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姝：“……”

　他哄小孩呢。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大房沒提，但對來說，終歸是件好事。

　又和陸時晏去見公婆。

　陸維震和葉詠君夫婦也沒提昨晚的事，但沈靜姝從婆婆看向的目里，看出他們其實是知道這事的。

　“新的一年，祝你們倆萬事順遂，平安健康。”陸維震將兩個紅包塞到小倆口手中。

　葉詠君在旁，看著沈靜姝補充道：“你工作雖然重要，但也要多顧著家里，照顧好你的丈夫……”

　話還沒說完，就聽陸時晏不冷不淡道：“當初，應該也對媽說過這句話吧。”

　葉詠君噎住，面微變。

　見這反應，陸時晏角微牽起一抹冷淡弧度，也沒再多說，只牽著還有些云里霧里的沈靜姝：“我們先去見客人。”

　他拉著沈靜姝，頭也不回的走了。

　葉詠君反應過來，氣得夠嗆，偏在大庭廣眾之下，還得

　維持表。

　只得稍稍偏了子，以陸維震的子為遮擋，低低咬牙道：“你看到了吧，看到他是什麼態度了吧？我說一句他頂一句，他對我哪里還有半點尊敬！”

　陸維震也覺得兒子太不客氣，抬手拍拍妻子的背：“好了好了，大過年的，別跟小輩計較。”

　“我剛才那句話說錯了嗎？我他老婆顧家，照顧他，這不是為了他好？咱們陸家不缺錢，更不缺他媳婦在外忙得一天不著家，賺那三瓜兩棗的。”

　葉詠君越想越氣：“老爺子一聲不吭給我找了個兒媳婦，要家世沒有家世，要份沒有份，好，我尋思著兒子沒意見，證也領了，婚也結了，我就睜一只眼閉只眼認下吧。但阿晏工作忙，也忙得天不著家，那娶回來干什麼？要不然對男人的事業有幫助，要不然就顧著家，倒好，兩頭不占，你們一個個還把當寶貝，顧著這個，考慮那個……”

　陸維震知道葉詠君又從利益角度考慮問題了，多年夫妻相告訴他，辯駁也沒意義。

　他放緩語氣勸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只要阿晏喜歡，你就別想那麼多，小輩有小輩的相方式。”

　葉詠君哼道：“是，我不管了，我也懶得管，省得為他考慮，還要被他嫌棄。過完年我就回M國，離他們遠遠地，眼不見心不煩。”

　且說另一邊，沈靜姝小指頭輕劃過陸時晏的掌心，斟酌片刻，聲道：“大過年的，你不用那樣跟媽說話的……”

　在看來，長輩說的話，若是覺得不中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好了。

　直接懟回去，只會將場面鬧得更尷尬。

　像剛才婆婆說的那話，自己敷衍地嗯嗯兩聲，就能揭過去了。

　“我只是覺得可笑。”

　陸時晏面無波瀾，語氣也很淡：“一個親淡薄、不顧家的人，現在在教別人多顧家。”

　真是諷刺。

　沈靜姝雖然知道這對母子之間的很冷淡，但親眼見到他們鋒，還是有點心驚膽戰。

　輕抿了下瓣，微微揚起化了淡妝的小臉，向陸時晏：“但下次，媽再說我的時候，還是先讓我自己應付一下。如果我應付不了，向你求救，你再出聲也不遲。”

　“你來應付？”

　“唔，其實我也不想應付，但我怕你回回這樣懟，會讓媽覺得是我在背后慫恿你，挑撥是非……”

　兩條漂亮的柳眉皺起，面無辜：“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陸時晏被這皺鼻子的苦笑模樣給逗樂，抬起手，住頰邊：“放心，真失火了，我第一時間把你這條小魚撈起來。”

　到周圍投來的目，沈靜姝不好意思拍開他的手，低低咕噥：“注意點，這麼多客人在。”

　陸時晏慢條斯理收回手，仿若無人，繼續帶著沈靜姝一個個認親戚、見賓客。

　方才那臉的一幕，還那些親朋好友印象深刻。

　沒想到一向冷漠無、手段狠厲的陸時晏，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那些隨著自家長輩一同來拜年的小姑娘們也瞠目結舌，一個個圍著陸子瑜嘰嘰喳喳——

　“剛才是我眼花了，還是真的？二表哥竟然會孩子的臉！”

　“我也驚呆了，這麼多年，我從沒見過他對年輕孩有過半點笑意，每次見他，他都答不理的。”

　“沒想到這位二表嫂瞧著溫溫的，竟然是個馴夫高手，連二表哥這麼難搞的男人，都能拿下，真是厲害了。”

　“我老早就好奇，二表哥邊的人會是怎樣的，萬萬沒想到啊”

　“不過這位表嫂，長得可真漂亮，也不知道是怎麼保養的，皮簡直白的發，羨慕死了。”

　聽到這些孩嘀嘀咕咕夸起沈靜姝來，陸子瑜輕哼：“也就是長得漂亮，不然憑的家庭況，哪能嫁到我們陸家福。”

　這話一出，其他人紛紛表示贊同。

　若不是有陸老爺子牽橋搭線，就沈靜姝這種家境，撐著桿子也夠不上陸家的門楣。

　這可真是沈家祖墳冒青煙，沈老爺子在天保佑了-

　應酬一圈下來，沈靜姝臉都要笑僵了。

　剛想歇息，又有一家人登門拜訪，也是陸氏生意上好的老總，帶著自家太太和兒子兒媳、小孫子，闔家登門拜年。

　陸子瑜端著杯咖啡，慢悠悠走到沈靜姝側，替介紹著：“看到王總家兒媳婦了麼？家是個開小公司的，去國外留學認識了王家公子，王夫人覺著方家境一般，死活不同意他們在一起，那王世軒了家里戶口本，兩人才領了證。”

　沈靜姝聽到陸子瑜這話，默不作聲。

　陸子瑜也不用回應，自顧自說道：“領了證還不夠，我記得他們結婚的時候，這王夫人肚子里還揣了一個，王家這才著鼻子辦了婚禮。不過呢，他們倆結婚都三年了，今年是王家第一次帶這個兒媳婦正式出來臉，二嫂，你知道為什麼嗎？”

　沈靜姝默默掃過那位打扮富貴的王夫人，視線落在懷中那個胖嘟嘟的嬰孩上。

　陸子瑜順著的目看去，眉梢微揚：“是了，因為二胎總算生了兒子，這夫人的位置才算坐穩了。”

　沈靜姝本來不準備搭理陸子瑜的，但聽到這句話，還是沒忍住。

　扭過頭，語調著不可思議：“他們是活在清朝嗎？”

　陸子瑜一臉習以為常地聳了聳肩：“本來就是這樣嘛，越是有錢，越要生個兒子，延續脈——畢竟這些富貴人家，家里真的有礦要繼承。”

　沈靜姝越發覺得可笑，反問：“你也是這樣想的？哪怕你自己也是個孩？”

　陸子瑜被問住了。

　來找沈靜姝說王夫人的事，有點指桑罵槐的意思。可現在沈靜姝這樣一問，莫名覺得自己是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跟我有什麼關系，就事論事好吧。”陸子瑜撇撇：“都說人人平等，可真的人人平等嗎？普通人和有權有勢有錢的人，能比嗎？比得過嗎？還有什麼男孩和孩是一樣的，口號喊得響，可還不是那麼多人攢勁生兒子，拼二胎、三胎的……我跟你說事實，你跟我講大道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沈靜姝沉默了。

　的確，有些觀念深固刻在人的腦子里，不分年齡，不分階層，不分貧窮和富貴。

　只覺得嘲諷。

　“子瑜，不論你出于什麼目的跟我說這些，我只想說，

　我不會是第二個王夫人。”

　沈靜姝語調平靜：“如果一樁婚姻要靠孩子維系，那麼這樁婚姻本就沒了意義。當然，我相信你二哥，他也不會是王爺。”

　陸子瑜愣了愣，啞口無言。

　直到沈靜姝起離開，陸子瑜盯著那道纖細的背影，眼底泛起一迷茫。

　這個沈靜姝，到底為什麼會跟二哥在一起呢。

　很二哥嗎？可明明是相親認識的，這麼短時間，哪來那麼深刻的。

　既然不是為了二哥這個人，那就是為了陸家的財富，為了陸的位置咯——可剛才又說出那樣一番話來。

　陸子瑜迷了，這個世上，真的有人不貪圖這巨額的財富和優越的地位？才不信。

　也許這個沈靜姝的段位太高，裝清高、裝得不在乎錢財，這才二哥這麼喜歡吧？

　嗯，肯定是這樣，自己不也差點被蒙過去了嗎-

　吃過午飯，拜年的客人陸續離開。沈靜姝也得以回到三樓房間休息，口氣。

　坐在臺上，收到賀杭發來的微信：

　「沈師妹，剛才收到一個包裹，是件名牌夾克衫。照片/」

　「是你送來的嗎？」

　沈靜姝點開那張照片，致的包裝盒上印著高檔的英文品牌名，一看便是陸時晏的作風。

　想了想，回道：「是我人送的，他很謝你借我服。」

　屏幕那頭的“對方輸中”持續了很久，才有了回應：

　「一件小事而已，你人太客氣了。」

　「這件外套太貴了，他破費了，還是退了吧。」

　沈靜姝沉默，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

　這時，后傳來開門聲。

　沈靜姝回過頭，見著陸時晏走進來，眸一亮：“你來得正好。”

　“陸太太有何指示？”陸時晏輕挑眉梢。

　沈靜姝聽出他這會兒心蠻好，揚了揚手中的手機：“賀師兄給我發消息，說收到你送的外套了。但你買的太貴，他不好意思收，要退回來，我該怎麼回？”

　聽到是在跟賀杭聊天，陸時晏眸淡了淡。

　他緩步走到臺邊，長指出掌中的手機，按著語音鍵，語調磁緩：“一件外套而已，還請收下，我和我太太都不喜歡欠人。”

　語音“唰”地發了出去，沈靜姝一臉詫異，連忙站起搶手機，“你怎麼這樣說啊……”

　“我說的不對？”陸時晏將手機還給。

　沈靜姝眉心輕蹙，解釋道：“不是說不對，但你說得這麼直白，總覺不太禮貌，像是在炫富，又像著急跟人家撇清干系似的。”

　尾音才落，便聽前的男人輕笑一聲。

　沈靜姝臉頰微鼓，覺得奇怪：“你還笑？”

　陸時晏彎：“笑，為什麼不笑。”

　沈靜姝：“這有什麼好笑的？”

　陸時晏垂眸看：“我太太跟我心有靈犀，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

　沈靜姝有點沒跟上他的思維節奏，怎麼就扯到心有靈犀上了？

　迎上迷茫的目，陸時晏薄揚起幾不可查的

　弧度：“我那樣說，的確在炫富，也的確在跟他撇清干系。”

　深邃的黑眸如潭水，平靜，幽深，人難以揣測。

　沈靜姝紅了，那句“你是在吃醋麼”還沒問出來，手機先震了一下。

　賀杭：「陸先生客氣，那我就收下了，祝新年好。」

　沈靜姝看到這條消息，陸時晏也看到了。

　“他還知趣的。”

　“”

　“不說這事了。”

　陸時晏按住的肩膀，示意坐下：“我有禮給你。”

　沈靜姝略怔：“禮？”

　“新年禮。”

　陸時晏和一起坐在沙發上，從外套口袋里拿出個四四方方的盒子，遞給，“打開看看。”

　沈靜姝稍作遲疑，接過打開。

　那致的暗藍盒里，黑絨作底，一枚鑲嵌著鴿紅寶石和鉆石的白金手鐲。

　鐲子是開口式的，款式簡約大方，那枚飽滿圓潤的鴿主石，澤明艷濃郁，如滴落在玫瑰花瓣的一點心頭，在鉆石的襯托下，整個鐲子在午后間泛著璀璨瑰麗的澤。

　“喜歡嗎？”

　男人溫和的嗓音將沈靜姝從寶石的絢爛中拉了回來，抬起眼，訥訥道：“這很貴吧？”

　沒想到開口第一句是問這個，陸時晏微頓，而后輕聲道：“還好。”

　他拿過盒子，取出手鐲，另一只手松松握住纖細的手腕，替戴上。

　白如雪的，那一點紅寶石綴在其上，如皚皚白雪里開出一朵紅梅。

　跟他預想的一樣，皮白，很適合紅寶石。

　“尺寸正好。”陸時晏道。

　“……謝謝。”

　沈靜姝嗓音輕，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他：“可我沒給你準備新年禮……不然你給我點時間準備，我過兩天送給你。”

　默然兩秒，陸時晏視線落在的頰邊：“你笑一個。”

　“啊？”“笑一個，就算送我的新年禮。”

　“這……”沈靜姝眨了眨眼：“那你不是很虧？”

　“我覺著不虧。”

　溫暖和煦的金灑在男人深邃的眉眼上，他好整以暇著，神態慵懶。

　好吧，既然他這麼說了。

　沈靜姝整了整表，而后彎，朝他出個笑來。

　三秒鐘后，收起表，烏眸盈盈看向他：“好了，我笑了。”

　陸時晏嘖了聲：“太假。”

　沈靜姝：“……”

　默了默，歪了下腦袋，又朝他出個笑，貝齒潔白：“這樣呢？”

　下，孩雪瑩潤，笑眸彎彎，勾人心弦。

　陸時晏眼神輕晃。

　下一刻，他坐直子，長指了細膩的臉頰，薄淡淡吐出一個字：“假。”

　沈靜姝笑容斂起，眉心輕皺。

　算是看出來，他就是逗玩呢。

　“笑不出來，那就換一個。”陸時晏提議。

　沈靜姝略抬眼皮，“換什麼？”

　男人朝靠近了些：“親一個。”

　沈靜姝臉頰發燙：“………

　”

　天化日，他怎麼做到用這樣一本正經的表，說出這樣的話來。

　腰往后倒去，想拉開些距離，他的手卻快一步，掌心穩穩托住的腰。

　“躲什麼。”

　“……”明明是你靠的太近。

　沈靜姝輕咬下，小聲道：“不然我還是送你禮吧。”

　陸時晏：“我就想要這個禮。”

　啞然片刻，沈靜姝仰起臉，閉上眼睛，“好吧，那你親吧。”

　反正親親而已，又不是沒親過。

　見這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陸時晏眼底劃過一抹好笑。

　“你送我新年禮，肯定要你主。”

　親他？

　沈靜姝睜開眼睛，水眸在下泛著迷人的琥珀。

　陸時晏勾了把的腰，自己也坐直，慢慢看向：“這禮，應該不算過分？”

　質上是不過分，但難為的。

　糾結一番，沈靜姝頂著發燙的臉頰，小聲道：“那你…你閉上眼。”

　陸時晏配合的閉上。

　窸窸窣窣的料聲響起，很快，幽幽的香氣若有似無地在呼吸間纏繞。

　沈靜姝一只手撐著沙發，慢慢朝那張俊的臉龐靠去，隨著距離拉近，心跳如擂鼓。

　確定位置對準后，也閉上眼睛，飛快湊過去。

　溫熱的瓣著，鼻尖滿是男人的氣息。

　就在松口氣，覺得任務完時。

　腰忽然被寬大的掌心扣住，下一刻，他睜開眼睛，另一只手托住的后腦勺。

　“唔……陸……”

　舌被侵占著，氣息糾纏間，腰肢不知不覺變。

　就連最后，也不知怎麼被抱坐在他的上，那個吻越發深纏綿。

　許久許久，他才松開。

　式微，沈靜姝嫣紅的瓣上愈發紅腫，盈盈泛著水澤，沾水櫻桃般人。

　陸時晏眸愈發深了，糲的指腹在的上，有一下沒一下挲著。

　這灼燙的目，沈靜姝再悉不過。

　眼睫輕，偏過頭，低低道：“我…我還在生理期……”按在上的手指微頓，“那你還勾我。”

　沈靜姝：“……？”

　明明是他抱著親個不停好吧。

　傾，男人俯，輕咬了下的耳垂，低啞的嗓音幽幽：“先欠著，過兩天再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