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趙靈快馬加鞭, 出了小鎮尋了幾里路也沒見到一家亮燈的酒館,只得去林子里獵了一只野兔,帶回去時, 太子已經裹了腹。
正坐在團上,同唐韻說著話, “韻兒經常下廚?”
唐韻搖頭,“不曾。”
大舅舅院子里的小廝燒菜一流,每日只管吃喝躺睡,無不愜意, 他一來,才進了廚房。
“孤不信。”太子睡了大半日, 這會子正神著。
一雙黑眸溫地盯著對面燈火下那張讓他朝思暮想,追了一個多月的臉, 質疑道, “適才的面,明擺著比上回胡泥的海魚,好很多。”
唐韻遞給了他一盞清茶,平靜地道, “那是因為殿下了。”
“沒給顧景淵做過?”
唐韻:......
醋海都沒他狹隘。
唐韻不想再應他了, 抬頭道,“如今還是半夜, 殿下要是吃飽了, 阿潭已經備好了熱水, 殿下早些洗漱。”
他不洗,也得洗了。
今日去爬山回來, 上的一層薄汗還未干, 又被他突如其來的發瘋, 嚇出了一冷汗。
適才又鉆進了廚房,這會子渾都不舒服。
唐韻起,剛轉過頭,便見趙靈立在門口,手里還拎著一只鮮活的兔子。
唐韻:......
實在難以想象,那般金貴的主子,這一路上,到底是如何過來的。
比起蜀中,西域才是真正的荒涼。
唐韻心頭微微一,囑咐道,“天晚了,趙大人明兒再收拾吧,廚房還剩了一碗水面,趙大人吃了早些伺候你主子歇息。”
這大晚上,就別再折騰了。
“好,多謝娘娘。”趙靈彎道了謝,正走去廚房,一抬頭,便見太子的目淡淡地了過來。
趙靈:......
趙靈識趣地道,“屬下不。”
*
唐韻在阿潭的房間沐浴完,又讓阿潭去隔壁的空院子收拾了一間房,“今夜大舅舅沒回,想必是又歇在了井屋,待會兒你帶趙大人去隔壁歇息。”
阿潭忙地彎腰點頭,“娘娘放心。”
唐韻:......
“娘什麼娘。”唐韻敲了一下的腦袋,“太子此次為微服出巡,份先別出去。”否則,大舅舅又得忙乎。
明日便走,也不用再驚大舅舅,見了面又得問安,又得跪,麻煩。
阿潭點頭,“是。”
阿潭提著一盞燈去隔壁院子收拾屋子,走到門口,見唐韻還坐在床榻上,阿潭小心翼翼地問了一聲,“姑娘今兒不過去了?”
要是不過去,再多收拾一間屋子。
“我再坐一會兒。”
唐韻熬了又熬,熬到一頭的發都干了,估著人已經歇下,這才起回了屋。
唐韻輕手輕腳地推開門,屋已熄了燈。
唐韻松了一口氣,腳步剛踏進去,一只手突地從門側了過來,擒住了的手腕,用力往前一拽,唐韻瞬間跌了一個懷抱。
悉的氣息撲鼻而來,不用想,唐韻也知道是誰,下意識地呼了出來,“殿下......”
太子沐浴后,只著了一件單薄的里,子抵在門板上,將的手腕往上一提,迫使向自己,問道,“這麼久?”
唐韻心頭一,沒答,抬起頭問道,“殿下還沒歇息呢?”
太子看著微微躲閃的目,一眼便看穿是什麼心思,挑明道,“你要是不磨蹭這麼久,說不定咱們都歇息了。”
唐韻:......
鬼扯吧。
他哪回如此知足過......
太子也沒去同計較,俯下,五指著的下頜,薄湊上去,挨著的瓣,問道,“想孤了沒?”
唐韻閉上眼睛,干脆地點頭,一臉的視死如歸。
太子一笑,“你又騙孤。”
要說,想他永遠都尋不到,他倒是相信。
太子見閉上了眼睛,知道想什麼,指腹輕輕地著的下頜,卻偏偏不往下親去,就那般慢慢地磨著。
唐韻見他半天沒有作,兩排長睫,輕輕一,剛打開,便聽他低沉地道,“不過孤想你了。”
無時無刻不在想。
在東宮時,一閑下來,眼前便是這張臉,在去西域的路上,更不用說。
如今見到了人,這番重新擁了懷里,他竟還是在想。
越來越好看了。
太子細細地將瞧了一遍,唐韻卻被抬得脖子有些酸了,催了一聲,“殿下......”
他到底還要不要了。
不要就睡覺,明兒還得早起趕路呢......
話音剛落,前襦的系帶,“刺啦——”一聲被拉開,子的襦隨之松垮,堆在了的腳踝,他的前。
唐韻的子繃。
分明已經有了準備,此時心口卻還是忍不住突突直跳,熱意一瞬燒到了耳,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他能快些嗎。
太子卻又不了。
目落在上,朦朧模糊的月下,披著發,無一保留地立在他跟前,放肆地綻放,恍如是從銀月里走出來的妖。
得張揚,得人。
唐韻閉著眼睛,瞧不見東西,也不知道他此時瞧的是哪兒,但腦子在轉,在幻想,片刻過來,面上的紅已是一波賽過一波。
正是面紅耳赤之時,跟前的人終于湊了過來,兩人之間僅隔一層單薄的里,他摟住了,湊在耳邊,突地道,“韻兒,確實是胖了。”
唐韻:......
唐韻的眼角猛地一跳,本就紅潤的臉上,一瞬之間,再次沖出了一紅。
不是的,是被氣的。
士可殺不可辱,他要不要,唐韻一把推開了他,“殿下不困,我困了,早些歇息吧。”
唐韻說完,也不顧自己如今是何模樣,快步地走向了床榻,正要往被褥里鉆,后的人及時地擒住的胳膊,將往外拖。
唐韻掙扎,太子不放。
幾番僵持之下,兩人誰也沒有占到便宜,均是潰不軍,一的薄汗,直到太子也跟著跌倒了床榻上,擒住了的手,唐韻沒再了。
“那不是胖。”唐韻還是過不去這個坎兒,梗著脖子糾正他,“是......”
他到底懂不懂。
“嗯,韻兒長大了,了。”太子一邊說著,一邊將的兩只手住,拉了起來,擱在了自己的上,再轉頭取了一樣東西。
待唐韻從那子怒氣和赧中,緩過勁兒來,才后知后覺地察覺到,太子在的手腕上,正一圈一圈地纏著什麼東西。
唐韻此時仰躺著,力地仰起了下顎,一眼便瞧見了,是的帶。
唐韻的腦子霎時“嗡——”一聲響,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在東宮,見識過他的招數,再次掙扎,且要起,“殿下,你松開......”
帶還沒綁好,太子只得用胳膊先住,下去時,也沒分地兒,唐韻漸漸地失了聲。
太子繼續埋下頭,認認真真地將的兩只手綁在了一起,打上了一個漂亮的死結,這才松開了胳膊。
唐韻的耳,已經能滴出來,抖地問他,“殿下,這是何意。”
“怕你趁著孤睡之際,跑了。”
唐韻:......
唐韻徹底地服了,“殿下,我已經應了你,當真不會跑,白日里你睡著時,我都沒跑......”
“那是孤對你用了迷|藥,你睡了過去。”
唐韻:......他是不是個人。
“如今藥沒了,只得先綁了你。”太子俯,盯著溢出了蒙蒙水霧的眼睛,質問道,“適才孤在屋里一直等你,你磨蹭不回,敢說,你沒打主意?”
“我沒.......”
太子不想聽的狡辯,打斷道,“即便你沒打主意,也不冤枉,實在是你之前那一套一套的手段,狡猾如狐貍,孤當真怕了,不得不防。”
太子說完,拉起了手上的綁帶,上來活了一番,“放心,不會傷到你,明兒一早,孤便幫你解開。”
唐韻漲紅了臉,無數句想要同他掰扯的話冒出了嚨口,才瞥出了一聲,“瘋子......”瞬息間便被淹沒在了齒之間。
銀月落在床前,照出了一道白霜,霜之下,一雙墨黑的金線筒靴之間,夾著一雙小巧的繡鞋。
繡鞋兒被堵在其中,隨著銀月的暈不斷浮,忽暗忽明,如火如荼,漫漫夜浸,躲不開,逃不了,不堪折。
*
何時亮的天,唐韻兒不知,睜開眼睛時,眸子已映了一縷艷。
唐韻起,剛一,一子酸痛瞬間牽全,周的骨頭仿佛散了架一般,唐韻忍不住發出了一道輕“嘶——”又重新跌了回去。
聲音傳來,坐在床尾正翻著幾本畫冊的人,回過了頭,“醒了?”
唐韻一震,忍著痛撐起子,坐了起來,這才察覺手上的帶已經被解開。
唐韻輕輕地活了一下手腕,疼倒是不疼,可唐韻從未那般被臊過。
不敢去想,若是昨兒夜里大舅舅回來了,會是什麼樣的景,那番大的靜,隔壁屋里的阿潭,還有隔壁院子的趙靈,鐵定是聽到了。
唐韻深吸了一口氣,待面上的紅褪了一些,才忍著酸疼坐起了。
太子已一穿戴整齊,擱下了手里的畫冊,子移了過去,將手里的遞給了,“要是疼,就再躺一會兒。”
唐韻看了一眼窗欞外出來的線,心下一,“殿下何時走。”
“不急,先休整一日,晚些時候再走,或是明日再走。”聲音溫潤,全然不見昨夜的瘋癲和霸道。
唐韻便知道。
這是又做回人了。
“我沒事,殿下不必在意我......”不能在讓他在此再多呆一刻。
唐韻忍著疼將子挪到了床榻邊上,剛站起來,雙又是一,太子手去扶,“你坐好,孤先替你......”。
唐韻聽不得這個,實在是怕了,下意識地推開了他的攙扶,“殿下,今兒我怕是伺候不了您了,殿下再等幾日嗎?”
太子看向。
眉目間的一祈求,帶著忍的不耐。
太子心頭有些不太好,“孤在你心.......”太子的話還未說完,昨夜的畫面,瞬間浮出了腦子。
太子忍了忍,沒再開口。
“殿下能先回去嗎,我換裳。”唐韻怕他不放心,又道,“殿下不必時刻盯著我,我說了會同殿下走,便不會食言,且寧家不是在殿下手上著的嗎,殿下放心,我不會拿寧家開玩笑。”
太子出的手,落在半空,心頭突地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