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嶼舟聞言, 仔細打量他一陣,撂下筆,上半往后一靠,似笑非笑的模樣:“你們這群記者還是真夠不要臉的啊。”
男人臉一僵, 裝傻充愣:“大夫, 您說什麼呢?”
“裝什麼傻啊。”陳嶼舟揚揚下:“兜里的記者證都出來了。”
男人下意識往自己口袋那邊看去。
手上兜, 空空如也,什麼都沒裝。
行說明一切。
陳嶼舟嗤笑一聲:“想采訪是嗎?五分鐘。”
說完,他手撥弄一下手機,開始計時。
男人一愣, 反應過來后也不裝了,雖然不知道陳嶼舟為什麼松口,但是拿到獨家的喜悅讓他顧不上那麼多, 立刻進工作狀態。
這個記者大概是在UC部待過, 是個刁鉆的, 問的問題一個比一個抓人眼球。
隨便拎出來一個當新聞標題, 瀏覽量能分分鐘破百萬的那種。
“想必您也看了微博熱搜,網友對于您開著千萬跑車在公立醫院上下班這件事討論度非常高, 而后華臣集團發布聲明公開您的份,對此您有什麼困擾嗎?”
“困擾?”陳嶼舟靠坐在椅背上,手肘抵著座椅扶手, 懶散的撐著腦袋:“困擾什麼?困擾我比你們會投胎,找了個有錢的好爹媽?那這該困擾的是你們, 怎麼沒我這個天賦本領。”
“……”
這個回答屬實招人恨了。
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記者, 很快整理好表, 進下一個問題:“據了解, 像您這種出的豪門, 家族斗屢見不鮮,那您從事醫學領域是否也跟華臣集團現任總裁霍總有關?”
后半句話就差直接問:放著億萬家產不繼承跑出來當大夫是不是被你上頭的老大的。
“那你了解的還不夠多。”陳嶼舟語氣不變,指尖點點太:“家族斗都說晦了,你直接用九子奪嫡形容吧,一旦失敗就能直接去太平間了。”
“......”
“那就是說,家族斗確實存在是嗎?”
“是啊,我猜你肯定還想問我為什麼不姓霍是吧?因為我們家只有長子長孫才能姓霍,而且我大哥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就放話,說我以后要是跟他爭家產就打斷我的。”
陳嶼舟自問自答完畢,又好心的補充一句:“勸你把剛才這個問題給刪掉,不然我大哥一個脾氣上來,可能讓你提前退休。”
記者張了張:“我相信霍總是個大度的人。”
話是這麼說著,心里卻開始有點突突。
陳嶼舟點點頭:“可以,你夠膽子,我很欣賞。”
記者:“打人事件發生后,您又因救一中輕生生一起摔下樓的事上了熱搜,有網友說這是您炒作的結果,對此您有什麼想說的嗎?”
“對啊,我炒作的,我給了那小孩五百萬讓配合我演這出戲給自己洗白。”陳嶼舟表一片誠摯,看著卻莫名滲人:“你問問這位網友不興趣,下次還有這種活我他,每高一層樓我加一百萬,咱們一塊跳樓玩,看看誰先死。”
濃墨一般的眼眸直直看向記者,“或者你興趣嗎?一起玩?”
記者心一抖:“不了不了。”
陳嶼舟垂了垂眼,意味不明的笑一聲,坐直子,撈過座機,按下一個鍵撥出電話,冷著聲音:“保安過來,七樓心外一室,有人鬧事。”
記者一聽,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陳醫生,您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陳嶼舟屈指敲敲桌子,神驀然沉下去:“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第幾批了?裝病患進來妨礙真的病人看病,你他媽良心被狗吃了?”
“真以為我想接你們的采訪?要不是我還穿著這白大褂,早就手把你扔出去了。”陳嶼舟兩手搭在座椅扶手上,微仰著頭看著對方,明明是坐著,卻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覺:“話不是只對你一個人說的,你不是錄著音呢嗎,出去放給你同行聽聽,再有人裝病患進來,以后都他媽別想來京醫看病了。”
保安來的很快,陳嶼舟話音才落,保安便進來了。
那名記者許是被陳嶼舟駭人的氣場震懾到,沒和前幾位記者一樣死纏爛打,灰溜溜的跟著保安離開了。
記者走后,也到了中午下班的時間。
陳嶼舟和明芙約好中午一起吃飯,明芙過來找他的時候恰好在那名記者邊路過。
男人舉著手機對那邊罵罵咧咧:“有錢人就是他媽的有底氣啊,我好聲好氣去采訪,劈頭蓋臉給我一頓罵,什麼白天使,老子一會兒就去投訴他。”
明芙凝眉看過去,電梯門關上,只看到了那人的半邊臉。
雖然沒提名字,但是明芙莫名篤定他說的是陳嶼舟。
收回視線,快步朝辦公室走去。
看診的辦公室只有陳嶼舟一人在,明芙進去的時候,陳嶼舟正把下的白大褂往架上掛。
男人背對著站,上穿的是昨晚當睡的那件黑T恤,正午的過玻璃窗恰恰好勾勒出他拔的形,后頸的紋若若現。
明芙放輕腳步,悄悄的走到他后,抬手想過去圈他的腰。
手剛達到他的腰側,陳嶼舟突然轉,附準的在上落下一吻。
明芙嚇了一跳,連連往后退了兩小步,下意識捂:“你怎麼搞襲啊。”
往后看了眼大敞四開的科室門,倒是沒人經過。
“你怎麼顛倒是非黑白呢。”陳嶼舟學著的語氣,挑挑眉:“真好意思說搞襲的是我。”
明芙眨兩下眼,自知理虧,生的轉移話題:“剛剛是有記者過來采訪你了嗎?”
陳嶼舟也沒拆穿,“昂”一聲:“你怎麼知道?”
“剛剛到了,他在跟別人打電話說有人罵他,我就猜到是你。”明芙跟陳嶼舟打著小報告:“他還說要去投訴你。”
陳嶼舟毫不在意:“投去唄,他要是不知道投訴電話我還可以告訴他。”
明芙問:“你為什麼罵他?”
“上午來了好幾個裝病患掛號進來采訪的記者。”陳嶼舟簡單解釋一句,他把明芙拽過來,困在桌前:“你跟我解釋解釋,聽到別人說有人罵他就想到我是怎麼回事兒?我在你眼里就這麼沒素質?”
“不是,你先起來!”明芙否認一句,見陳嶼舟不,著急忙慌的去推他,“你快起來,別我,一會來人了!”
“來人怎麼了,跟自個媳婦兒親近又不犯法。”
明芙急吼吼:“犯法犯法!”
“?”
陳嶼舟不明所以,他還沒聽說過有哪條法律規定不能在醫院跟自己朋友親近的,更何況現在還是下班時間,就是院長來了都管不了他。
“犯什麼法了?”
明芙現在滿心滿眼的注意力都放在科室門口,生怕外面走廊路過一個人看過來。
聽見陳嶼舟這麼問,也是有點懵,有兩個字突然跳進腦海,一個急口而出:“家法!”
“......”
話音落下,整個辦公室連帶著外面的走廊好像都寂靜了一瞬。
陳嶼舟先是一愣,隨即笑起來。
大概是真的覺得好笑,連帶著腔都跟著震。
額頭抵上明芙的肩膀,笑聲沒停。
明芙也被自己剛才說出來那兩個字給震傻了,半晌沒回過神來。
臉上溫度一點點升起,自暴自棄的把腦袋埋進陳嶼舟肩窩,也不再管外面有沒有人路過。
兩人現在這姿勢跟頸鴛鴦似的。
明芙兩手指擰他胳膊:“別笑了,有什麼可笑的。”
陳嶼舟攬上的腰,把人帶進懷里,在耳邊嘆一聲:“怎麼這麼可啊。”
-
下午的時候明芙依舊在醫院陪著李嘉慧,等陳嶼舟下班后,兩人才一起回家。
昨天開車趕去一中之后又坐的救護車去的醫院,陳嶼舟后來讓程里過去把他的車開到了醫院。
還是那輛帕加尼。
上一次對這輛車產生復雜緒,還是在何來那里知道這輛車的價錢接著便和陳嶼舟和好的時候。
前兩天因為這輛車,陳嶼舟還被網友言辭激烈的討伐一頓,明芙對這輛車的緒更復雜了。
坐到副駕駛,慢吞吞的系上安全帶:“你明天上班來的時候還是開另一輛車吧。”
“都行。”陳嶼舟磕都沒打一下:“那你開這輛。”
“......”
那大概會被律所的人圍觀吧。
雖然他們已經見過了這輛車。
“那還是算了。”明芙現在已經不會再跟陳嶼舟見外,想了想,面不改道:“你抗能力比我好,你就繼續開這輛吧。”
陳嶼舟的臉:“你這意思通俗點就是說我臉皮厚唄。”
“沒有。”明芙拍掉他的手:“你自己想,不要把帽子扣到我頭上。”
陳嶼舟哼一聲,打火轉方向盤,給了一腳油門,車子匯主干道,平穩的行駛。
因著陳嶼舟這兩天一直掛在熱搜上,明芙也被迫當了兩天網癮,一有空就拿出手機刷微博,時刻關注網上的態。
網絡時代信息更迭的速度快到超乎想象。
明芙本以為事差不多已經過去了,沒想又在熱搜榜第一看到了陳嶼舟。
詞條容是“史上最核采訪”,沒有標明陳嶼舟的名字。
明芙之所以會點進去,是因為想到上午也有個記者采訪了陳嶼舟。
便有了個猜測,誰知道點開一看,還真的是他。
微博正文只有一個字:聽。
下面配著一條音頻,長度在四分鐘左右。
陳嶼舟和記者的對話全過程原封不的從手機里播放出來,不過陳嶼舟最后罵人那段給剪掉了。
畢竟陳嶼舟最后提起了那個記者是偽裝病患才混進去獲得的采訪資格,放出來挨罵的就是他。
聽完后,明芙捧著手機,小臉驚愕一片。
在醫院聽到那個記者的抱怨和陳嶼舟的解釋后,明芙便想到陳嶼舟說話可能不太好聽。
但是萬萬沒想到那個記者問的居然是這種問題,也萬萬沒想到陳嶼舟是這麼回答的那些問題。
緩緩扭頭看過去:“這真的都是你說的?”
“怎麼?”陳嶼舟問:“發出來了?”
“發了,都已經熱搜第一了。”
明芙深吸一口氣,翻看著下面的評論,本以為評論區又會是一片腥風雨,結果卻是滿屏的哈哈哈。
【笑死我了,二公子真的絕!咱們一起跳樓玩,看看誰先死。】
【我很欣賞、或者你興趣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頭笑掉。】
【二公子有沒有興趣轉戰娛樂圈試試,娛樂圈就缺這種牛轟轟耿直非常的人。】
【真服了,那個記者真的想提前退休吧,這問題也真敢問。】
【這種記者真的招人煩,本人在京醫當護士,今天上午陳醫生看診的時候,來了好幾批偽裝病患進去采訪的記者,不然陳醫生說話不會這麼沖,大家別誤會他。】
【臥槽?這也太沒下限了,這不是記者,這他媽是狗仔吧。】
【這種記者真的趕退休下崗行不行,醫院是搞這些花里胡哨的地方嗎?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到他們這是耽誤看病宛若家常便飯。】
明芙不怎麼上網沖浪,所以剛才聽到音頻容的時候,只覺得一火藥味撲面而來。
沒想到網友們的反應跟想象中的大相徑庭。
提起來的心又放回去,退出那條微博的評論區,往下。
這條微博下面是華臣集團博給出的回應。
@華臣集團:二公子,大公子喊您現在回來,他要打斷您的。
作者有話說:
二公子今天殺瘋了。
(雙潔,男二上位,國民初戀vs斯文敗類) 程微月初見趙寒沉是在父親的退休宴上。 父親酒意正酣,拍著男人的肩膀,喊自己小名:“寧寧,這是爸爸最得意的學生。” 趙寒沉聞言輕笑,狹長的眉眼不羈散漫,十八歲的少女心動低頭。 後來鬧市,天之驕子的男人於昏暗角落掐著美豔的女人,往後者口中渡了一口煙。他余光看見她,咬字輕慢帶笑:“寧寧?” 心動避無可避。 可浪子沒有回頭,分手鬧得併不好看。 分手那天,京大校花程微月在眾目睽睽下扇了趙公子兩個耳光,後者偏過臉半晌沒動。 卻無人知低調的商務車裡,眾人口中最端方守禮的周家家主,律政界的傳奇周京惟捏著少女小巧的下巴發狠親吻。 許久,他指腹擦過她眼角的淚水,斯文矜貴的面容,語氣溫和:“玩夠了嗎?” … 程微月見過周京惟最溫柔的樣子。 正月初一的大雪天,涇城靈安寺,鵝雪輕絮的天地間,人頭攢動,香火繚繞,她去求和趙寒沉的一紙姻緣。 直到周京惟逆著人流朝自己走來,將姻緣符塞在自己手中,“所願不一定有所償。” 他頓了頓,又說:“寧寧,玩夠了就回來。” 佛說回頭是岸,那一天程微月頻頻回頭,都能看見周京惟站在自己身後,於萬千人潮裡,目光堅定的看向自己。 佛真的從不誑語。
知名設計師梁夢因,回國前夕,收到好友發來的一則熱門話題。——有關初戀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記憶一瞬回到那個噪鳴夏日。書桌旁闔眼的少年眉眼英挺,輪廓冷峻,在梁夢因湊近時,驀然睜開眼眸。陳時序眉心輕折:“下去。”“我不。”坐在他腿上的少女輕眨眼睫。同一屋檐下的插曲,就這樣被雙雙遺忘。面對好友的玩笑話,梁夢因心想:初戀嘛,也算不上。只是睡過而已。2.回國后的一場宴會,人頭攢動中,梁夢因驟然撞上一雙冷冽黑眸。母親意欲緩和兩人關系,提及她少時跟在陳時序身后喊哥哥的往事。男人西裝考究,襯衫挺括,扣子緊扣至頂端,疏淡矜傲,熟悉又陌生。梁夢因唇角微揚:“記性不好,陳總見諒。”陳時序神情未變,只是對梁母頷首,錯身離開。擦肩而過時,兩手稍觸即分。誰也沒有提及,四年前的荒唐往事。當天夜里,梁夢因被男人堵在房間,鼻息染上側頸,呼吸沉溺。一如四年前的那夜。直至被吻到失神,男人低沉嗓音才落在耳側:“是不是只有這樣,你才記得。”“還是說,需要幫你回憶一下我們之間的關系?”3.后來,梁夢因發現了點秘密。細指拂過無數次的胸膛上,紋了一朵小玫瑰。正對他心口的位置。再后來,她也去紋了一朵玫瑰。無名指上。——“你矜持一點。”——“陳先生,追到了也要矜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