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關于昨天晚上的記憶全都消失了。
沈知還這輩子就沒喝過幾次酒,每次喝完第二天都跟失憶了一樣。
打開語音備忘錄,有一條兩個小時的新錄音。
看來昨天晚上沈知還雖然喝醉了,但居然還記得把備忘錄關了。
沈知還戴上耳機一個人默默地聽著備忘錄的容。
基本從陸晉開始說自己喝完酒很甜的時候的記憶就開始模糊了。
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提過想去看極的事。
不過倒是意外,陸晉會答應的。
甚至覺得昨天聽到的聲音是不是帶著濾鏡,怎麼陸晉的聲音聽上去有著不符合他的——溫。
聽著聽著,突然聽到自己問陸晉是不是喜歡自己。
沈知還覺得腳趾都要摳地了。
這種問題怎麼可能從的里問出來,簡直太尷尬了。
之后,沈知還聽到了一個短信提示音。
然后過了幾分鐘,聽到陸晉用所悉的冷漠語氣說:“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你呢”。
那一刻,沈知還才覺到真實。
那才是真實的陸晉。
之后,直到錄音結束,都再也沒有人說話的聲音。
沈知還聽完后刪掉了錄音。
的心很平靜,但是多有一點——傷。
不是因為知道陸晉不喜歡,而是因為居然現在都還期待著聽到一些不可能的答案。
人在喝醉的時候,心才是最真實的。
陸晉從來沒說過喜歡,但是,也從來沒說不。
他大大方方地對全世界宣兩個人是關系,但卻從來沒有對表白過。
這雖然很矛盾,但就是存在著的。
說實話,沈知還到現在都不知道,陸晉到底在想什麼。
如果不喜歡,那為什麼是。
如果喜歡……
不,沒有這個如果。
陸晉已經給出答案了。
沈知還覺得這件事還是不要再去想了。
管他是什麼原因,至現在能過上食無憂的日子,過上無數人羨慕著的日子。
已經是上帝的恩賜了。
第二天晚上,陸晉關照沈知還,今天要去一起參加一場非常重要的宴會。
以前陸晉也會帶沈知還去宴會,不過大部分宴會他都不怎麼放在心上,而今天的這場宴會,他明顯很在意。
很早就給沈知還準備好了高定禮服,還請了化妝師造型師提前來家里給梳妝打扮。
這可是走紅毯才有的待遇。
沈知還不敢多問,知道如果有什麼特別需要做的時候,陸晉一定會告知的。
陸晉今天穿了一套非常搶眼的黑西裝,他很高,肩寬腰窄長,手臂倚著門框雙疊的樣子,說實話,這比例無可挑剔。
沈知還今天是一個大波浪的造型,看上去比平時的不。
上穿了一件墨綠的天鵝絨質地的長,配上紅,這氣質簡直挑不出半點病。
陸晉走過去得意地看著:“今天很漂亮,一定會為焦點的。”
“陸先生……今天是什麼日子?”
沈知還很會問陸晉,但今天看上去實在太重要了。
心里沒底。
“哦,今天是我爸六十歲大壽,”陸晉云淡風輕地說,“帶你去見見那些老古董們。”
沈知還知道今天重要,但不知道這麼重要。
這再怎麼說也算是變相見家長,雖然陸晉讓全世界都知道沈知還的存在,但從來沒有跟提過家里人,沈知還覺得他也從來沒和家里人提過。
這種覺就像是本來就是一時興起玩玩的,并不需要認真介紹。
反正玩了一陣就會扔,沒人會把當回事。
而這次陸晉帶去自己父親的大壽,一般況下這都算變相讓家里認可。
畢竟生日這種場面,不適合翻臉。
所以即使再不待見,在場面上也不會怎麼樣。
沈知還跟陸晉上了車之后就一直很張,吃了一粒薄荷青檸味糖提神。
陸晉看這麼張,倒是云淡風輕不在意地說:“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我和我爸早就不怎麼來往了,他在我媽之后都娶了兩個老婆了有了好幾個孩子了,他管不了我,我所有的資產都是靠我媽留給我的錢自己賺的,和他沒關系,在經濟上制裁不了我,你覺得還能靠什麼來約束我?父子關系,呵……”
沈知還終于知道陸晉這個人為什麼這麼冷漠了。
因為連對自己最最至親的人都能出這種不屑和厭惡的臉。
“對了,忘了說了,”陸晉一邊整理著袖口一邊說,“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因為他總是出軌抑郁癥吃安眠藥自殺的。”
沈知還屏息凝神,不敢出聲。
“不過我爸不但不覺得可惜難過,反而覺得了個累贅,沒過多久就和別人結婚生孩子了,又沒多久,又出軌了現在的這個老婆,現在這個老婆比較有能耐,鎮得住他,可能因為年輕。”
沈知還沒多想,但在真的到達宴會廳看到陸晉爸爸新老婆的時候,才知道,這麼年輕,是多麼年輕……
這個人看上去四十歲不到,應該只有三十六七歲的樣子,已經生了兩個孩子了,這麼算起來,應該二十多歲就跟了他了。
陸晉的爸爸陸易舟是地產大佬,他手上握著的資本數不可估量。
陸晉畢竟是他的長子,雖然兩個人多有點“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但陸易舟還是給他留了不的份和房產。
自從陸易舟再婚后,陸晉從小到大都是徐姨照顧長大的。
兩個人沒什麼父子親,甚至陸晉在看到那些只有幾歲的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的時候,也覺得很惱人。
要不是今天陸家的幾個世家都會來參加,陸晉是真的懶得來這種場合。
陸易舟的老婆羅蘭看到陸晉之后,優雅地走過來打招呼:“陸晉,你來了。”
陸晉很淡地“嗯”了一聲。
人看向沈知還,和沈知還眼睛對視的時候,突然愣了一下。
短暫地失了神。
但馬上恢復過來,抑揚頓挫道:“沈小姐今天也來了啊。”
陸晉給使了個敷衍的眼:“你去招待別人吧。”
羅蘭意味深長地看了沈知還一眼,扯了扯角就走了。
落座后,陸晉稍顯局促地看了看四周。
今天賓客滿堂,起碼有幾十桌,每一桌都是很有來頭的商界大佬,排場盛大。
陸晉的手指在桌子上有節奏地扣著,眼睛正漫無目的地在會場里掃。
突然看到了什麼,手上的作停下,眼睛死死地盯著某個地方看去。
沈知還的余順著看過去,一個穿著一席紅背長的人站在那里。
這個背影,似曾相識。
那個人正和幾個長輩微笑著打招呼,那種落落大方的氣質一看就是大家閨秀。
沈知還突然意識到為什麼這條子這麼眼,原來是之前在E家的時候無意間瞥見別人試穿過,從那個背影來看材和看上去差不多。
生很高挑,踩著高跟鞋看上去得有一米七五,頭發微卷,扎著馬尾辮,長度到口,南瓜的給帶來一的氣息。
生和長輩有禮貌地打完招呼,視線似有意似無意地和陸晉相逢。
兩個人視線相遇的時候,有一種無聲的電流在空氣中錯。
沈知還看到生的整張臉,是非常致漂亮的骨相和五,大氣而優雅。
舉手投足間都帶著自信,散發著芒,這種氣質是沈知還不曾擁有過的。
哪怕是走紅毯,沈知還都束手束腳的,導致很多照片拍出來的背不夠脖子不夠直,明明這麼好的態,卻看上去像個路人。
沈知還現在才知道,原來看上去這麼“寒酸”的問題出在自信和氣質上。
人的材、比例、、頭發的長度都和沈知還差不多,五從這麼遠的距離看,也有那麼些神似。
人落落大方地走到兩個人面前,在陸晉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好久不見啊,阿晉。”
陸晉的視線直沖的眼底,像是肆意掠奪的風:“回國了?”
“嗯,前段時間其實回來過,”人說著看了沈知還一眼,不帶惡意,“來E家試我定的子。”
陸晉掃了一眼的子,裝不在意地問:“這次回國多久?”
“我畢業了,以后就留在國不走了。”
陸晉的眼波微微閃了閃,點頭:“好,你出國這麼久回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好,謝謝你,阿晉。”人說著看向自己的后,禮貌地道別,“我先去陪伯父伯母聊天了,一會兒見。”
“嗯,”陸晉點頭,“一會兒有生日禮要給你。”
生的眼睛如星空般閃爍:“謝謝,每年都記得我生日。”
沈知還從頭到尾都像是個明人,不敢不敢看,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怕打破了兩個人之間和諧的節奏。
兩個人的對話聽上去很自然順暢,但是字里行間,總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走以后,陸晉依然時不時會往的方向去。
這頓飯吃得比想象中的還要煎熬。
宴席的后半段,陸晉說有事要離開一下,讓沈知還在原地等他,了手就離開了。
沈知還一個人坐在那里不敢出聲,也不好意思低頭看手機,只能明明已經很飽了,卻還作緩慢地繼續吃東西。
大概過了幾分鐘,羅蘭坐了過來:“沈小姐,你好啊。”
沈知還很會察言觀,之前從陸晉的口氣中能聽出不怎麼喜歡這個人,所以也不敢和太熱絡地打招呼,只是輕輕一點頭:“您好。”
羅蘭的手腕上有個非常漂亮的翡翠鐲子,低頭扭了扭鐲子:“剛剛和陸晉聊天的那個人,白鷗。”
沈知還不知道為什麼要和自己提這件事。
羅蘭帶著鐲子的那只手抵著下看著沈知還:“我覺得你們長得有點像誒。”
“白小姐,比我漂亮很多。”沈知還說。
“不,”羅蘭突然湊近,手托著下,非常認真地端詳,“你的眼睛比漂亮太多了。”
沈知還不好意思地低頭:“很多人說我這雙眼睛意味著不祥。”
“瞎扯!”羅蘭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緒激起來。
沈知還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反應這麼大。
羅蘭控制了一下緒,又恢復了一開始的表。
“在陸晉邊,一定很辛苦吧。”羅蘭整個人往后靠坐在椅子上,心疼地看著沈知還,“他那個孩子啊,自負,自私,偏執,掌控強。”
這麼幾個形容詞,沈知還就知道這個人一定很了解陸晉。
因為說得一字不差。
不過,也不知道對方說這些是為了什麼,不敢給什麼反饋。
羅蘭一直是個人,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要什麼。
這也是為什麼二十多歲的時候就跟了比大二十幾歲的陸易舟。
羅蘭的父母在很小的時候就車禍去世,從小和弟弟相依為命長大,日子過得非常苦,經常吃得了上頓吃不了下頓,所以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依賴男人生活了,高中還沒畢業就跟了個年紀是一倍的男人,不管別人怎麼想,至和弟弟不用愁吃穿。
從小就是個人胚子,又會哄男人,所以男人一個接著一個換,那些的靠山也變得越來越有錢越來越有權,但依然想往更高走,直到最后遇上了陸易舟。
知道跟上了這樣的男人,一輩子都不會再為錢發愁,會過上奢華哪怕是糜爛的生活。
但這就是想要的。
從手包里拿出一張名片,上面寫著[一諾鮮花]幾個字。
羅蘭用食指和中指夾著名片遞給沈知還:“如果有任何需要,來這里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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