯寧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把畫畫好了,比什麼都強。”
男人要什麼臉?
過了一會兒鄭曉蘭下來,大臘月的穿了一條針織的,外面穿著一件大,凍得瑟瑟的卻佯裝不冷。
張紹東一眼就看出來,特意化了妝!
真以為黃老師找你呢?
鄭曉蘭:“黃老師,你找我?”
黃顯寧開門見山:“鄭同學,你知道誰走林同學的自行車吧。”
鄭曉蘭臉一白,矢口否認,“黃老師,我可沒有林蘇葉的自行車!”
黃顯寧:“沒說你,我說你知道。”
鄭曉蘭有些氣惱,“我為什麼要知道?”
黃顯寧黑凌凌的眼睛看著,沒說話。
鄭曉蘭敗下陣來,不敢和他對視,“我……我也是無意中知道的,但是我也不能出賣人家,要不我以后……”
黃顯寧:“和咱班其他人有關?”
鄭曉蘭垂下眼睫,抿了抿,嗯了一聲。
黃顯寧:“他們也丟了自行車?”
鄭曉蘭驚訝地抬眼看他,“你怎麼知道?”
黃顯寧:“謝謝。”
他招呼張紹東一起去男生宿舍。
張紹東還迷迷瞪瞪的,“黃老師,找到了?”
黃顯寧:“李杉、王宇他倆的自行車是不是丟了?”
張紹東:“好像聽他們嘟囔過,最近這陣子車賊實在是太過分了,不知道多,估計要發財了。”
黃顯寧:“除非自己班有應盯著林同學,知道的向,否則沒人能這麼輕松把自行車走。”
不管是本班人的,還是他們風讓別人的,總歸是有人做應。如果是外人,不會那麼了解林蘇葉的向。
張紹東:“要這樣可太過分了!蘇葉接了活兒從來沒落下大家伙兒。”就今年秋天新學的,都能跟著賺幾塊零花錢呢。
黃顯寧:“他們可能不是為了自行車。”
說話間到了男生宿舍區域,他們直接去找兩人。
今年秋天黃顯寧班上的老生畢業走了一些,又進來一些新生。
李杉和王宇就是78屆新生。
李杉正在洗子,王宇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還在那里畫什麼表格。
看見黃顯寧和張紹東進來,王宇忙站起來,洗子的李杉差點把暖壺打翻。
“黃、黃老師,你怎麼來了?”
黃顯寧看了他們一眼,“王宇,你們把林同學的自行車藏到哪里了,出來吧,就當你們跟開玩笑,真要是等著搜出來,那就當盜竊罪置。”
李杉的臉騰得紅了,王宇卻還在打馬虎眼,“黃老師,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黃顯寧冷笑:“裝?你覺得了林同學的自行車,學校就得重視,就會徹查車賊,嚴厲打擊盜竊行為?”
王宇驚訝地看著他,“黃、黃老師,你……”
黃顯寧:“能盯著林同學的自行車準走兩次,別說校外人,就是其他班級也做不到。自己班級的同學都知道的為人,也知道的家庭環境,不可能為了一點小兩次自行車,那只能是想借的手找你們的自行車。”
李杉藏不住事兒,王宇也直撓頭。
王宇:“黃老師,我、我們真的不是故意林同學的自行車,就是想讓重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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