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領口的力道忽的一松, 靳澤不由得向后踉蹌了一步。
“明星都沒你貴。”云深譏誚道。
靳澤理了理領,含笑說:“改天和你簽個免責協議, 以后隨便你打,打殘廢都行。”
云深:“行啊,什麼時候簽?我家里正缺一個沙包。”
靳澤挑眉:“我話還沒說完。前提是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妹妹的事,否則,我怕你被云嬈咬死。”
云深:......
好個心機深重的狗崽子。
短暫的肢沖突之后,兩人之間僵冷的氛圍緩和了許多。
靳澤隨手搭了搭云深肩膀:
“剛才和你提的建議,你還沒給反饋。”
云深:“什麼?”
靳澤:“黎梨和溫柚給你了, 你妹妹我帶走。”
......
話才剛說開,這狗賊就蹬鼻子上臉了。
云深是真想打他。
轉念一想, 兩億人民幣, 把他妹妹賣了都不值這些錢。
云深抬起手,“友好”地在靳澤臉上拍了兩下, 過過手癮,張口就拒絕了他的提議。
“不是我不愿意帶倆,主要是我和倆不。”
靳澤自說自話, “我這張臉,也不方便讓們家里人看到。”
云深:“我就方便?”
靳澤:“那可不, 你是們親哥。”
云深尬住了:“老實說吧,你想帶我妹去哪?”
靳澤聳肩:“岳父岳母還在家里等著, 能帶去哪?”
云深快被他吐了:“滾, 你哪來的岳父岳母。”
靳澤現在清了云深的底細,愈發放肆起來:
“當然是托你的福。沒有你, 我怎麼能認識云嬈這麼可的妹妹......”
“你給我閉。”
云深反手卡住他的脖子, 蠻橫地往下, “兩億就兩億, 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靳澤扣住他的手腕,混不吝道:“你弄得死再說。”
......
差一點點,兩個二十六七歲、一名牌的“”男士就要扭打在一起。
擱十年前,他們早就在地上滾好幾個來回了。
度過的長河,曾經張牙舞爪的年,一個名校畢業,自己創業當了IT公司的老板,另一個留學歸來,爬滾打了影壇巨星,都是各自領域卓有所的人。
哪張臉上挨一拳,都會造不良的社會影響。
無所畏懼的年時代早已經淹沒在時的洪流中。
云深率先松開手,冷笑:“這麼多年了,還是一樣賤。”
靳澤:“彼此彼此。”
等兩人從斑駁的樹影中走出,已然恢復了風霽月的酷哥模樣。
靳澤緩步走到孩們面前。
他像個強力吸鐵石,不需要半句表示,人往那兒一站,某個酣醉的鐵塊就自發地猛撲到了他上。
靳澤終于可以放肆地摟住:
“嬈嬈,我送你回家。”
云深遠遠地綴在他們后,眼不見為凈。
來到車后座。
這輛車帶前后排隔板,靳澤上車之后,隨手就把隔板拉上了。
轎車平穩啟,封閉的后座極其安靜,發機的轟鳴聲仿佛也隔絕在很遠的地方。
云嬈鬧了一整個晚上,此時力耗盡,一上車就乖巧地窩在靳澤頸間。
雖然沒有,但是手和都地纏著他,片刻也不愿意分離。
似乎要睡著了。
靳澤卻不打算讓如愿。
他了頸后的,把弄得神起來:
“嬈嬈,你之前在洗手間里喊我什麼?”
云嬈抿了抿,水潤的杏眸半睜著,不說話。
“剛才不是能說的嗎?”
他的指腹上鬢角,“怎麼,到了沒人的地方,反而變膽小了?”
云嬈呆呆地看著他,瞳孔倒映著男人英俊的面容。
忽然紅了臉,櫻翕張:“老公?”
話音落下,一口溫熱的呼吸有進無出,的一下被人堵住了。
男人溫地研磨的瓣,像在品嘗世上最味的甜點。
云嬈抱住他的脖頸,有樣學樣,笨拙地回應他。
難得見這麼主,靳澤一時間氣上涌,原本只想淺嘗輒止,回過神的時候,舌尖已經攪起了的舌頭,親無間地互著。
這個吻由他主導,幾分鐘后,又由他主結束。
靳澤捧起孩白的臉,四分離時,角約拉出一條銀的線。
“等會兒還要送你回家。”
他的聲音像冒了,帶著輕微的鼻音,顆粒很重,
“不欺負你了。”
云嬈被他推開了,表似是有些郁結。
用指節了自己的角,雙紅得像櫻桃。
微微張,雪白的牙齒碾過櫻桃表層,襯得那顆櫻桃更加艷滴。
“學長。”
忽然換回最悉的稱呼,“我喜歡學長。”
靳澤笑起來,不敢再吻,只用拇指眷地過嫣紅的瓣:
“我知道。”
云嬈稍稍錯開臉,雙臂收,酡紅的臉蛋埋進他頸窩:
“我對學長是一見鐘。”
靳澤的微微一僵。
云嬈親昵地蹭著他的脖頸,鼻尖近,輕嗅他上好聞的木質淡香。
像抱著自己最心的玩偶,迷迷糊糊地說著夢話:
“一直......一直喜歡學長......”
靳澤單手摟的腰肢,指尖陷進厚實的中,將盡可能地往自己懷里帶。
“你說什麼?”
他微微睜大眼,另一只手用了些力道,掰過的肩膀,目找到的眼睛,
“一見鐘?什麼時候一見鐘?”
云嬈被他按得有點疼,小小掙扎了下:
“就,高一剛開學的時候。”
“......”
靳澤突然擰了擰眉,轉瞬又松開。
他眼底淌過無數的緒,錯愕、驚喜、茫然、痛苦......
“我好像喝醉了。”
靳澤的手垂了下來,表非常混,“要不就是你在騙我。”
云嬈愣坐在他上,下意識地說:“我不會騙人。”
男人垂在側的手忽然,薄寡義似的笑起來:
“你就是在騙我。”
“我沒有!”
云嬈激起來,雙手松開落到他肩上,
“2011年9月26日的籃球場,學長幫我解圍的時候,我就心了。再然后......10月的運會頒獎典禮,我們一起站在領獎臺上,那個時候,我就已經,非常喜歡學長了!”
靳澤怔然地看著。
云嬈的手指忽然抓,將他的服攥進掌心,眼角猝不及防地掉下一滴眼淚:
“學長畢業的時候,我好難過......你為什麼不參加畢業典禮?我那天特意穿了一條新子,想找你拍照,可是哥哥跟我說,你已經出國了......一聲不吭地就走了......”
靳澤慌忙抬手掉的眼淚。
淚水的溫度很高,幾乎灼燒到他的皮。
“都是我的錯。”
他的聲音啞得不行,“不要哭了好不好?”
他那時候的心態太糟糕了。
一個沒嘗過苦日子的大爺,父親破產,家境急轉直下,他從天堂跌進貧民窟,心理防線也跟著崩塌殆盡。
像只落水狗一樣逃走的時候,他只顧著自己的脆弱和自尊,完全考慮不到邊兄弟朋友的心。
至于心上人,更是連想都不敢想。
直至此時,某一瞬間,靳澤幾乎不敢看。
他扣著云嬈的腰,臉頰在發間,修長的手臂一點一點慢慢收,仿佛要把進自己的。
云嬈被他箍得有點難:
“疼......”
靳澤恍然回神,稍微松了松力道。
“你知道嗎,我對你也是一見鐘。”
他用低沉的,不太冷靜的聲音訴說。
那天的天氣特別好,藍天點綴白云,風習習,秋高氣爽。
靳澤在打籃球的時候,看到場地附近走過來一個非常白凈漂亮的生。
抱著一個臟兮兮的足球,表有點呆,全上下著一萌的可。
漂亮到什麼程度呢?
只要經過的籃球場,幾乎所有男生都會放緩作,瞄兩眼。
靳澤就是其中之一。
他正想著多看幾眼,突然發現自己的好兄弟云深把球一扔,朝著那個漂亮妹妹走了過去,吊兒郎當地搭起了訕。
靳澤當時還有些郁悶。
明明是他先看上的。
后來,聽說這個漂亮學妹竟然是好兄弟的親妹妹,靳澤一下子又舒坦了。
......
“我曾經以為,過了這麼多年,我已經放下了。”
靳澤緩而又緩地挲著孩的長發,
“可是去年年初,聽說你留學回來了,聽說你是我的,又聽說你現在單.......我好像一下子被拉回17歲的夏天,上天大發慈悲,給了我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沒有什麼能阻擋我了。”
靳澤抱著,聲音似是渾然有力,又似是自嘲的嘆息。
云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學長,我想哭。”
一邊說,眼淚自己就流下來了。
爬起來一些,抱著他的后腦吻他。
他們都有些,溫漸漸變得灼熱,的反應如同深海的浪席卷而來。
云嬈的后腦勺淺淺接了一下車座,很快又被人抱起來。
被撲倒了,時長只有一秒鐘。
“不行。”
靳澤抵著的額,笑聲帶腔震,異常勾人,
“你父母還在等你回家,我得看上去正經一點。”
他們倆現在看起來非常不正經。
明明只接了吻,卻像在車廂里滾了幾遍一樣。
云嬈在他懷里,耳邊傳來男人快速而穩健的心跳,的難耐漸漸退去,困意翻涌上來,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靳澤護著的腦袋,過速的心跳久久不能平靜。
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
深夜十一點,還有最后一個小時。
“寶貝。”
他小心翼翼地了的耳垂,“生日快樂。”
云嬈在他懷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邊逸出一聲貓似的嚶嚀。
應該聽到了吧?
沒聽到也沒關系。
靳澤心想。
未來還有千上萬個相擁的夜晚,他有無數話,足夠說到彼此的生命盡頭。
-
轎車停在云深家樓下的過道。
靳澤打橫抱起睡的孩,搭乘電梯到達樓層。
原以為長輩已經歇下了,需要按一會兒門鈴才能有回應,沒想到,門鈴樂聲才剛剛響起,大門便應聲打開。
“又喝這樣!云深,你怎麼也不管管你妹妹?”
姜娜心急火燎地抓著靳澤的手臂,看都沒看他一眼,就把人拽進了玄關,
“直接抱回臥室吧。”
“咳咳......”
靳澤清了清嗓,“姜阿姨,我不是云深。”
姜娜腳步一頓,詫異地抬起頭,眼睛倏然睜大:
“啊......小澤,怎麼是你?”
臥室里頭,云磊聽見客廳的聲響,慢騰騰地走出來,見到靳澤,表和他老婆一樣,下自由落,幾乎要和下頜分開。
姜娜回過神,拿手肘捅了捅老公:“還不快把嬈嬈接走。”
靳澤:“沒事,不用麻煩叔叔,我抱就好。的房間在哪?”
“那邊那邊。”
姜娜連忙引著他走進去。
云嬈的父母就在邊看著,靳澤自然不敢多做什麼作。
他將云嬈放到床上之后,一步也不敢停留,非常守禮地離開了孩子的房間。
云嬈躺上床,自己卷了被子蓋住,呼呼大睡。
除了睡得很爽,看起來什麼問題也沒有。
靳澤獨自站在客廳里,安靜地等待著。
姜娜和云磊很快出來了。
三個人都有些手足無措。
姜娜抬眼瞅著這個平常只能在電視屏幕里看到的大明星,心下驚嘆,真人比電影里還要好看很多倍。
嘮了幾句家常之后,云磊一時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平常這個點,他早就和周公約會去了。
靳澤見狀,連忙說:“叔叔阿姨趕回去睡覺吧,深夜打攪你們,我很抱歉。”
“是我們嬈嬈麻煩你,我們才應該道歉。”
姜娜說罷,忽地嘆了口氣,
“唉,要不是現在太晚了,應該留你喝點茶吃點東西再走。”
......
聽到這句話,靳澤忽然改變了主意。
云嬈的生日還沒過去。
他想留在這兒,在邊。
就算看不到,就算只近一點點,也好。
“叔叔阿姨。”
他出言又止的表,“我有一個不之請。”
“什麼?”
靳澤到底是影帝,演技高超,臺詞也是信手拈來:
“是這樣的......我的司機今天因病請假了......”
勤勤懇懇守在樓下等待的司機師傅猛地打了一個噴嚏。
“剛才我打車帶云嬈回來,路上戴著口罩都差點被司機認出來,還危險的。”
靳澤的眼神十分懇切,
“所以,我頂著這張臉,現在回家很不方便。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讓我在您這兒借宿一晚?”
姜娜/云磊:......
云磊琢磨了一會兒,惋惜地說:“小澤啊,我和你姜阿姨當然沒問題。只是,家里只有三間房,實在沒地方安置。”
靳澤:“叔叔,我皮糙厚,睡沙發就行。”
皮糙厚這個詞,姜娜和云磊是萬萬不敢安在靳澤上的。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個本事,靳澤真可謂練得爐火純青。
面對好兄弟時,是臉上保險五千萬,全合起來兩億,比豌豆公主還金貴。
面對好兄弟的父母,就是皮糙厚想睡沙發,只要讓我留下來,隨便您怎麼打發。
姜娜和云磊私下討論了一陣。
他們看過很多電視劇,劇中不乏各路明星在外暴份之后,遭到圍追堵截窮追不舍的凄慘遭遇。
更何況靳澤這樣紅半邊天的巨星,要是他們在路邊看到了,估計也要過去湊一番熱鬧。
真不能讓孩子就這麼回去了。
但是,沙發也是睡不得的。
姜娜走到靳澤邊,親切地拉住他:
“小澤,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和云深一吧?”
靳澤:?
等一下......
“阿姨,這不太方便吧......”
姜娜笑著拍了他一下:
“你們讀書的時候又不是沒有過一張床。他現在那張床可大了,睡四個人都夠。”
讀書的時候是讀書的時候,那段時間,他們還不就掏|呢。
可是這都過去十年了。
他想在朋友家留宿,雖然不妄想睡朋友,但也不至于睡個大舅哥吧?
靳澤:“我覺得沙發就夠了......”
姜娜:“真讓你睡沙發,我和你云叔叔估計一晚上都合不了眼。”
靳澤:......
“那......就叨擾叔叔阿姨了。”
媽媽去世之後,繼父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不一樣。多少年之後,我想起來小時候的這段過往,都忍不住躲在牆角,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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