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低頭看向側那只乎乎的小手,在茉水靈靈的眼中看見了希冀,他現在無家可歸,而說要給他一個家。
“哥哥,我爸爸工作很忙,沒有人陪我玩,你到我家住,和我玩可以嗎?”茉沒有撒手,把擺揪的皺,是真的不希哥哥住在這里,以后再被人欺負怎麼辦?
綸也上前,“小勉,你也看見了,茉茉很喜歡你,你到叔叔家住,叔叔讓你和茉茉在一個學校讀書,我工作忙,你幫我照顧茉茉,你愿意嗎?”
這樣的地方怎麼能住人,而且他才十二歲,還是個小朋友,綸也不忍心。
茉輕輕地晃年的擺,眨大眼睛,用哄的語氣說道:“小哥哥,和我回家吧,我把我最喜歡的餅干分你一半哦。”
相這半個月,綸也知道,謝勉骨子里很倔強,只要他不愿意的事,沒誰能說,他要是不肯,看來就得讓人來給他修一下房子了。
可誰知年小幅度的點了點頭,“那就麻煩叔叔了。”
現在,他除了去家就只能去找那個人了。
他寧愿去家寄人籬下。
綸笑了,“不麻煩,以后還要麻煩你照顧茉茉。”
“歐耶,太好了,哥哥答應了,以后有人陪我玩了。”茉高興的跳了起來,羊角辮一翹一翹,頰邊梨渦淺淺,可到犯規。
謝勉好似被這個笑容染,角揚起細微弧度,“叔叔等我一會。”
“好,你去吧。”綸也不干涉,等在外面。
謝勉進屋,在黑黢黢的屋子里找出了一些東西,全部堆在院子一角,問綸借了打火機,點燃了那堆東西。
茉好奇的湊過去看了一眼,覺得奇怪,這些花花綠綠的東西好像是大街上的廣告宣傳單,類似大超市開業發的那種,而且這些宣傳單像是同一家企業的,伴隨著火,還認不出多字的茉,只記住了“君盛集團”幾個反復出現的字眼。
那時的茉并不知道“君盛集團”是什麼,也沒問,乖乖的等在一旁,火舌一點點吞滅了那些東西,火焰照亮了年堅毅冷漠的側臉。
“走吧。”謝勉看著地上已經熄滅的灰燼起。
茉揚起了笑容,主過去牽起謝勉的手,“哥哥,我們回家。”
*
茉沒有撒謊,家很大,獨棟的別墅,還有前后兩個大院子,院子里栽著各式各樣的花草,茉莉花居多,只是這個季節,都沒有開放,只有幾株紅的山茶花綻放瑰麗。
綸和家里幾個傭人阿姨介紹了謝勉,茉興高采烈的和阿姨去收拾謝勉的房間,謝勉站在院子里,看向了綸。
“你說。”綸一看就知道年有話要說。
謝勉的指甲掐進了掌心,面上卻極力淡定,“謝謝叔叔收留我,但我還是要說清楚,我不想被叔叔領養,我只是借住在叔叔家,叔叔現在為我花的錢,等我以后長大了,都會還給叔叔,我不會讓您做虧本的買賣。”
綸聽完面詫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才十二歲的小年,一本正經的和他說,不會讓他做虧本的買賣,那種對未來的絕對自信,綸從未在任何人眼中看見。
謝勉的神是前所未有的堅定,甚至讓綸在某一瞬間忘記了這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居然覺得謝勉真的可以做到,是這份膽魄,就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綸不缺這點錢,但年的自信該被好生呵護,所以綸點了點頭,“好,叔叔等你長大材。”
謝勉與綸對視了一眼,沒再說什麼,茉已經在喊謝勉了,他微微彎腰,向綸鞠了個躬,轉走向了茉。
茉讓阿姨把自己對門的那個房間收拾出來了,原本里面放著一些玩,茉的玩太多了,堆了好幾個房間,阿姨把那些玩放到了其他房間。
“哥哥以后睡這個房間,離我最近了。”茉開心的好像擁有了吃不完的糖果。
家里有多余的家,但服什麼的沒有,正好也快過年了,綸就想著帶兩個孩子出去購,今年過年家里多了一個人,也更熱鬧點。
吃過午飯,茉換了一橙的小子,套著同系的羽絨服,像是一顆胖嘟嘟的砂糖橘。
他們來了湖城最大的購中心,下車后,茉主握住謝勉的手,“哥哥牽著我,就不怕走丟了。”
經常做家務,讓謝勉的手有些糙,指腹有老繭,而茉的小手的像是棉花糖,的,好像用點力就會疼,讓謝勉不敢大意,地跟在茉后。
謝勉話很,問他要買什麼,他都搖頭,反倒是茉,這個也要給哥哥買,那個也要給哥哥買,那架勢,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給謝勉這個突然出現的哥哥。
綸對于孩子從不吝嗇,茉從小就是富養,什麼都要最好的,即便謝勉不是他的孩子,可綸沒有忽視寶貝兒臉上的笑容,是謝勉能讓茉開心,綸就不會舍不得錢。
謝勉試服的時候默默地記下了標簽價格,對于現在的他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可年不會永遠窮困潦倒,終有一日會翱翔九天。
逛了半天,茉肚子了,賴著爸爸要去吃火鍋,這樣的天氣吃火鍋最舒服了,而謝勉對于“火鍋”這個詞還很陌生。
但茉并沒有讓年窘迫,一路上喋喋不休的和他介紹,才九歲的小丫頭,好像一下子變了“大姐姐”,事事照顧謝勉。
吃火鍋的時候,最先給爸爸夾菜,然后給謝勉,最后才到自己,笑嘻嘻和哥哥說這些菜分別什麼名字,要蘸什麼醬才好吃。
綸笑著點了點兒的腦袋,“小吃貨,小心吃一個小胖墩。”
茉眨了眨眼水靈靈的眸子,里塞著魚丸,腮幫子鼓鼓,像是吃的可小倉鼠,“才不會呢。”
然后又好像怕自己真的吃小胖墩,把自己碗里的牛夾給了一旁的謝勉,“哥哥瘦,哥哥多吃點。”
那塊牛已經蘸了茉碗里的蘸料,綸怕謝勉不吃,提起筷子,正想夾回自己碗里。
可謝勉卻夾起那塊牛,低頭吃了起來,“謝謝茉茉。”
“嘿嘿,不客氣啦。”茉還是頭一次聽哥哥喊自己的名字,雀躍的笑了起來,后的發尾隨之晃,可見小丫頭有多喜歡謝勉。
綸不聲的看著,心中也有些欣,他的寶貝兒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姑娘,心地善良,可甜,即便是謝勉這樣格有點冷淡的人,也會折服在小姑娘的笑容里。
吃完火鍋已經晚上八點了,霓虹燈早已點亮了夜,從商場出來,茉一眼看中了不遠發著的氣球,的看著爸爸。
綸笑了笑,“去吧。”
每回逛商場出來總要買一個氣球,對于綸來說,一個氣球才十幾塊錢,可是卻能讓茉高興好幾天,十分劃算。
“太好咯,哥哥走,我們去買氣球。”茉拉著謝勉的手跑向了賣氣球的阿姨。
仰起頭,仔細挑選,“阿姨,我要想一個小兔子的氣球,”說完,又看向謝勉,“哥哥,你喜歡哪個?”
謝勉搖了搖頭,“我不要。”
氣球這樣的東西,對于他來說是沒必要的,從前看都不會看一眼。
茉鼓了鼓腮幫子,“那我給你挑,阿姨,再拿一個恐龍。”
堂弟就很喜歡恐龍,哥哥應該會喜歡恐龍吧。
綸過來付錢,茉攥了小兔子的氣球,把恐龍的遞給謝勉,“哥哥拿住,要不然氣球會飛走。”
茉笑嘻嘻的用自己的小兔子去撞擊恐龍,然后向前跑了幾步,氣球跟著跑,“飛起來咯。”
人頭攢的廣場很嘈雜,可謝勉的耳朵里卻只有孩甜糯糯的笑聲,他站在原地,微微抬起頭,黑沉沉的眸子看著亮閃閃的氣球,像是一片星空在眼前,不遠還有一片更燦爛的星空,隨風起舞。
十二歲這年,在失去一切后,謝勉擁有了屬于自己的第一個氣球,輕飄飄的氣球棉線被他地攥著,好像在抵抗一場即將來襲的龍卷風。
謝勉抿了抿角,大步跟上茉,在茉抬頭看氣球差一點撞上別人的時候,謝勉將拉了回來,“小心點。”
茉回過神,吐了吐舌尖,主出手,“那哥哥牽著我。”
謝勉沒說話,卻手握住了的小手,兩個氣球在頭頂互相倚靠。
后的綸著這兩個孩子,角揚起一抹弧度,隨之嘆了口氣,眸中渲染著濃重的思念,要是他和林莉的第一個孩子沒有流產,也應該是像謝勉那麼大了吧,肯定也會保護著茉茉。
逛街太累了,又吃的太飽,茉在車上就開始犯困,但強撐著沒有睡覺。
哥哥第一天到家里,作為小主人,要照顧好哥哥,直到看見哥哥的房間收拾整齊了,什麼都有了,才跟著阿姨去洗澡睡覺。
走前眼睛都要閉上了,還揮著手迷迷糊糊和謝勉說,“哥哥晚安。”
謝勉微微頷首,“晚安。”
茉走了,張姨進來教謝勉用家電和洗漱用品,謝勉仔細的聽著,等張姨離開后,他關了門,房間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他環視了一圈,因為他才住進來,顯得有些空曠,但該有的都有,的大床,寬大的柜,連書桌都準備好了。
這個房間比他之前住的房間大很多,還有一個漂亮的臺,浴室更是他從前不敢想的奢侈,他的生活,好像一下子就從地獄到了天堂。
媽媽病逝后,謝勉的世界褪去彩,一片荒蕪。
而如今,他抬起頭,看見了漂浮在天花板上的綠恐龍,在明亮的房間里,彩燈不夠顯眼,可他卻看見了漫天星辰。
謝勉垂下眼簾,在干凈的床沿上坐了下來,指腹輕輕地劃過被子,的像是云朵一樣,這一切,好的宛如一場夢境。
他坐在那里,風吹著窗簾,涌進來的風也讓氣球在房間里飄。
謝勉關了燈,屋子陷黑暗,只剩下氣球上的彩燈星星點點,他一不的著氣球,腦海中全是茉的笑容。
從前他和母親相依為命,因為沒有父親,人人都說他是野種,對他避之不及,嬉笑怒罵。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愿意對著他笑。
甜的像糖一樣。
謝勉坐了一整晚,直到天亮了,才去浴室洗了個澡,刷牙洗臉,換上綸給他買的新服。
年直了脊背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里悉又陌生自己,謝勉了下右肩上的傷口,短短數日,恍如隔世。
既然沒死,終有一日,他會報這個仇。
他拉開房門,好似心有靈犀一般,對面的門也恰好打開,原本還著眼睛睡眼惺忪的茉,看見謝勉馬上出甜甜的笑容,揮舞著小手,“哥哥早上好!”
謝勉角揚起輕微弧度,“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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