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瘤怪一攪和,礦里的蜥蜴怪和甲殼蟲族全都跑得沒了影。機甲小隊前進的速度也變得極快,之前折騰了半小時才走出一小段距離,現在只用了五分鐘不到便沖出了搖晃不斷的礦脈。
看見白茫茫一片的雪地時,眾人都有種重獲新生的覺,危秋敘等人陸陸續續松下一口氣,又見此是山崖底下,連忙控著機甲從崖壁下往上爬。
南離辰在機甲小隊里看了一圈,連忙道:“時蘊和江諧人呢?沒跟上來?”
眾人心底陡然一驚,左右回,又看向礦,果真沒有見到時蘊和江諧。
“我去,他們倆不會是被那怪留在里面了吧?”危秋敘急忙道。
“不會,我剛剛看到有人來增援了,我們先上去聯系教,讓他們來理這里的事。”
南離辰否定了他的猜測。
逃跑時,他的雷達顯示有機甲靠近,瘤怪最后發出的嘶吼不像在示威,更像死前的掙扎。
再者,時蘊的小幽靈對蟲族的絕對制,那只怪看起來可怕,但本質上是蟲族,時蘊不會出事。
與其在這耽擱,還不如快點去找救兵。
危秋敘點點頭,縱著外骨骼裝甲迅速朝懸崖上攀爬。
外骨骼裝甲十分靈活,他一馬當先爬在最前面,率先到達了山崖上方。
風雪呼呼的吹,刮來大片大片的冰晶,冰晶砸在外骨骼裝甲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危秋敘一眼看到橫七豎八躺在雪地上的軍校生,不人都被雪埋了半邊,上也沒穿保暖用的棉襖。
他嚇了一跳,環顧四周,注意到遠雪山上懸浮車炸后留下的慘狀。
發生什麼事了?難不蟲族早就從地下里出來并且襲擊了懸浮車?
危秋敘揣著滿肚子疑,正巧看見不遠有個軍校生緩緩向上撐起,卻又因為力氣不足,趴回雪地里。
他連忙從外骨骼裝甲中跳了出來,想看看他的況順便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才剛把人扶起來便對上了一雙猩紅的眼睛,紅的幾乎爬滿了這雙眼睛,并且猙獰的蠕著。
危秋敘愣了愣,從脊梁骨竄起一可怕的寒意,下意識要把前的軍校生推出去,卻被用力扣住了手腕。接著,猩紅的點從對方的里撲出來,撞進了他的腦袋中。
危秋敘發出一聲慘,用雙手捂住腦袋,在恐怖的撕裂中,咬牙大喊,“別!過!來!”
他一字一頓,從牙關中出三個字。極致的膨脹不斷放大,幾乎要把他的腦子撐破。他疼地摔在雪地上,若不是還被旁的軍校生拽著,怕是要在地上打起滾。
正從懸崖下上來的眾人聽到他發出的慘和警告,立刻從巖壁跳了起來。
南離辰看到危秋敘渾都被猩紅點覆蓋,心頭猛地跳了跳,口而出道:“離他們遠點!別靠過去!他們被蟲族寄生了!”
才在礦中被蟲族追得神經張的軍校生們上竄起厚厚的皮疙瘩,紛紛朝空地退去。
“智腦還是用不了,聯系不到教該怎麼辦?”西星初聲音抑。
“別慌!別慌!我們離他們遠點,注意不要粘上那些猩紅的點。”南離辰說道。
“他們靠過來了!”周文擎喊道。
趴在地上的軍校生只是餌,發現只釣上一條魚后,陸陸續續從地上爬起來,歪著脖子扭著,朝眾人跑來。
他們被寄生后,機能并沒有下降,甚至還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奔跑的作雖然僵,但十分迅速。
從礦中出來的機甲小隊已經差不多彈盡糧絕了,神和的雙重疲憊讓他們無力再戰斗,也不想和被蟲族寄生的軍校生們戰斗。
“走,我們先撤。”南離辰果斷道。
才逃出虎口的軍校生們紛紛啟機甲,被猩紅點寄生的軍校生則遵循的本能拔出別在腰間的能源槍,對準將要逃跑的機甲開槍
他們狂奔起來,試圖以/的速度追上機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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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謙的意識介于清晰和黑暗的混沌中,他好像聽見了點什麼,甩甩腦袋,但集的嗡嗡聲又將他裹得不風,讓他無法擺粘稠的黑暗,并像行尸走往前撲。
雪層蓋住了下方地面的凹凸不平,只知道往前走的他并不知道腳下有個雪坑,毫無防備一下踩進了雪堆里,掙扎著要出來反而被雪埋得更深。
他覺到下方在震,有東西在高速接近,他側耳向雪面,想聽一聽是什麼東西從下方上來,撕裂又涌上了他的腦袋,讓他的失去控制。
在他又一次試圖從雪坑中爬起來時,不遠的冰層裂開了一道隙,巨大的磁鉆從地下沖了出來,碎了厚厚的堅冰,把地面的雪花打得紛飛。
鉆地機甲從地下沖了出來,隨其后的是架白機甲,他拽著無力垂著四肢的外骨骼裝甲從地下飛出。
謝寒朔正要將他放下時,外骨骼裝甲忽然抬起了機械臂扣住了白機甲手腕的金屬骨骼,用力了下去,又在瞬間抬起了機械,重重踢向白機甲的駕駛艙。
面對江諧突如其來的襲擊襲,謝寒朔神不變,抬手格擋的同時趁勢握住了外骨骼裝甲的機械,將其提了起來,并屈膝朝他的腹部重重踢去!
外骨骼裝甲采用作方式,機械各個部位與人一一對應,他這一踢力量直接作用在江諧的腹部。機甲和外骨骼裝甲之間的力量差異讓江諧本招架不住他的攻擊,猩紅的瞳孔抖了抖,噴出一口沫。
謝寒朔甩出束劍,挑幾下輕易破壞外骨骼裝甲的力系統,又將其豎直劈開,還開啟機甲駕駛艙,把江諧從里面提了出來。
口中的腥味還未褪去,江諧卻仿佛覺不到疼痛,呲牙瞪眼要去拽謝寒朔的手腕,但因為傷,他的速度和知存在一定程度的延遲,反而被扣住手腕擒在了后。
謝寒朔是丁點不客氣,卸掉了他兩只手后,還一腳踢在他的后膝上,把他整個人進了雪地里,吃了滿雪。
時蘊正巧從鉆地機甲里出來,見著這場面,眼皮子一跳,遲疑道:“你這是……”
“要是給他機會,我也很難制服他,所以先下手為強,讓他失去戰斗力。”謝寒朔面不改解釋。
時蘊狐疑的哦了聲,拽著小幽靈快步走到江諧邊,還沒到他,便見他猛然抬頭,里發出嗬嗬嗬的古怪聲音。
皺了皺眉,把手在他肩上,小幽靈順勢進他的。
江諧咬著滿雪,道:“小蘊……”
他的聲音很啞,語氣怪怪的,帶著幾分難以割舍的微妙,不像是他對時蘊有的態度。
此時,小幽靈已經變了金星海,緩慢滲進江諧的,他的猩紅點似乎預知到了威脅,急促的翻涌著,并試圖聚集起來與金點抗爭。
金點懶洋洋飄,到猩紅的點便將其吞噬,猩紅點想掙扎反抗,但在金點的包圍中顯得毫無招架之力。
江諧的狀態也變得非常不穩定,雙眼中的猩紅要褪去,又不甘示弱的涌上,來來回回好幾次,他的臉逐漸變得猙獰,等兩點再一次拉鋸后,猩紅點開始在他里逃竄。
江諧的神趨于平和,還歪了歪頭,似乎在辨別著什麼,里陸陸續續喊著小蘊,仿佛對這兩個字存在某種執念。
時蘊皺起眉頭,“還認識我?”
蟲族寄生人類需要時間將人類的意識吞噬,猩紅點無疑很厲害,但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完全寄生江諧。
可江諧幾乎沒有過小蘊,兩人差不多一起長大,他和相時向來連名帶姓。
也不知江諧聽沒聽到的話,雙眼中逐漸褪去的猩紅開始閃爍不定,最后微微彎起了瓣,聲音低不可聞,“小蘊……我……我是……爸爸啊……”
他的聲音雖然很小,可不管是時蘊還是謝寒朔都把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時蘊瞳孔收,拽住他的領把他提了起來,高聲質問道:“你說什麼?”
剎那間,時蘊腦中掠過無數個念頭,幽螢可以帶著別人的意識寄生到新的軀殼,猩紅點和幽螢那麼相似,是否備同樣的特?
江諧的話是有意為之,還是猩紅點的意識反饋?
的質問沒有得到回應,江諧陡然抬起被謝寒朔卸掉的手臂,趁著兩人此刻的距離足夠近,以極為刁鉆扭曲的角度抓向時蘊的心臟。
謝寒朔猛然扣住他的手腕,將時蘊拉到自己后,沉聲說道:“別被干擾了判斷,他現在被蟲族寄生了,說出的話都不能信。若真是時奕元帥,他怎麼舍得傷害你?”
他的話讓時蘊強烈波的緒驟然冷下來。
對,時奕早就死了。
時蘊緩緩吐出一口氣,瞇起了眼扣住江諧的下,低聲威脅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麼鬼東西,但最好別讓我逮到。”
不管是薛柏鈺,還是現在的江諧,都提到了時奕,時蘊不認為這是巧合。
薛柏鈺記憶中始終未曾看清的紅影,十有八/九和這些猩紅的點有關系,或許寄生他的蟲族便是在凌絕塔出現過的小孩。
和江諧四目相對,想要過他看到悄悄在暗中擺弄一切的手。
席卷著風雪的山頂上,孩坐在陡峭的巖石上,微微彎起瓣,并捧起一抔雪呼呼吹散。
與此同時,位于江諧的金點迅速擴張,將所有猩紅點包圍,剛剛還試圖襲時蘊的江諧腦袋一歪,昏死了過去。
時蘊喚出淡銀的神力沖進金點的包圍圈中,狠狠咬住一顆猩紅點,將其吞下。
有過好幾次經歷,清楚淡銀的點吞噬蟲族后,能獲取到一部分對方有過的經歷。
時蘊覺自己一片漆黑中,能聽到斷斷續續的聲音,卻又無法辨別那些聲音是什麼,被一無形的力量束縛著無法彈。
也不知過了多久,黑暗褪去,明亮的世界出現在眼中。又一次看到了曾在凌絕塔上窺探猩紅點‘記憶’見到的小孩,長大了些,立在廢墟上,神全是茫然。
它覺自己從小孩上飄出來,順著風抵達了許多陌生的地方,看到了一片又一片的戰后廢墟,也看到曾經繁華的城市流竄著奇形怪狀的異種生和人類。
它們的扭曲而丑陋,是被蟲族寄生后產生的異變。
它對這些都不興趣,偶爾飛累了會從空中落下,停在生銹的懸浮車上,落在雜滿雜草的公園里,又或是破爛不堪的游樂場中。
某天,它來到剛發生過戰斗的廢墟,停留在一只還未收起的智能手環上,虛擬屏幕中的影像斷斷續續,等信號穩定后,呈現出著白軍裝的男人,正沉重而肅穆的發表宣言。
他五英氣,于它而言頗為悉,似乎曾經見過。
大概是為了判斷男人是誰,它看了他很久很久,直到智腦手環損壞。
它又順著風飛了起來,偶爾會鉆進生,獲取存活需要的‘營養’。這樣的日子很無聊,它漸漸到厭倦。
于是,它鉆一只飛蟲,來到了人類的聚集地。可惜這里防守嚴,還有奇怪的儀不斷釋放出令它非常難的聲波,讓它無法靠近。
它明明很難,厭倦的緒卻逐漸消失,許久未曾出現過的好奇再一次充斥在它的世界中。它意識到,有種奇怪的意志正在支配著它的行為,影響著它對世界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