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四季添喜

“宋將軍,廢太子和夫人要去看元城的上元燈會。”

宋時遇聽了李裕的話，將心腹的二十余個軍侍衛分兩班，流跟著李裕,確保不會再出意外。

值的軍侍衛來告訴他的時候，宋時遇眉頭攏了一個川字。

廢太子跟前,軍侍衛不好說旁的，只能宋時遇上前,“公子,夫人，上元燈會人多眼雜，不安穩。早前才出了意外，眼下再去這樣人多的地方不合適。去定州才走了一半路程，路上還有月余，公子夫人盡量不面的好。”

宋時遇說完,目不由看向李裕。

宋時遇心里其實有些怕同李裕直面，尤其是早前那次刺殺，李裕說得每一句話都讓他心底冒冷汗。

他只想安穩將人送去定州，再安穩將人帶回京中，越快越好，越風平浪靜越好。

但宋時遇剛說完，李裕便應道,“宋將軍是不想我去上元燈會，還是往返定州同京中這一路,宋將軍都希我在馬車中不要面？”

宋時遇：“……”

又被他猜中心思,宋時遇有些挫敗，也有些微惱。

李裕繼續道，“那宋將軍心中應該很清楚,我不可能這兩三月都在馬車中，一面不。”

李裕言罷湊近，宋時遇看他。

李裕輕聲道，“你一直在離院呆過嗎？你要是我，你也一樣。”

宋時遇愣住。

李裕說完，重新牽了溫印的手，溫和道，“走。”

溫印見宋時遇的臉極其難看。

軍侍衛詢問般看向宋時遇，宋時遇沉聲，“還愣著做什麼？跟上。”

軍侍衛拱手。

宋時遇又安排了旁人。

看向李裕和溫印的背影，宋時遇心頭窩火，怎麼給他遇上這樣的差事，這樣難纏的主。

這些皇室恩怨他不想多管，他想的是保家衛國，早前若不是差錯，他也不會回京。原本想著回京在軍中過度，最多一年半載就會去邊關，但京中這些腌臜事接二連三。

宋時遇似憋了一火氣在心頭。

元城驛館就在城中，離上元燈會的地點很近，李裕牽著溫印的手，安潤和寶燕跟著后。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跟隨的軍都換了裳，由遠及近，分不同梯隊跟著，也留意周遭的環境，每個人都很張，不敢懈怠。

溫印輕聲道，“你不怕有人行刺？宋時遇張得……”

“不怕。”李裕如實應道，“宋時遇和軍又不是擺設，早前那次如果不是早有預謀，給了宋時遇一個措手不及，不至于如此。但打草驚蛇之后，想要再來一次，不是這麼容易的事，你看周圍的軍，里三層外三層，蒼蠅都飛不進來一只，安全得很。”

溫印唏噓，“你怎麼知道對方不是早有預謀，如果在元城預謀上了呢？”

李裕看，溫聲道，“大雪封路已經用過一次了，宋時遇吃一塹長一智，即便對方想讓我們今日留在元城，宋時遇也會警醒。更何況，宋時遇保險起見，行程有快有慢，對方怎麼拿得準我們今日會到元城，提前布置？”

溫印反問，“那你怎麼拿得準今日會到元城？”

李裕笑道，“我是李裕啊。”

溫印頭疼。

李裕不開玩笑了，“我病了，不舒服就多躺一日，路上就晚一日；宋時遇我還拿得住，我要是同他說警覺不對，他就會快行一日。”

溫印這才不由笑了，這一路宋時遇確實是不得不見他，看見他頭都了，能躲多遠躲多遠，李裕都心中有數。

“去哪里？”溫印又問起。

上元燈會這麼多人，要去哪里見東山郡王？

李裕轉眸看，再次如實道，“我也不知道，等。”

溫印：“……”

李裕笑，“我一直同你在一，早前昏迷，后來醒了也沒接過旁人，我怎麼會知道去哪里見人？是江之禮離開京中時，同他約好的，在這里見四喜丸子，他會提前準備，會來找我們。”

溫印才反應過來，難怪李裕不怕。

東山郡王既然早就到了元城，那元城一定是安穩的，多擔心了。

上元燈會的人多，才好。

大于市，東山郡王深諳于此。

李裕握的手，輕聲道，“所以，我們先安心逛上元燈會，他要找我們的時候，自然找得到，我還沒同你一道逛過上元燈會呢，你，喜歡花燈嗎？”

李裕心虛看。

溫印果真道，“不喜歡。”

李裕：“……”

李裕又道，“那可不行，怎麼做樣子也得做。上元燈會就是賞燈的，要是不拿一兩盞燈，不是告訴宋時遇，有詐？”

溫印輕聲，“那就買兩盞。”

對溫印而言，買就好了，買解決問題。

李裕笑了笑，“上元燈會的花燈不賣的，來。”

溫印還沒明白他口中上元燈會花燈不賣的意思，前面就到燈會了。

周圍的熱鬧景象，讓溫印應接不暇，也讓溫印知曉了花燈不賣，但從何來。

可以猜燈謎猜中了送，可以做游戲，譬如蒙眼睛福字，或是很遠的距離投擲，再或是反著寫字，寫得最快的那個。

“試試？”李裕牽了上前。

溫印：“不要。”

但最后溫印蒙著眼睛了福字，距離太遠，溫印投不中，李裕抱著往前一些，最后投中的時候，溫印摟著他的脖子，“投中了！”

李裕笑著看，“你這是要親我嗎？”

微楞，“放我下來。”

李裕從善如流。

看著手中拎著的花燈，溫印不去參與那些小游戲了，李裕笑道，“我還沒猜燈謎呢，喜歡哪盞？”

溫印輕聲，“這些花燈還好，猜燈謎的花燈會不會太引人注目了，宋時遇該頭疼了。”

李裕笑道，“不矚目，別人怎麼找我們？”

溫印恍然大悟。

怎麼沒想到？

“來，挑一個喜歡的。”李裕同到了猜燈謎的地方，也是人最多的地方。

溫印笑起來，“喏！”

指著其中一盞，也是最高那盞。

李裕：“……”

溫印嘆道，“不是要引人注目嗎？這個最引人注目。”

李裕握拳輕咳，“這也太為難我了，九九八十一道燈謎，一個都不能猜錯。”

溫印湊近道，“我方才問了，每年上元燈會都有一兩個人能過關，拿走最頂端的那盞花燈，這還是只是元城，各的燈會能拿走最好那盞花燈的人，多多湊在一也有幾十百余人了，也不算麟角；但有人是東宮啊，東宮只有一個，師承太傅，博覽群書，才學出眾，怎麼會連一盞花燈都猜不下來，是不是？”

李裕：“……”

李裕著頭皮，“有道理。”

溫印笑起來。

但當李裕真的猜中了八十一道燈謎，在眾人矚目下，將那盞花燈親自遞給溫印的時候，溫印微怔，那個拎著燈盞，笑容洋溢的年模樣，好似在這一刻的彩暈里，一點點映心底。

溫印接過，垂眸看了看……

“怎麼了？”李裕看，“是不是不舒服啊？”

溫印抬眸看他，“不是，就是，覺得很喜歡這盞花燈……”

李裕看，“喜歡就好。”

李裕從手中接過，溫印有些舍不得，李裕笑道，“重，我拎，不拿走你的。”

溫印忍不住笑起來。

李裕重新牽起，兩人似普通小夫妻一般，一面拎著花燈，一面逛著燈會，不時相互說著話，也會有想看熱鬧的時候，李裕護著，到人群當中去，又不讓旁人到。

每當這個時候，里三層外三層的軍都很張。

而花燈就落在了安潤手中，安潤了上元燈會最矚目的人，安潤惶恐。

……

走了好些時候，也有些累了，想要尋一歇腳。

“公子，夫人，做花燈嗎？”有伙計上前問。

“想做花燈嗎？”李裕看。

溫印眨了眨眼，“好。”

等到二樓時，溫印才問起來，“是這里？”

李裕笑道，“不是，就是多給他們找些事做，也讓他們放松警惕。”

果真，軍已經在四排查患。

溫印笑了笑。

眼前的是一盞蓮花燈，中間有燈盞，下面有轉的竹節，等畫畫好，可以轉竹節，讓蓮花燈展開。

“真有意思。”溫印角微微勾起。

一面轉竹節，一面看了好幾次花開花攏。

李裕拿起一側的書冊，簡單看了看，“是要在蓮花燈上畫畫寫字。”

溫印放下燈盞，同李裕一道挑著要臨摹的容。

因為是對坐，腦袋不由在一，溫印看他，他剛巧看到，“這幅，不是喜歡臘梅嗎？”

李裕抬眸時，正好見溫印在看他。

溫印低頭，“就這個。”

李裕看，已經低頭握筆，八盞花瓣的燈盞，臨摹了第一盞。

李裕笑了笑，因為是對坐，所以他選了第四幅。

窗外是上元燈節的熱鬧喧鬧，窗，兩人安靜臨摹著，一起畫著同一盞花燈，不急不慢，沒說話，也沒看對方，一側只有燈盞的呲呲聲，便是沾墨，落筆，轉花燈的聲音。

兩人的節奏差不多，一四完是二六，而后是三七，四八。

等八盞花瓣上的圖案都臨摹后，兩人放筆。

花燈置在一，兩人眼中都有期待，李裕溫聲，“你來。”

溫印轉著竹節，八盞花瓣一片片一次展開，每一瓣上都有一幅臘梅畫字，逐次看過去，很有意思。他們各自臨摹了八盞，所以看到對方臨摹的那盞時，都會好奇。

等八盞都看完，四目相視，好似不知不覺之間，一道做完了一個屬于兩人的花燈……

溫印低頭，“放燈芯。”

“好。”李裕上前，將一枚燈芯放上，而后用火星子點燃。

等燈芯點燃，就真的是一盞花燈了。

溫印重新轉著竹節，這次八盞花瓣逐一展開的時候，就似眼前豁然開朗，如琉璃婉轉，清波瀲滟。

花燈一側，兩人都目不轉睛看著，不釋手。

等溫印轉眸看他時，見他在看，燈盞就在一側，燈盞的微在眼中剪影出彼此的廓。

他沒出聲，只是循著燈的暈吻上間。

溫印微怔，下意識往后。

他輕聲道，“別，阿茵，稍后，也要旁人相信……”

溫印頓住，沒有再往后。

他重新吻上瓣，而這次吻，不像早前，間融，呼吸微，下意識再想往后，他手托上后頸，彈不了……

屋中值守的軍臉都綠了，趕轉，都沒想到。

但屋中有燈，燈映在墻上，墻上的影織在一的時候，軍都沒回頭。

溫印也沒想到，指尖微微攥。

但李裕沒松開，不知道他要親多久，從早前的張到后來的慢慢舒緩，再到眼下一點點覺得悉。

好似，這一些都不陌生……

約想起些拋在腦后的模糊印象，仿佛是年關時，也是在長明燈前，同今日很想，但是俯親的他。

溫印愣住。

零碎的片段如浮掠影一般，在腦海中一點點浮現，坐在他懷中親他，他抱著，屋外是夜空中綻放的煙花……

亦如當下一樣。

煙花聲響起，溫印收回思緒，李裕也松開，看了看夜空中，低聲里帶了稍許沙啞，“走。”

溫印還沒反應過來，李裕牽了起。

“安潤，燈。”李裕提醒一聲，安潤上前，沒落下。

周遭的軍才相繼轉，都是男子，方才那聲略帶沙啞的聲音，應當都聽得出來端倪。

他們黃昏前后就來了上元燈會這，眼下也不過才戌時。

之前的是上元燈會時的戌時煙火。

李裕牽著，方才過后，兩人都沒說過話，只是耳背都是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