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群跪在岳為民面前痛哭流涕,說自己本拿不出這麼多銀錢。
岳為民直接把人踢開,要追陳大群的責。
這也算欠錢不還,要挨板子關進大牢的。
陳大群挨了板子,就被關在大牢里頭。
岳為民也過去市井巷收拾東西,他已經什麼都沒了,他心里清楚得很,柳娘在陳大群上花的三萬兩銀子,他拿不回來,就陳大群一年三五十兩的,夠他還一輩子,而他總不能一輩子留在源寶鎮讓陳大群每月還上三五十兩的銀子。
岳為民回到石井巷,紀哥兒已經從學堂回來,回到家里,只有婆子跟丫鬟,他問娘去何。
丫鬟和婆婆支支吾吾,不敢告訴他實,等到晚上,紀哥兒見到爹回來,驚喜道:“爹爹,您不是正月十五才離開跟了商隊嗎?怎地今兒就回了。”
岳為民冷冰冰看著紀哥兒,哪怕他真心實意了紀哥兒十三年,但此刻知曉他不是自己的兒子,跟自己沒有任何緣關系后,他的就半點也不剩下,他淡聲說,“我不是你爹爹,至于你爹是誰,等你娘回來你親自問。”
不顧紀哥兒呆怔住,他抬腳踏進屋子里去收拾東西。
丫鬟婆子雖都是柳娘的人,卻本不敢阻攔岳為民,眼睜睜看著岳為民把柳娘那些綾羅綢緞還有金銀珠寶全都卷走,甚至連著房契都給拿走了。
岳為民在饒州城的客棧先住著。
柳娘也本沒臉來尋他,只戚戚然呆坐在家中,紀哥兒也一直哭著問他自己爹爹是誰。
岳為民第二天就把從柳娘那里卷走的綾羅綢緞跟金銀珠寶首飾都給賣掉,還有石井巷的二進宅子也打算賣掉,但宅子不好賣,他降了價格,四五天后,才有牙行把宅子買了過去,這些銀錢加起來也不過二三千兩。
拿著這二三千兩的銀票,岳為民還回了源寶鎮一趟……
……
許沁玉聽到這里,忍不住皺眉,“他怎麼還有臉回源寶鎮?”突然想到些什麼來,瞪著澈亮的眼眸問,“他,他不會是回源寶鎮想跟夫人和好,或者想帶走二爺吧?”
依照岳為民的子,他連給冬家做贅婿都覺得丟臉,發生這種丑事,他不可能留在西南,肯定會離開,但他肯定也后悔跟冬氏和離,要麼就是回來想跟冬氏和好,勸冬氏賣了家業跟他一起離開西南,但這種想法顯然連岳為民自己都清楚是癡心妄想,所以他心里應該不報希。
而柳娘生的紀哥兒又不是他的孩子,這人如此注重自己的脈,更大可能是帶著冬家的二爺走,畢竟那是他的脈,還跟著他姓。
冬氏嘆口氣,“他回來的確是跟我道過歉,說知道錯了,希可以與我復合,還說往后都會聽我的,但希可以把冬家家業賣掉,去京城里頭闖。”
那時冬氏聽了,竟也不惱怒,心里反而很平靜,早知道他是什麼子了。
冷漠拒絕,岳為民臉都變了,但也不敢鬧翻,他此番回來知曉冬氏不會同意,他回來就是為了席哥兒。
席哥兒上流淌得是他的脈,紀哥兒既然不是他的孩子,柳娘肚子里是不是他的脈已經不重要,柳娘不貞,比冬氏還可惡,就算柳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也覺得恥,不會認下,所以他唯一剩的就是席哥兒。
岳為民想帶岳席走。
冬氏遲疑了下,到底還是席哥兒見了岳為民一面,因為就算不讓見,席哥兒真得想跟自己爹走,也攔不住,也怕席哥兒以后怨,所以當席哥兒自己選。
席哥兒見到岳為民后,岳為民面上笑,喊了聲席哥兒,又說自己前些日子錯了,他心里最的還是他,如今他想離開源寶鎮,去京城闖,想讓席哥兒跟他一起。
席哥兒冷淡得說,“不,我不愿意跟你一塊離開源寶鎮,并不是因為我嫌貧富,知道你上沒甚銀錢才不愿意跟你走的,而是因為你從來都沒真正過我,沒有過哥哥妹妹和娘,你從來沒把我們當做親人看待,哪怕跟了你的姓,但我心里還是娘,哥哥和妹妹的。”
席哥兒已經二十,哪怕他是跟了岳為民的姓,但從小到大,管著他的都是冬氏,冬氏教他做人,他是次子,又被岳為民寵著,子沒有大哥沉穩,但也不是真得是非不分,冬氏這些年教他忠貞,真誠,堅毅和勇敢。
他在這里還有未婚妻,他要是離開,他的未婚妻要如何,豈不是讓未婚妻沒法做人,這種混蛋事兒他不會干的。
見席哥兒不愿意跟自己走,岳為民終于忍不住破口大罵,罵完后臉紅脖子的離開了。
許沁玉這才知曉其中曲折,聽得也是目瞪口呆,只覺得爽快得很,也覺得冬家的二爺人還不錯,冬氏還是很會教孩子的。
冬氏又說,“他離開已經好幾日,應該是去了京城,柳娘好像還在饒州城,去了陳家,快要生了,岳為民把住的宅子賣掉了,上也沒銀錢,只能去求陳大群的妻子,但陳大群的妻子恨死了,本不會讓留下,這幾日都住在客棧里頭。”
也知曉岳為民上還有二三千兩的銀子。
但是二三千兩銀子,在京城算不上什麼,想要好些的地方開酒樓都不夠,去平民百姓住的地方開食肆,岳為民在冬氏菜譜上創新的菜式是食材都很昂貴,隨便一道菜肴都得五百文錢起步,普通的食肆本做不起這麼貴的做菜,百姓們吃不起的,所以清楚岳為民就算真去京城,恐怕也不好討生活的。
許沁玉聽完,忍不住蹙了下眉頭。
最倒霉的還是那陳大群的妻子,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見冬氏眉宇間還憂郁著,勸道,“夫人怎地還難過,應該高興才是。”
冬氏忍不住笑了笑,“這有什麼好高興的。”
許沁玉笑道:“這麼些年來,也的確是他幫著東來居積攢不食客,現在夫人您銀錢有了,孩子也有,孩子還都大了,他們還向著你,理解你,戴你,以后東來居跟冬氏菜譜都是他們接手,再者孫輩都有了,只管天倫之類,這不是很好?”
想想都很快樂,沒男人,有錢有崽,崽還聽話,擱后世,多人都羨慕不已的事。
就羨慕的……
冬氏慢慢愣住。
玉娘說得好像還有道理,什麼都不缺了,雖然和離,可孩子有銀錢有孫都有了,孩子都向著,至于岳為民,雖然有點,但也是因為這麼多年下來習慣了而已,真要說很深很深,其實也就那樣吧。
冬氏忽然就笑了,“多謝許小娘子寬。”
冬氏就這樣被許沁玉幾句話給勸說開了,心里的郁氣散開,等冬騫從后廚出來,就見他娘笑瞇瞇的,不是那種強歡笑,是發自心的高興,他也忍不住面上帶了笑,“娘怎麼過來了?”
冬氏找冬騫還是因為東來居采辦的一些事宜,席哥兒也有些不懂,就過來特意問問長子。
母子二人在旁邊說話,許沁玉笑了笑,去了后廚。
……
之后冬家的事雖然在西南這邊傳開,但一個月后,新鮮勁兒過去,就沒什麼人繼續談論,東來居也步正規,食客了些,但是每個月盈利也有不,冬氏也不缺銀錢,對東來居盈利并不是很看重,就這樣經營著東來居還有東家其他的一些產業,席哥兒也在兩個月后娶了妻,還請了許沁玉去吃酒席,新娘子是個眉眼很秀氣平和的姑娘,有張很可的圓臉,柳眉彎彎,一雙杏仁眼大大的,很可。
席哥兒親后就差不多要夏了,許沁玉開始忙著張羅些新鮮吃食,再等半個月,酒坊那邊也要繼續開工了。
至于柳娘,許沁玉后來也聽說了,又生了個兒,陳大群的妻子不肯接納,把邊的丫鬟婆子賣了,帶著兩個孩子不知蹤影。
許沁玉張羅新鮮吃食的時候,聞蘊靈的祥瑞酒樓徹底關門,酒樓招牌都拆掉了,不打算繼續做吃食營生,不適合這行。
聞蘊靈給了祥瑞酒樓的伙計一些遣散費,還給了祥瑞酒樓的汪大廚一百兩銀子。
汪大廚已經有五十歲,說是半只腳踏土里都不為過,也不怎麼缺銀子,就不肯接這一百兩銀子的遣散費,只是不好意思得跟聞蘊靈說,“其實老夫想去許記食府做幫廚,跟著許小娘子湛廚藝,老夫對許小娘子的廚藝很是佩服,還聞小娘子莫要見怪。”
他什麼都不缺,只想湛自己的廚藝,許記的東家又是很好的人,他想去許記做幫廚,順便跟著許小娘子學廚藝。
聞蘊靈愣了下,抿了抿說,“自是不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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