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媽離開,溫印才從屏風后繞出,坐在小榻上出神。
外祖母白發人送了兩代黑發人,心中的悲痛不言而喻,但也過去多年了。
如今這些藏在賬冊背后的牽出水面,等于再在外祖母x心頭撕開一道淋淋的口子……
太過殘忍。
而眼下,還有和趙暖的事,都湊到了一。
不知道外祖母……
溫印低頭,手撐著眉心,腦海中一片混。
“阿茵?”等李裕起簾櫳出了屋時,見手撐著眉心,臉有些泛白。
李裕擔心,“怎麼了?”
溫印這才回過神來,神有些疲憊,輕聲道,“沒事。”
婁家的事,溫印不想多提,“好了嗎?”
李裕頷首,但看得出心中有事。
安潤也上前,“夫人。”
溫印點頭。
李裕知曉不想提,遂開口,“對了,這段日子讓安潤跟著我,定州的事我要安潤幫忙走。”
“好。”溫印應聲,也看向安潤,“你自己小心些。”
安潤也道,“夫人放心,我心中有數的,不會給殿下添。”
當然放心,只是,溫印看他,叮囑道,“還有,管住。”
聽到這里,安潤連忙手捂住角,眼珠子機靈轉了轉,但一時沒猜到夫人指的是他說了哪件事。
但在溫印再次開口前,安潤連忙開口,“我知道了夫人,夫人,殿下,我先去了。”
“好。”李裕頷首。
等到安潤怕溫印責罵他,一溜煙跑開,李裕才上前,在溫印一側落座。
溫印眸間還是稍顯疲憊,卻問起,“順利嗎?”
李裕嘆道,“順利,也不順利。”
又是這句話,溫印看他,“怎麼了?”
兩人并肩坐著,李裕輕聲,“說順利,是尋人很順利,按照老大人給的消息,江之禮很快就在定州找到了老大人的侄孫銘躍,近乎沒用什麼功夫。”
聽到這里溫印就知曉后面有大轉折,溫印不由笑了笑,果真聽他一聲長嘆,“但不順利,是對方很謹慎,太謹慎,無論江之禮怎麼旁敲側點,都不吭聲,后來江之禮都快將破這層紗了,還是什麼都問不出來,對方揣著明白裝糊涂,而且連打探的余地都不給江之禮。”
溫印聽明白了,就是人找到了,但是全無進展的意思。
李裕也同早前一樣,手輕輕了眉心,嘆氣道,“原本我同江之禮商議好,他先見銘躍,等同銘躍照面后,我再去見對方。結果對方全然不肯接招,也守口如瓶,江之禮說什麼他就佯裝聽不懂。”
溫印笑道,“他是要親自見你,所以江之禮也拿他沒辦法。”
李裕也笑了笑,“你什麼都猜得到。”
溫印看他。
他繼續,“如果我不面,對方就會一直佯裝什麼都不知曉,但我想有進展后再面更安全,這樣就了死循環。江之禮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又怕時間不多,所以冒險去尋安潤,讓安潤捎話給我,讓我這里拿主意。”
是有些棘手,溫印知曉這其中的博弈。
李裕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沉聲道,“江之禮怕是陷阱。”
“那你呢?”溫印問起。
李裕放下茶盞,“我原本就是因為這件事來定州的,眼下人都到定州了,沒有退路。我要拿到東西,就必須要去,沒得選。”
李裕看,“這趟能來定州是因為外祖母的緣故,湊巧踩在了李坦的痛點上,這次不把東西取到,日后近乎不可能再來,沒有第二次機會,冒險也要去。”
“李裕。”溫印出聲。
“怎麼了?”李裕轉眸看。
溫印道,“晚幾日呢?”
李裕眸間驚艷,“怎麼說?”
溫印如實道,“我方才在想,對方這麼謹慎是對的,如果單單因為見到江之禮就將所有事和盤托出,也將東西教給你,可能你反而要謹慎這件事是不是圈套。但對方這麼謹慎,恰好說明如果東西在他那里,一定看護得很好。”
李裕眸間笑意更濃,“繼續。”
溫印繼續道,“所以,如果對方是陷阱,他肯定等不及,迫不及待希你往里面跳,寧肯錯一千個,也不肯掉你一個;但恰恰相反,他不急,我反倒覺得更安全。如果是這樣,你就比他更不急些,再等幾日,如果他忽然急了,肯定會有馬腳出來,那你就別面;如果他還是一樣,我覺得可以冒險。”
李裕垂眸笑了笑,“阿茵,我和你想的一樣。”
溫印看他。
李裕繼續道,“我讓安潤去告訴江之禮的就是你方才的話,不急在這兩日,等過兩日看看。”
李裕說完,兩人四目相視。
同一件事上,兩人沒有提前商議過,卻莫名又有默契。
不止一次。
溫印避開目,“我是怕你沉不住氣。”
李裕輕聲道,“那你多看著我些。”
溫印:“……”
李裕湊近,角微微牽了牽,“逗你的。”
溫□□中唏噓。
李裕繼續道,“這幾日,正好有時間好好同宋時遇一。”
溫印嘆道,“我看他不得躲開你。”
李裕笑道,“那怎麼能給他機會?讓他躲都沒辦法躲。”
溫印也不由笑起來,他是真的要纏上宋時遇了……
溫印說道,“宋時遇這個人正直仗義,也保靠,今日遇到陸冠安的時候……”
溫印適時省去了陸冠安眼中的不懷好意,繼續道,“他很謹慎,怕陸冠安生事,就擋在我前面,沒說旁的話,他在應對陸冠安,有軍中氣度在,也信得過,你是沒看錯。”
李裕笑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溫印:“……”
溫印覺得他句話帶了不輕易的曖昧在其中。
李裕又道,“阿茵,你知道江之禮見銘躍的地方在何嗎?”
溫印輕嘆,“定州城這麼大,我上哪里猜?”
李裕端起茶盞,在邊輕輕吹了吹,“新宅附近。”
溫印果然愣住,支吾道,“這,這麼巧?”
李裕看了看,輕嗯一聲。
溫印眨了眨眼,“也不奇怪,那是鬧市,人多,大于市,他在那也安全。”
李裕不置可否,溫印余打量他。
李裕放下茶盞,繼續道,“銘躍這麼小心,如果要見他,恐怕不是一兩日的事,需要頻繁往來老宅和鬧市之間,恐怕會引人注目。最不引人注目的方式,應當是幾日去新宅那邊落腳,這樣從新宅去鬧市,同出門散步消食一樣,是最方便,也是最安穩的。”
溫印:“……”
李裕也仔細看。
溫印握拳輕咳兩聲,“我問問外祖母,畢竟這一趟是來見外祖母的,如果在老宅這里,我們去新宅住幾日也會引人懷疑。而且,婁長空不在,我們去也不好,我先問問外祖母的意思?”
李裕溫聲應好。
溫□□中才舒了口氣,李裕輕聲道,“阿茵,我怎麼覺得你這麼怕去新宅?”
溫印轉眸,“怎,怎麼會?”
李裕看,“我喜歡新宅那,同老宅比,新宅那的布置不像商家,多了些雅致。”
溫印輕聲道,“是嗎?可能,婁長空之前不經商的緣故。”
“哦。”李裕不吱聲了。
溫印喚了話題,“既然沒事了,去外祖母那兒。”
李裕牽起。
一路往外祖母苑中去,李裕問起,“婁長空不在,婁家的生意都是外祖母在照看嗎?”
李裕心中其實約有懷疑。
早前在京中,他并不知道婁長空不在長風國中,所以他一直以為溫印無論是打聽京中消息,還是替他傳遞消息,都是通過婁長空再做;但后來知曉婁長空不在長風,那他心中至有一疑——婁長空不在長風的時候,要麼是溫印能使喚得婁長空的人,要麼,是婁長空專門留了人給溫印使喚。
但他早前聽溫印轉述過陸家和阮家的事,如果溫印不清楚商家之事,說不了這麼清楚。
再加上今日去了新宅一趟,他至清楚一件事,溫印同婁長空很親近。
溫印有主見,也有魄力,對商家之事也了解,他心中甚至在想,如果外祖母可以照看婁家的生意,溫印又跟了外祖母這麼久,也許,還跟了婁長空很久,那溫印應當也是能照看婁家生意的。
如果是這樣,其實反倒能說得通為什麼溫印在京中能使喚得人。
因為在定州,溫印就在幫婁長空做事……
所以李裕會問起。
溫印聽他問完,同他解釋道,“也不全是,婁家的生意很多,一人看不過來,所以每一類生意都一個大管事專門照看。大管事下還有小管事,再到各的掌柜,原本就不是一個人能看得萬的。婁長空也好,外祖母也好,他們都是看全局,看賬冊,拿主意。”
李裕頷首,“你很清楚。”
溫印笑道,“我跟著外祖母,多都能耳濡目染,聽過,也見過。”
李裕笑了笑,沒說話了。
溫□□中其實約有些不舒服,也不踏實,好像不應當瞞著他……
溫印也沒說話了。
只是兩人并肩走著,但走著走著李裕忽然扶住,詫異看他。
李裕溫聲道,“階梯。”
溫印這才反應過來,方才險些踩空,是有些心不在焉了。
李裕有意無意笑道,“你是不是騙我了,你本沒在老宅住幾回?”
溫印:“……”
溫印輕聲,“我方才想事去了,沒留意。”
李裕也沒穿。
溫印不時余看他。
快至外祖母苑中了,李裕咳嗽了幾聲。
溫印關心,“是不是今日淋雨了。”
他今日給打傘,他自己肩膀淋了,方才一直在想旁的事,反倒眼下才想起他淋雨的事。
李裕搖頭,“不是,是快好了,就有反復。鐘大夫來看過了,沒什麼大礙,就是方才同安潤在一說的話多了,所以才咳嗽得多了些。”
溫印沒說話了。
“怎麼了?”李裕看。
溫印嘆道,“就是覺得,你好像一直在生病。”
“那等這次好了,日后就不生病了。”他湊近,“我答應你。”
溫印不由笑了笑,“對了,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李裕自然而然應道,“好啊,你先親我。我就幫忙。”
溫印驚呆:“……”
李裕握拳輕咳兩聲,剛才怎麼說快了,李裕重新道,“我是說,我們是夫妻,幫忙兩個字是不是見外了?”
溫印:“……”
好像和剛才不是同一個意思。
兩人都沒停下腳步,李裕手起一側的花枝,溫印才意識到原來每次從這里經過,都是他手起的花枝,一直都沒有留意過。
李裕笑著看,“逗你的,說,要我幫忙做什麼?”
溫印回神,“明日晨間,我和你,還有外祖母一道外出去趟玉蘭樓,一道用點心,然后我會說我不太舒服,先回家中一趟。你替我照看下外祖母,務必把拖到下午些再回來。”
李裕緩緩斂了笑意,“溫印你做什麼?”
溫印認真道,“手上有些棘手的事,要外祖母不在的時候才行,你在,外祖母才不會懷疑,李裕,真的是重要的事,你要幫我,就……”
話音未落,李裕吻上臉頰,“好,我答應了。”
溫印:“……”
作者有話要說:先來25更,剩下25更會寫完,但肯定要凌晨后去了,建議大家明早看
這兩天是因為在上課,所以白天沒時間,都只能晚上寫,周五就好了
你們,麼麼噠,我繼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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