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晉回家的時候已經過了晚飯時間門了。
他下外套,換上拖鞋,經過廚房的時候看到徐姨在洗碗。
陸晉狀似不經意問:“今天吃了嗎?”
“今天給沈小姐送過次飯,都沒怎麼。”徐姨嘆了口氣,出一臉擔憂:“再這樣下去,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陸晉一邊卷起襯衫袖子一邊拿起一個鍋。
徐姨一臉驚訝地看著他:“陸先生,您這是……”
“我給煮點東西,”陸晉看了一眼廚房,“我記得之前買了一點桃膠和燕窩。”
“嗯,在,我來煮就行。”徐姨作勢要接過鍋子。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我來。”陸晉朝揚了揚手。
徐姨這輩子第一次看到陸晉下廚。
雖然作看上去有些生,但能看得出真的是很用心在對待。
陸晉煮完一鍋桃膠燕窩,把它小心盛在碗里,直接端了起來。
平時沒什麼端碗的經驗,所以直接拿起來的時候不知道會這麼燙。
陸晉皺著眉,哪怕燙得手指發疼,還是怕里面的東西灑出來,強忍著放回桌上。
指尖傳來一種麻麻的痛,他用冷水沖了一番,痛稍許下降。
陸晉等稍微涼點了端著碗上樓,敲了敲沈知還的房門。
無人應聲。
陸晉直接推開房門,看到沈知還正坐在飄窗上,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確切地說,是在看自己的無名指。
陸晉的心里莫名了一陣,端著碗走到沈知還面前,在腳邊坐下:“一天沒吃東西了?”
沈知還像沒聽到一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陸晉把碗端到的面前:“喝吧,重要。”
“我不。”沈知還說完偏頭看向窗外,從頭到尾一個余都沒給陸晉。
陸晉倒是沒有為此不開心,很有的耐心哄道:“蘇全的事我都安排好了,明天的飛機出國,我會給安排最好的醫療,直到康復。”
沈知還空的眼睛突然閃了閃。
經過短暫的思考意識到,這也不過是陸晉以后威脅的一種手段。
但凡以后不聽話,陸晉隨時都可以拿這件事來要挾。
說不定他還會對蘇全也用同樣的手段,以強迫的辦法出國。
想到這里,沈知還不打了個冷戰,到害怕。
又抱著自己的雙臂。
沈知還知道陸晉對蘇全做的一切,也不過是之前的換條件。
“你這先斬后奏,我答應你嗎?”沈知還冷笑一聲。
“不是,我只是覺得健康問題很重要,耽誤不得,”陸晉把碗又朝沈知還推進一步,“你答不答應另說,的病先治好。”
沈知還瞬間門容。
當然,不是因為陸晉突然的良心發現,而是因為想起了蘇全。
只要蘇全的病能治好,應該愿意放棄的東西是沒有下限的。
“喝了吧,”陸晉的語氣中帶著點心疼,“別到時候自己的不行了。”
沈知還稍微坐直,接過碗,象征地喝了幾口。
是真的沒胃口,人在心難過的時候,真的會厭食。
能看出來很勉強地吃了一點,陸晉也沒再著。
他把碗放在一邊的梳妝臺上,雙手相握看著沈知還:“我不著急,等你慢慢想通。”
“該想通的人不是我,我想得很通,”沈知還不解地看著他,“是你,為什麼你自己想不通。”
“我想得很清楚了,而且不會改變了,”陸晉看上去有些耐心告罄的樣子,“現在,我只等你改變答案。”
“那我告訴你,我也不會改變的,”沈知還搖了搖頭,“你要像以前一樣怎麼折磨我都行,這件事我真的不會答應你。”
“我說了,我會等你想明白,”陸晉說,“并且我答應過你,我不會再關你去小黑屋。”
“可是你現在把我關在這里,不讓我出去,有什麼區別嗎?你這和有什麼區別?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犯法的,限制人自由你懂嗎?”
陸晉一直強忍著脾氣,終于在發的邊緣:“沈知還,別忘了當初如果不是我,你會過上什麼樣的生活,你本來欠我的就還不清,我好聲好氣說讓你考慮,其實是在給你臺階下,不管你同不同意,結局都不會改變。”
沈知還咬著牙不說話。
陸晉站了起來,又恢復了一如既往高高在上的迫:“我投資了一個顧星辭的新戲,過段時間門會和他見面,到時候我會告訴他我和你準備結婚的消息。”
沈知還不作回應。
不是默認,只是回想起兩人的最后一次見面,擔心顧星辭會有不甘心。
索以這種方式,簡單暴的斷了他的念想也好。
自己還是盡早從他的生命中完全離為好。
陸晉的視線慢慢移到沈知還的手指上,略帶不爽地說:“早就看這個紋不爽了,過幾天會有珠寶設計師上門來定制戒指,我會定一個一點的戒托,把紋遮住。”
陸晉說完直接轉過拿起桌上的碗離開了。
陸晉走了以后,沈知還渾無力地往后一倒。
沒有手機,沒有任何可以和外界聯系的東西。
就這麼被囚在這里。
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正發生著什麼,不知道蘇全和顧星辭到底怎麼樣了。
每天都過得很痛苦,偶爾吃點東西喝水洗澡睡覺以外,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坐在飄窗上發呆。
腦子里回想著拍戲時和顧星辭在一起的每一個細節。
有時候看著手上的紋一看就是一下午。
這種日子不知道渾渾噩噩過了多久。
某天徐姨進來送午餐,沈知還吃完下樓放碗,徐姨看了一眼基本沒怎麼過的碗,一臉心疼地看著:“沈小姐,又沒吃多,你這樣下去,吃不消啊。”
“我沒事,謝謝徐姨關心。”沈知還勉強對著徐姨出一笑容。
徐姨是每天還能說上點話的人,雖然知道是陸晉的人,但說到底一直以來對沈知還不錯,也比較容易心,以前陸晉在懲罰沈知還的時候,徐姨也總會默默給點小溫暖,比如天冷的時候小房里就會多加點被子,天熱的時候小房里會多出一把扇子之類的。
雖然在陸晉面前一樣沒什麼話語權,并不會對的現狀有什麼實際的幫助,但也會用行默默關心。
不讓沈知還出去也是陸晉的吩咐,沒有必要為難徐姨,給臉看。
沈知還隨口問了一聲:“他在嗎?”
徐姨說:“陸先生今天出去開會了,要很晚回來。”
“嗯,好。”沈知還在樓下走了走。
每天活的地方只有自己房間門那點距離,也確實厭了。
沈知還走到臺上,去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
果然被關久了,就連呼吸一下室外的空氣都覺得自己煥然一新。
沈知還了個懶腰后,對徐姨說:“那個,徐姨,可以麻煩借你的手機看一點最近的新聞嗎?”
徐姨面難。
沈知還猜到,估計是陸晉命令過不許借手機。
沈知還也不想為難,擺了擺手:“算了,沒事。”
沈知還走到客廳,看到了電視。
心想,電視總能看看吧。
打開電視盒子,無意中找到一個正在播的顧星辭以前的電視劇,正是蘇全之前給安利過的那部,顧星辭演的是個警察。
沒想到通過電視屏幕,居然又一次看到了他。
那一瞬間門,沈知還整個人就像是被點了,一不。
已經沉寂了很久的心臟,又一次到了跳,和疼痛。
沈知還看著電視里的顧星辭,那麼意氣風發,那麼活靈活現。
就好像是在面前一樣。
沈知還突然覺得,好像毫無希的人生,看到了。
就這麼坐在沙發上看了一下午的電視劇。
就像是在另一個時空,又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沈知還突然覺得,就當自己是個追星的迷妹,也好。
這個世界上有多追星的孩,一輩子也沒辦法真的見到自己的偶像。
但是可以永遠看到栩栩如生的他,永遠聽到他的新鮮事。
似乎也是一種滿足。
而能通過電視看到他,很知足。
那天晚上沈知還意外的胃口大開,吃了很多。
晚上陸晉回來的時候,一如既往開口問徐姨一天發生了什麼。
即使每天聽到的答案都大相徑庭,不抱任何希。
但還是忍不住會想聽一些與沈知還有關的任何細節。
“今天晚上沈小姐胃口特別好,給炒的蛋炒飯基本都吃完了。”徐姨高興地說。
意料之外的答案,讓陸晉的臉上也出欣喜的表。
沈知還恢復了胃口,可能說明的心態也在慢慢改變。
果然,時間門是可以治療一切的良藥,就這麼下去,應該離妥協也不遠了。
陸晉也突然覺看到了希。
“今天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嗎?”陸晉問。
徐姨一五一十地說:“今天沈小姐下來散了會兒步,看了會兒電視,在那兒坐著坐了一下午呢。”
陸晉順著徐姨指著的方向看向沙發,似乎能想象到沈知還坐在上面看電視的樣子。
大概已經半個月,陸晉都沒有見到沈知還了。
他沒有去的房間門打擾過,雖然會經常在樓下,但從來沒見沈知還下過樓。
陸晉有點想,但還是想給更多的空間門和時間門去思考改變。
不想再純強迫。
陸晉的角扯了扯,有意無意地問:“看了什麼電視?”
“之前一部特別火的警匪片,”徐姨說,“男主角帥的,好像什麼星什麼。”
陸晉臉上的笑意瞬間門凝固,氣很低地上樓了。
徐姨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第一天沈知還確定陸晉不在家,老時間門下樓,打開電視想看繼續看昨天那部未看完電視劇,沒想到家里的網卻被停了。
電視機盒子不能用了。
沈知還有些失落,但也沒覺得意外。
大概率是昨天徐姨告訴了陸晉自己在這里看了一下午電視的事。
不過也沒有太失落,畢竟昨天發現能看電視的時候已經有一種心存僥幸的覺了。
也沒想過自己能看電視,只是有點可惜沒有把結局看完。
沈知還準備上樓,看到徐姨正忙著在和面。
家里的玻璃和家上被上了不的“福”字。
沈知還恍恍惚惚地問:“要過年了嗎?”
“是啊,今天是除夕,要吃餃子。”徐姨說著用手腕了額頭的汗。
沈知還走過去說:“我幫你包餃子吧,徐姨。”
日子過得渾渾噩噩,沈知還都沒意識到已經過年了。
雖然對來說,過年這種闔家團圓的日子與無關,但是這是無數人期待的日子。
所以多多,這一天會覺有點不一樣。
沈知還幫著徐姨搟皮和面包餃子,忙了一整天,居然也覺得了。
一口氣吃了五個餃子,對來說算是胃口很好了。
吃完晚飯回房間門后,走到飄窗前看著窗外的天空輕聲說:“新年快樂,蘇全,祝你新的一年健康,開開心心。”
沈知還說著低頭看著自己手指上的紋:“新年快樂,顧星辭,祝你事業順利,心想事。”
然后走到鏡子前,看著鏡子里憔悴的自己,勉強扯了個笑:“新年快樂,沈依,祝你……”
沈知還發現,好像沒有了心愿。
就連對自己的祝福,都說不出來。
想了想,嘆了口氣,冷笑一聲:“祝你,早日解吧,不管用什麼方式。”
-
陸晉今天很晚才回來,他到家的時候才意識到今天是除夕。
他這個人從來不過節,對他來說除了母親的忌日,沒有什麼日子是特殊的。
徐姨等到很晚,看到陸晉回來后問:“陸先生,吃餃子嗎?”
“不吃了,”陸晉一邊說著一邊松了松領帶,“我不。”
徐姨有點失落,雖然想勸著他吃幾個,但也知道陸晉這個人很聽勸。
端著餃子準備走的徐姨突然被住。
陸晉問:“今天……怎麼樣?”
陸晉出門前把網斷了,但其實一出門就開始后悔。
他雖然不想沈知還能看到顧星辭,但又擔心沈知還不開心。
“今天沈小姐下樓打算看電視,不過好像開了電視馬上就關了,然后就和我一起包餃子,今晚吃得不錯。”
聽徐姨說完,本打算回房的陸晉頓住,看著手上的餃子:“包的?”
“嗯嗯,都是沈小姐包的。”徐姨端著碗點了點頭。
陸晉坐回餐桌上:“給我拿雙筷子吧。”
不吃餃子的陸晉,那天晚上吃了一大碗。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面前的餃子特別特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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