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語撞進去的時候，腦子是懵的。

　黑把時間模糊，今夕何夕？竟產生一種和二十來歲的聞雪時擁抱的錯覺。尤其是他還條件反地住的腰，就像以往他們無數次擁抱那樣練。

　心慌轉瞬即逝，婁語迅速抬手一推，整個人往后彈開，這個念頭甚至讓忘了現在腳下穿的是溜冰鞋，失控地往后趔趄。

　眼看著要摔下去，被一雙手準地拉住了胳膊。

　聞雪時將拉回來，說了句抱歉。

　婁語回了句沒事。

　觀眾是一個角度的全知夜視視角，不太看得清兩人臉部的表，也沒有看見聞雪時當時承住婁語的手，只看見他們撞到一起，彈幕一片哈哈哈，嘲笑這兩位真的很不對盤，這都能撞上。

　他們也看不見對方的，更看不見自己。

　那一晚，隔了五年突兀抱在一起的他們是什麼樣的緒，無人知曉。

　*

　迷宮第一個人到達的是婁語，但沒能第一，原因是兩人必須一起到達才算數。在等待的過程中其他兩隊都前后一起到達，于是墊底的變了婁語和聞雪時這一小組，他們那不配合的樣子看起來就是拖彼此后的。

　今晚錄制結束，婁語因為原始積分最的關系，目前積分墊底。

　郭笑對發布了一個警告牌：“如果明晚你連續再墊底，就得從懲罰箱里懲罰了。加油啊！”

　婁語笑了笑，輕松道：“放心，明天一定絕地翻盤。”

　直播結束后，鏡頭關機，郭笑組局道：“大家要不要一起去頂層的bar喝一杯？”

　綜藝也是一個小劇組，就和開機飯一樣，為了接下來的拍攝彼此絡，這個提議合合理。

　但恰好，今天喝不了酒。婁語松口氣，回絕道：“上船前吃了防暈藥，今天看來是不能陪你們了，下次一定。”

　姚子戚看了一眼，跟著說：“我也不去了吧，你們玩。”

　周永安調侃：“怎麼著，你們倆這是要單約啊？”

　姚子戚哈哈一笑：“別胡說啊，我不是剛好嗎，酒這些都戒了。”

　“哦……行吧。”

　周永安仿佛意識到自己提了不該提的，惋惜地拍了拍他的背。一行人往頂層的酒吧轉移，聞雪時走在最末，進電梯時轉過，視線這才順勢飄向還停留在原地的婁語和姚子戚。

　兩個人說著話，并肩朝化妝間的方向走去，背影消失在合上的電梯門間。

　婁語雖然在和姚子戚講話，耳朵卻一直注意著電梯的靜。聽到開關聲，得知他們離開，整個人的神也隨之一松。

　姚子戚了兩聲：“你在聽嗎？”

　婁語回過神，不好意思道：“啊，我剛想岔到別的事上去了。抱歉抱歉，你說的是……？”

　他無奈地笑了笑：“沒什麼，我說我們倆好久沒這樣單獨聊過了。”

　確實，自從姚子戚復出回歸后，他們只在決定要炒作這方面和彼此的團隊一起見過面，那個時候短暫地敘舊過，然后就是發布會上再見，但那全部都有別人在場。

　“有些話，只有我們單獨在的時候才能和你說當面說出口。”姚子戚斟酌著語氣，小心翼翼的，“我是想說，我對你絕對沒有當年的想法了。所以咱們這次……你別有顧慮。也別誤會。”

　婁語聽到他這麼坦然地把一切攤開來講，詫異過后，神坦然地回答：

　“我知道你當年其實就是戲太深，需要點時間走出來而已。現在過去這麼久了，當然更沒什麼了。”朝他出手，“我們還是很好的伙伴。”

　姚子戚嗯了聲，出手握了上去。

　“你真是和當年一樣，只想著工作。”他調侃道，“應該說比當年更投了。難怪會有今天的績，很了不起。”

　婁語謙虛地搖頭：“還不是姚哥照顧我也教了我很多，到今天都很用。”

　姚子戚撇開視線：“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該到你教我了。”

　*

　次日眾人剛醒來，就收到了節目組在房門上的卡片。

　“第二日：上帝說：“諸水之向要有空氣隔開。””

　規則：分早晚兩場錄制。早場為“水”。請九點來餐廳集合。每位嘉賓流喝一杯飲料，有檸檬水，但也有可能會喝到純醋。其余嘉賓需要通過面部表去猜測對方喝的是什麼飲料。每猜中一加20分。

　又是一個考驗演技的游戲。

　去化妝間做造型的路上，婁語遇到黃茵花，對方主和打了個招呼，突然問：“你那里有消腫儀嗎？我昨晚好像喝得有點多，覺臉有點水腫。”

　兩人之前除了這個綜藝本沒有合作過，當年聞雪時和炒作時，自己避開了一切和的集，就連微博也是因為要參加這個綜藝才互關上。但招呼的語氣仿佛兩人私下有很深的。

　索婁語也習慣了這種突如其來的自來，端詳著黃茵花的臉：“好像是有點腫。我那里有個對消腫很管用的，一會兒讓助理拿給你。”

　“好！謝啦。”

　婁語擺著手說不客氣，話鋒微轉：“看樣子……昨晚你們喝得開心的？”

　“是啊，大家一個比一個能喝。”黃茵花輕皺了下鼻子，“要不是雪時幫我擋了許多，估計今天我的臉都沒辦法上鏡了。”

　婁語的表有短暫的卡頓，爾后聳著肩笑說：“那幸好我沒去，我酒量可不行了。”

　這可不是騙人。如果看到聞雪時為黃茵花擋酒的那一幕，自己一定會吐出來的。

　婁語惡趣味地想象那個畫面，角的笑容愈發燦爛。

　妝造完后，直播準點開始，先播了些嘉賓們正常吃早餐閑聊的畫面。

　這些畫面非常無聊，可觀眾也看，討論著明星們的早餐是什麼樣子的，下他們各自的食譜。

　婁語只要了一碗最簡單的小米粥，是在座的嘉賓里吃得最的，引起的關注也最多。

　【明星就是明星，這點粥喂我家的鳥都吃不飽】

　【也不是吧，鄧婧和黃茵花都吃得正常，就婁姐吃特別】

　【吃得菜中菜，方為人上人】

　姚子戚端著一碗牛面坐到邊，兩人昨晚攤開聊了后，氣氛明顯近許多。他瞅著的小份小米粥皺眉：“你怎麼吃這麼，我再去幫你拿兩個菜包？”

　“謝謝姚哥，我夠吃。”

　從鬼門關走過一遭的姚子戚語重心長：“在減？最要啊。”

　“不是減，我習慣這個量了。”

　“你這是欺負我記憶力嗎？我可還記得咱們拍戲的時候就你吃最多。”

　婁語噎了一下，對方說的的確是事實。

　舀了一勺小米粥塞中，含糊地笑笑：“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我現在是真不吃。”

　兩人對話時，聞雪時端著一杯咖啡從他們背后經過，瞥了眼放在婁語面前兩三口就見底的小碗。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之后，郭笑便出現了。

　推著餐車過來，上面擺放著六杯外形相同的飲料，杯子是閉的，完全無法分辨哪杯是檸檬水哪杯是純醋。

　按照簽的順序，黃茵花是第一個上去試喝的人。

　黃茵花挑了最邊上的杯子，第一口下肚后，就出了一個酸到夸張的表。

　喝完一口還不夠，規定還得喝完整杯。第二口之后的表就好一些，但還是眼可見地痛苦。

　等黃茵花喝完，郭笑示意他們舉牌，桌邊分別有檸檬水和純醋兩個牌子。

　大家舉棋不定，純醋會至于酸到出那樣的表嗎？還是的演技？

　最后，婁語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并不信任黃茵花暴的是真實表，應該是一種偽裝吧。

　舉起了檸檬水的牌子，視線快速漂移時，過了聞雪時舉的牌，和是相反的答案。

　他認為黃茵花喝的是純醋。

　的視線又過去，和自己舉同牌子的還有姚子戚和鄧婧，但這并不是多倒數的游戲，最后結果揭曉，是他們這些舉檸檬牌子的人輸了。

　聞雪時猜對答案，彈幕里雪花們欣喜若狂。

　【瞧瞧什麼默契！！！！】

　【只有聞sir相信阿拉小櫻花不會騙人】

　【周永安也猜對了好嗎，這就給開除人籍了？】

　第二位上去的是姚子戚。

　他喝完后出一種非常微妙的表，婁語斟酌半晌，還是舉起了檸檬水的牌子。

　結果呢，他喝的也是純醋。

　翹首以盼的七樓們訕訕表示：畢竟腰子哥退圈太久，點默契也是很正常的事。

　下來后姚子戚對著婁語道：“那個醋真的太酸了，我竭力忍了還是沒忍住，你可千萬別到。”

　婁語笑道：“你說的我反而好奇那個味道了。”

　第三第四上去的是周永安和鄧婧，然而婁語一個都沒猜對。倒是聞雪時，目前為止的戰績百發百中。

　接下來就到婁語上去了。

　在剩下的兩杯中隨便拿起一杯，抿了一口，接著一飲而盡。

　全程都面無表，臺下坐著的眾人紛紛舉牌，覺得喝的必是檸檬水。縱然也有覺得喝的是純醋在騙人的，但是嘗過那個味道之后，都不相信真有人能喝到如此不聲。

　唯獨有一個人亮出了純醋的牌子。

　大家看向舉牌的聞雪時，黃茵花在他邊小聲道：“你還沒上去喝過不知道，純醋真的特別特別酸，就算想藏也不可能這麼沒反應。”

　“是嗎。”

　聞雪時笑著隨口反問，但語氣并非疑，藏著一種篤定。

　彈幕們反倒疑起來。

　他們和黃茵花的觀點一致，直播千萬雙眼睛都盯著呢，總不會輸給聞雪時這麼一雙眼睛吧。

　【在男的又在裝b了】

　【他都四連勝了，看來要折在婁姐這兒了哈哈哈】

　【我是沒發現婁語有反應，表完全沒變化】

　【有種人就喜歡和別人唱反調而已啦，靜等打臉，我就不信這次他還能贏】

　黃茵花看聞雪時不打算更改，悻悻地扭過臉，聽郭笑宣布答案——

　“婁語這杯是純醋。”

　眾人愣住，彈幕一片沉默。

　有人錄屏了剛才婁語品嘗的那一段，大家不信邪地往前一幀一幀定格，試圖去找喝到純醋的證據，終于發現了……

　原來，剛喝下第一口的時候，曾很輕很輕地皺了下眉頭。

　快到幀數都看不見的褶皺，聞雪時看見了？

　這個細節使得發現的看客骨悚然。

　作者有話說：

　彈幕：這b男眼睛里是真的裝了紅外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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