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姜錦月通過電話后, 姜云皓已經做出了決定。
他必須要讓第二個人知道此事。
文禮中學,高二教學樓。
陸星沉正在筆疾書,即便是下課時間, 他也在做題。
姜云皓剛走到教室的后門, 他看見了陸星沉認真讀書的這一幕, 眼睛閃了閃。
上個學期,陸星沉明明還是不看書的學渣。
如今, 他好像胎換骨了。
姜云皓聽人說過,這次,陸星沉考進了全校的前兩百名,進步神速, 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大嫂教導有方。
可他呢……
他仍然在逃課、去網吧、心不好就直接白卷。
像是原地踏步那般,生生把自己的生活變機械又乏味。
姜云皓沒進教室,而是站在門口, 喚了他一聲:“陸星沉。”
陸星沉還沉浸在學習的海洋里。
聽到有人他名字, 他怔怔地回頭, 發現姜云皓站在那里。
陸星沉放下手上的書, 走過去。
這次,姜云皓了以往的針鋒相對, 只是默默開口:“我找你有點事, 我們去外面說。”
“你……”
陸星沉看見姜云皓眼下的青黑, 還有眼睛里的紅,不由得暗自心驚。
他語氣帶上幾分擔憂:“你沒事吧。”
姜云皓很久沒有睡好覺了,如果他不告訴陸星沉這件事, 他怕自己會沖到紐約, 當面質問姜錦月。
姜云皓轉開了頭:“沒什麼。”
陸星沉找了個蔽的角落, 姜云皓直接把日記本遞了過去。
他下意識接過。
姜云皓:“這是姜錦月的日記本, 你看一下。”
頓了幾秒,陸星沉的視線落在了上面。
他看見了自己和姜云皓的名字,立即打開。
一行行字目驚心,他和姜云皓第一次看到時的相同。
先是震驚,然后是困。
陸星沉訥訥道:“我們都被騙了嗎?”
他難以置信:“這僅僅只是為了打擊姜姒?”
原本混無比的思緒,仿佛有了一個突破口。
姜錦月給了他毫無底線的縱容,任由他做任何事,即使他偏離了正軌,也依舊被支持和夸獎。
“小沉,如果你不喜歡學習就不用學了。”
“即使打架,你也是個好孩子。”
“只有我才是真正關心你的人,我會理解你的一切不完。”
以前,姜錦月溫道出的那些話,一句句在陸星沉的腦海中重放。
他的懷疑都有了解釋,而現在證據確鑿。
這是溺,也是捧殺。
陸星沉氣得發抖。
氣憤之余,他突然想到了姜姒,心卻稍稍靜了下來。
姜姒從來不會順著他的意思。
會督促他學習,幫他打臉那些欺負他的人,不準他煙,在他困難的時候,而出。
陸星沉看向同為害者的姜云皓。
他再次開口時,聲音有些艱:“你從哪里找到的?”
陸星沉的震驚模樣,和他當時如出一轍。
姜云皓到心理平衡了。
他回答:“姜錦月房間的屜里。”
這次,到陸星沉懵了:“這麼重要的日記本,就直接放在家里嗎?要是有人拿走怎麼辦?”
姜云皓聳了聳肩,當面吐槽姜錦月:“在我們家是最寵的那個人,這些年,誰敢進房間的東西?”
“可能是太自信了吧。”
陸星沉只是匆匆掃了一遍,沒來得及細看。
“這日記本能不能先放在我這里?我看完再還你。”
姜云皓一口答應,甚至還勸道:“你別急著還給我,多看幾遍,我一點兒也不急。”
從此,除了他,又多了一個失眠的人。
姜云皓主來陸星沉的教室,所有同學都以為,這兩個人又要找機會吵架了。
他們去了這麼久,該不會是打起來了吧?
陸星沉的班長一聲令下,帶著全班,前去陸星沉那邊支援。
半路上,偶遇姜云皓的同學們。
兩個隊伍迅速匯合在一起,浩浩地出發,準備找到他們,再勸個架。
如果勸不過,他們肯定要幫自己班的同學。
沒想到,當兩班人氣勢洶洶地殺到時,卻看見一副祥和的畫面。
陸星沉和姜云皓一前一后,從拐角走了過來。
兩人還時不時流著,莫名有種“哥倆好”的氛圍。
這麼多同學在走廊上,陸星沉一頭霧水。
“你們來這兒干嘛?”
大家齊刷刷移開了視線。
現在閃人還來得及嗎?
班主任看著空的教室,人都去哪了?
正想出去找人,班主任聽到門口凌的腳步聲。
陸星沉領頭,帶著全班同學回來了。
同學還沒坐下,窗口又有一群人經過,居然是姜云皓那班的。
班主任輕咳兩聲:“好了,現在收收心,開始上課。”
開學以來,陸星沉都有認真聽課,這回,他頭一次走了神。
陸星沉托著下,盯著窗外。
姜姒出國好幾天了,什麼時候回來啊?
-
既然來到國,那自然是要好好游玩一番。
姜姒不準備停留太久,任副總給推薦了一個旅游計劃。
乘坐觀列車能領略大好風。
任副總給推薦的線路是加州和風,從訂票到行程都有人安排,姜姒只需要在指定時間上車就行了。
姜姒帶著保鏢團,在芝加哥登上火車。
保鏢把的行李放在了頭等車廂,姜姒慢悠悠地來到了觀景車廂。
第一天的路程,姜姒看著窗外,聽見周圍有外國友人提到Ms.J,探頭去看,還好沒人認出。
第二天,火車經過了丹佛市。
觀景車廂外,出現了漂亮的平原,大雪漫山遍野,全然覆蓋。
前世,姜姒坐火車游覽了很多地方,幾乎沒坐過飛機。
民國時雖出了飛機航線,但是當時飛機安全沒有保障,空難頻發。
國和的祖國,到底是不同的。
火車窗外,風景各異。
遠有雪山佇立,層層積雪,白得耀眼。
明亮至極,仿佛整個世界都浸沒在白晃晃的中。
看著安靜的雪山,姜姒驀地出了神。
周圍的聲音逐漸遠去,不由得陷了回憶……
那年,下了很大的雪。
結婚不久后,姜姒和丈夫坐上了去北平的火車,沿途經過湖山,能聽見火車碾過鐵軌的聲音。
在簌簌雪聲里,他們抵達六國飯店。
姜姒記起了那個不曾忘記的名字,陸。
來到這里,已經很久都沒有回想起過去了。
陸是什麼子的人呢?
他的心是熱的,他的也是熱的。
陸像是一個永遠站在里的人。
上燃著永不熄滅的火。
不知怎的,姜姒忽然想到了陸凜。
他們兩人很不像。
陸有心,陸凜無心。
雖都是深藏不,但陸緒充沛,陸凜卻不在意任何事,連他自己都不在意。
姜姒覺得奇怪。
難道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一出生就沒有心嗎?
姜姒細細想去,陸凜的緒何時有過稍許波?
似乎只在險境時,他的氣運值才會大量進賬。
只有那樣危急的時刻,姜姒才能到,在陸凜冰冷絕的外表下,仿佛藏著一炙熱的。
不知道,到底有什麼辦法,能喚起他塵封的心?
-
傅濟臣知道姜姒上了觀火車,他鬼使神差地讓助理定了一張頭等車廂的票。
姜姒并不知道,坐上火車的第二天,就遇到了傅濟臣。
觀景車廂。
姜姒正看著窗外的風景。
這時,保鏢們的聲音響起:“太太,有人找你。”
姜姒回頭,那個人量很高,他站在半明半昧的界。
他的一側子沉在昏暗里。
像是不到盡頭的深黑旋渦。
他另一側子站在日里。
線蔓延至他的腳底,卻冰冷至極。
他抬起毫無溫度的一雙眼,靜靜地看著。
這時,系統提示姜姒,傅濟臣的氣運值進賬。
1萬。
3萬。
5萬。
姜姒忽然明白了,這個看著的暗男人是誰。
這本書的男主。
傅濟臣。
姜姒想起了書里,的結局。
傅濟臣和姜錦月聯手,最后他奪走了陸氏集團,將陸家的一切,一點一點地盡數掠奪。
最后,姜姒慘死街頭,無人吊唁。
陸凜鋃鐺獄。
而促這個悲劇的人,此時,就站在姜姒的不遠。
姜姒不自覺攥了手,心里涌上一陣陣寒意。
但面上卻沒有顯出來。
傅濟臣之前一直都在國外,沒有機會接到他,自然也沒有辦法從傅濟臣那里拿到氣運值。
今天,是姜姒和傅濟臣的第一次見面。
剛剛那幾分鐘,傅濟臣的氣運值就已經涌了5萬。
但僅僅提供了五萬,氣運值就停止了波。
姜姒心里冷笑一聲,現在傅濟臣和在同一個車廂里。
這個絕佳的機會,當然要好好利用。
姜姒收回了視線,施施然地理了理米白的羊針織衫,脆的聲音落下。
“不用攔著,讓他進來。”
保鏢們應了,不再攔著傅濟臣。
姜姒沒有回頭,低頭把玩著旗袍上的金線。
一步。
兩步。
三步。
……
傅濟臣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又輕又慢。
然而,他的氣運值依舊沒有波。
姜姒輕嗤了一聲。
腳步聲停了的那一瞬,姜姒恰好抬起頭。
著傅濟臣,語氣橫。
“傅濟臣,你跟蹤我?”
明明他們之前從未見過面,但姜姒卻直接喚出了他的名字,毫沒有遮掩的意思。
傅濟臣垂下眸子,落下的視線又冷又冰,直直落在空氣里。
“如果我說今日只是偶遇……”
傅濟臣薄銳利,聲音毫無溫度:“陸太太信嗎?”
姜姒不耐煩地啟:“不信。”
“陸太太……”傅濟臣下朝姜姒附近的位置一點,他問道,“我現在可以坐在這兒嗎?”
姜姒沒理傅濟臣,他看了姜姒幾秒,徑直坐下。
姜姒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眨了眨眼,故意挑釁道。
“前幾天你的錦瑟旗袍秀,好像多人討論的?”
“對了,他們說什麼來著?”
姜姒看著傅濟臣,毫不留地開口。
“毫無新意。”
“乏味可陳。”
“看秀的人寥寥無幾。”
任誰都知道,這次傅濟臣的旗袍秀,方方面面都敗得徹底。
這或許是傅濟臣臉上最無的一次。
姜姒點開系統,繼續關注著氣運值。
一秒。
三秒。
十秒。
傅濟臣的氣運值毫無波。
對于姜姒的挑釁,傅濟臣依舊不為所。
一開始傅濟臣的氣運值波10萬后,后面無論說什麼,傅濟臣的氣運值就跟靜止了一樣。
果然像書中說的那樣,傅濟臣為人深沉,心思本無人猜。
姜姒有些不高興。
傅濟臣面未變,冷的聲音響起:“忘了恭喜陸太太,你的怪團在時裝裝大放異彩。”
“又或許……”他極輕地扯了,“我該你J士?”
姜姒驀地抬頭。
這麼說,傅濟臣早就知道,J士就是陸太太。
姜姒冷哼了一聲:“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傅濟臣沒開口。
幾秒后,他只平靜地說了一句。
“陸太太,你的咖啡冷了。”
這時,觀火車經過了峽谷,映眼簾的是大片大片暗紅的巖壁。
崖壁陡峭而鋒利,鋪天蓋地盡是這樣的,這種紅并不瑰麗,像是凝結的干涸料。
崖下有零星的枯樹,一眼去盡是枯枝,荒涼無比。
恍然間,仿佛時空錯,進了一個詭的空間。
靜默的空氣中。
傅濟臣忽地開口:“陸太太,你見過清末的紅珊瑚觀音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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