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這個吻到底持續了多時間,覺呼吸逐漸稀薄,氣溫逐漸攀升。
空氣中都是屬于顧星辭的氣味,上都是屬于他的溫度。
這一吻,放肆而沉迷。
有一種兩人都屬于彼此的錯覺。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把兩人拉回現實。
沈知還的思緒離出來,把顧星辭一推。
上的口紅被吻花,頭發被顧星辭,眼神從意迷中逐漸清醒。
這個鈴聲就像是灰姑娘故事里臨近午夜的鐘聲,提醒著,夢要醒了。
都不用看就知道這個電話是誰打來的。
沈知還恢復了理智,平復了心跳,眼神變得平淡:“顧先生,今天晚上,我就當你喝醉了,說過的話發生的事,都不作數,明天我們就都忘了。”
“我沒喝醉,我很清醒。”顧星辭倔強地用拳頭砸了砸墻,似是在發泄心中的憤恨與不滿。
鈴聲沒有停下來,而是越來越猖狂。
沈知還知道自己不能再有留了。
“顧先生,我走了,”沈知還說著往后退了兩步,“我們應該不會再見了,忘了我吧。”
說完,沈知還就一路順著樓梯跑了下去。
整個空的樓道,只有沈知還的高跟鞋聲越來越縹緲。
顧星辭沒有再追上去。
因為他知道沈知還今天就是擺明了是來告別的。
已經做出了選擇,他不必強求。
沈知還一路往下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終于到了底樓。
然后,繼續往前跑。
眼中的淚被風吹干,不能停下腳步。
因為知道自己每一秒都在崩潰和后悔的邊緣。
如果現在停下來,會忍不住想往回走。
但是理智告訴,不可以。
好不容易和顧星辭離別,就應該斷個徹底。
從他的世界里消失得干干凈凈。
這時候有任何的猶豫,就會被無限放大。
所有人的命運都握在的手上,不能不清醒。
沈知還一路小跑上了陸晉的幻影。
車里只有張師傅一個人。
上車后,沈知還就開始不停流淚,怎麼都不干。
看出去的世界始終氤氳著霧蒙蒙的一片。
沈知還克制著沒有哭出聲,只是死死地咬著自己的下。
的手捂住自己的心臟,到一陣撕裂的絞痛。
眼前略過一道道的,眼前的世界斑駁。
回想起來,的人生中最有有的兩場吻。
一場讓到無盡溫的初吻,一場讓到了無盡絕的告別之吻。
想問上帝,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遭這樣的人生。
但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問過太多次,卻一次都沒有得到答復。
沈知還哭得累了,回家簡單沖了個澡,然后開始收拾東西。
其實在陸晉家,沈知還真正能帶走的東西也不多。
無非就是一些的換洗和一些常用的生活用品。
沈知還拿走的都是一些以前片方資方送的,而不是陸晉買的。
整理下來其實也沒多東西,一個箱子都塞不滿。
就像的人生,顛沛了一生,似乎也沒什麼東西是真正屬于的。
整理完東西后,沈知還靠著飄窗坐著看窗外。
可能是哭累了,心已經逐漸平靜下來。
覺自己的心被掏空了,人就像是個沒有七六的木偶。
也好,從明天起,就做一個沒有的機,似乎也好的。
就像很早很早以前一樣。
沒有喜怒哀樂。
果然還是那樣,活得才比較瀟灑。
往好的方向想,以后再也不用面對陸晉,再也不用被關小黑屋。
可以過上富足的沒有力的生活,不用再擔心生計。
蘇全也能得到救治,顧星辭可以繼續走花路。
好的,真的好的。
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沈知還一晚上沒睡,第二天換好服化好妝下樓。
陸晉正在餐桌旁等著。
看到沈知還,陸晉語氣淡然:“準備好就走吧。”
沈知還點頭。
兩個人上了車,一左一右坐著。
沒對話,車安靜無聲。
或許是因為這是兩人最后一次見面,以后就會為陌路人。
所以已經開始有生疏了。
沈知還突然回想起第一次坐上這輛車的時候,和陸晉一路也沒說什麼話。
都說天道回,離別和相遇,總是異常的相似。
車開到了一個五星級酒店樓下,到了的時候,誰都沒有急著下車。
陸晉看了眼張師傅說:“你去外面的等我一下。”
張師傅下車后,車了一個人的呼吸。
顯得更安靜了。
陸晉拇指拖了拖下,手肘擱在扶手箱上,沒有看沈知還,只是淡淡地看著前方說:“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嘛?”
沈知還其實沒有腹誹過什麼,本來以為到了目的地就被打發下車。
沒想到陸晉會開這樣的口。
不過一瞬間,心里還是突然涌上了很多想說的話。
通過昨天一晚上,沈知還早就想通了。
也對這樣的人生妥協了。
一個字一個字,認認真真清清楚楚地說:“陸先生,一眨眼,也和你認識兩年多的時間了。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不知道我現在會過上什麼樣的生活,或許糜爛不堪,或許每天為了生計發愁,或許又一次流落街頭……這兩年時間里,你帶我見識了很多我這輩子都沒見過的東西,雖然有一些生活并不如我預期,但至這兩年的時里,我沒有一天擔心會肚子,我確實應該知足,你給了我這樣的人不配擁有的人生,我有時候覺得,就像是一場夢一樣,當我第一次坐上這輛車的時候,我沒有想過我的人生軌跡會發生這麼巨大的轉變,當然,我也沒有想到,最后一次坐上這輛車,是在你要把我嫁給別的男人的路上,陸先生,今天我下了這輛車,我們這輩子就不會再見了,這個世界上,也再也沒有沈知還這個人了,你給我的所有東西,我什麼都沒有帶走,都留在了你家里,不管今后怎麼樣,我真誠的祝福你和白鷗小姐能在一起,你為所做的一切,一定會看到,也一定會被你到的,最后,只希你可以完我們之間的約定,蘇全對我而言,真的特別重要,如果在你的能力范圍之,能把的病治好,我知道你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你答應過我的事,向來都會做到。我什麼都沒有,但是我給了你完整的兩年時,我也用我后半生的幸福換來你和白小姐的一次機會,希我們好聚好散,互不虧欠。”
沈知還很平淡地說完這串話后,手放在把手上。
看著門外的酒店,吸了口氣背對著陸晉說:“再見了,陸先生。”
沈知還說完以后,開了門走了下去。
頭也沒回。
陸晉聽完沈知還的那段對話后,毫無波瀾。
他讓張師傅上車,把車開回別墅。
一路上,他的腦子里不斷在重復著沈知還剛剛說的每一個字。
他拼了命想努力記清楚每一個字。
他沒有看到沈知還說這些話時的表,他也沒有見到沈知還最后一面。
他偏過頭看了一眼沈知還剛剛坐過的座位。
這個位置,向來只有沈知還坐。
沒有別人有資格上他的車。
他突然意識到,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不管開心難過,只要他想,他就能看見沈知還。
而就像沈知還剛才所說,從今以后,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沈知還這個人。
他再也見不到沈知還。
說不上為什麼,心里突然覺得非常的糟心難。
陸晉從來沒有過緒這麼失控過,他用手按住自己的太,覺得腦子一片混。
他想著以后沈知還會為別人的妻子,會被別人擁懷中。
這樣的畫面讓他無法承。
換做是白鷗,他好像都沒那麼在意。
他覺越來越抓狂,自己的緒在崩潰的邊緣。
剛才沈知還說的那些話,后勁越來越大。
“掉頭!”陸晉命令張師傅,“回去。”
-
這是一家法式餐廳,非常幽靜。
沈知還走進了包廂,已經有個人在里面等著了。
拿著手包在那個人對面坐下。
對面的人和想象中的很像,四十歲左右的樣子,有些矮,大蒜鼻,頭發看上去已經有些輕微落。
“吳總好,”沈知還朝他打了聲招呼,“對不起,遲了一會兒。”
“沒事沒事,”對面的男人清了清嗓,理了理西裝外套,“沒想到沈小姐居然是白家的私生啊。”
“嗯,沈知還是我的藝名。”
“好的,我一直很喜歡看沈小姐的戲,沒想到居然有這個福分,娶沈小姐,哦不,應該說是白小姐回去做妻子。”吳總看上去有點大男子主義的那種強勢,說話也帶著一種明顯的優越,“不過我們家是比較保守的,結婚以后呢,希你就在家相夫教子,也別在娛樂圈繼續拋頭面了,我們家比較相信風水那一套,我媽給我算了個好日子,說下個月十五宜婚假,就早日把婚事辦了吧,你那里對婚禮有什麼要求嗎?”
“我沒任何要求。”沈知還微微搖搖頭。
“哦,那就好,你放心,我這個人呢最不喜歡的就是外面招花惹草,雖然你們白家是因為資產危機找我聯姻,但沈小姐這麼漂亮,嫁給我也互不吃虧,我們結婚呢,我每個月會給你零用錢,也會給你買一點包包首飾,這都是小事,不過我年紀也不小了,要續香火,所以結婚之后我們要馬上備孕,最好你盡快生下個兒子,以后來繼承家業。”
沈知還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聽進去,只是一直在點頭:“好。”
男人又款款而談了一會兒自己家的生意之后問沈知還道:“那你有什麼要求嗎?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沈知還把額邊的碎發捋到耳后,想了想問:“我在家,能看電視,能上網嗎?”
“當然可以。”男人說。
“嗯,好,那就好,我沒有其他要求了。”沈知還的角牽出一笑。
男人一愣,沒想到沈知還會提一個這樣簡單的要求。
而確實,沈知還現在想要的很簡單。
能上網,這樣就可以和蘇全保持聯系。
能看電視,這樣等《》上線以后,可以一遍又一遍重播那部劇,重溫那部戲的節。
可以一輩子活在劇中世界里。
“好,那就這樣,”男人了手說,“我去上一下洗手間,一會兒我就帶你回家,明天開始準備婚禮事宜。”
男人走了以后,沈知還一個人坐在包間里發著呆。
包間的一邊有一個落地玻璃,看著窗外的江景。
江面上有不小船在飄。
真好,它們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哪里。
不像沈知還,不知道自己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要去哪里。
這一刻,沈知還真的突然覺得活著很沒意思。
低頭看向手中切牛排的刀。
覺還鋒利的。
能切牛,應該也能切人吧。
把刀徐徐移到了自己的手腕停下。
如果這樣一刀下去用點力,可能這悲慘的一生就能結束了吧。
沈知還就這麼想著擼起了袖子,正打算一刀下去一了百了的時候。
突然看到了自己手腕的手鏈。
是顧星辭送的那一。
然后手一松,看到了無名指的紋。
突然覺得還舍不得這個世界。
這個有顧星辭的世界。
雖然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和他在一起了,但至還能看到他,還能聽到他的消息。
或許也是一種滿足。
確實什麼都沒有,但是有可以刻進生命里的好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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