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時的步伐邁進11月份起,天氣就一天冷過一天。
接了姐姐的建議,田宓手上拎著從縣供銷社買的點心,踩著凋落的枯葉枝丫,按照姐夫描述的路線步行了一個多小時,沿途又問了好幾人,總算找到了八年前來過幾次的陳家。
不得不說,與大姐通了電話,輕松了不,起碼神沒有昨天那麼繃了。
不止是因為大姐很歡迎自己過去,更因為居然為自己尋了個優秀的結婚對象。
想到這里,田宓不又想起兩人鬧出的烏龍,面上忍不住再次囧了囧...
時間退回兩個小時前。
田宓聽著電話那頭的大姐將人夸的天上地下,世間有的,心里卻忍不住泛起嘀咕。
世上真的有這麼完的人嗎?
事實上,沒有!
哦...不能這麼說,起碼在大姐田雨的心中,這位婁路回的軍人并不完。
“...所以,婁同志年紀很大是多大?”難道是帥大叔的年紀?
個人審,找對象方面,田宓還是希彼此的年齡相差不要太大,大七歲或者八歲算是了不得了,再大些...能有共同語言嗎?
就在腦中各種猜測時,電話傳來了田雨爽朗的聲音:“都29啦,再有一個多月就30了,比你整整大了9歲呢,要不是他實在優秀,姐都不跟你提這一茬。”
田宓...
田宓捂臉不可思議:“29歲為什麼就算年紀大了?”剛才都往40+加上面猜了好嘛。
“29歲還不小啊?已經是老男人了,你姐夫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老大都10歲了,他還打著呢,更別說還大了你9歲。”
不是...其實沒有9歲,前世也25歲了,嚴格算起來只相差了4歲。
不過這話沒法說,田宓了開始發燙的耳垂,做賊心虛的瞄了眼不遠埋頭織的服務員,然后側了側,忍住不自在,打聽的更加仔細些。
再然后,就從自家大姐里的各種贊詞語中,拼湊出一個寡言、剛毅、果敢、又俊的軍人形象。
“咋樣?婁團這邊我問過了,他對你印象好的,你要不要跟他通個話?”
聞言,田宓下意識拒絕,并且瘋狂搖著頭,哪怕知道大姐看不到,還是將腦袋搖了撥浪鼓:“不要,不要,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尷尬。”
田雨恨鐵不鋼:“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介紹對象不都這麼回事。”
“可是...我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田宓渾都不自在,手指無意識的扣著桌面上的小眼,完全沒發現可憐的眼被越摳越大,自顧自嘀嘀咕咕。
沒談過,小時候是缺弦,上了大學后上了各種極限運,考各種證書,本就沒有的時間。
如今一上來就打直球,對方還是個長相都弄不明白的男人,這是打算讓當網友聊嗎?
哎?
好像先當網友也可以?
“長相沒事,晚點去你姐夫家里,讓我婆婆把前年寄回去的照片拿給你看,我記得里面有跟婁團的合照,照片反面寫了名字,能對上是哪一個,倒是你,要通電話嗎?不通姐就先掛了。”哪怕是部隊的電話,也不能一直無止境的聊下去,再說,心里還惦記著大弟長卿的事。
田宓想了想,終究還是點頭:“還是聊幾句吧。”
特殊況,特殊對待!
識時務者為俊杰,作為俊杰中的俊杰,既然決定在這個年代找一個人結婚,就得學會適應大環境。
這年頭,沒見過面的結婚都有,往好想,這好歹也算是正經網了。
再說,又不是立馬結婚,只是個認識的機會,不合適便罷。
而且換個角度來看待事,也會有不同層面的新發現。
就比如,不知道長相,那麼在接下來的聊天中,就能更加客觀的從男人的言談中了解他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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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同志你好,我是婁路回!”田宓還沒胡思想多久,很快話筒中就傳來了一道低沉、渾厚的聲音。
很有年代氣息的開場白,卻因為對方那仿似低音炮的好聽嗓音,田宓意外的呆滯了幾秒,抿了抿:“樓同志,你好!”
孩兒的聲音跟的臉很,聲音甜甜的,聽得人心尖也不自覺的乎起來。
婁路回剛要勾,視線就對上陳剛與嫂子八卦兮兮的表,心里莫名升起些許不自在。
如果只是老陳一個人在,他已經抬了。
但嫂子在,最終,他輕咳一聲,挪大長,留了個背影給沒眼的兩人,才又將注意力集中到電話上。
其實婁路回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他沒過對象,但作為男方,他覺得自己應該主表態并爭取。
所以,在兩廂沉默了十幾秒后,他再次開口:“田同志,我先做個自我介紹吧。”
“...好。”
“我見過你。”對孩兒一見鐘的事,婁路回暫時不想說,擔心嚇到人,但見過這件事,他并不想瞞,便臨時了一句話。
啥玩意兒?自我介紹不應該是高、重、好這些...不對,田宓從懵中回神,納悶問:“你見過我?什麼時候?”
咋可能?來這個世界才多久?難道是原?
別說是田宓震驚了,就是陳剛與田雨也吃驚的不行。
尤其陳剛,他吃驚過后,走到老婁對面,一臉我看你小子的嫌棄眼神。
嘖嘖嘖...牲口,這是早看上小姨子了吧!
婁路回淡定的再次轉了下:“對,大約半個月前,經過朝河的時候,見到過你。”什麼個況,他很有求生的沒細說。
電話這邊,不知道為什麼,聽了男人的話,再聯想到大姐對于婁同志的各種溢之詞,田宓腦中突然就浮現了趕集那天,在供銷社門口那驚鴻一瞥的細腰長綠軍裝背影。
所以你是...“男菩薩?”
婁路回表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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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家雖然是縣城的,但其實很邊緣了。
用后世的話來說就是郊區,當然,郊區也有郊區的好,起碼住的房子比較寬敞。
田宓腦中各種胡思想結束時,人已經站在離陳家十幾米外的路口。
打量四周,這才發現陳家離海邊很近,走路大概只要十來分鐘。
“你是...宓丫頭?”就在田宓欣喜又有機會下海賺錢時,耳邊響起了一道溫和的聲。
田宓回神,發現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個有些面的嬸子,微笑,不確定喊人:“是翠蘭嬸子嗎?”
“對!是我,看樣子嬸子沒認錯,你這姑娘變化太大了,俊俏的嬸子都不敢認了,上次見還是個小丫頭呢...快,快進屋,你姐夫已經給村里來過電話了,嬸子都出來好幾回了,可算把你給盼來了...”翠蘭嬸子很是熱,本沒給田宓開口的機會,直接將人給拉進屋。
“快坐,走了老遠的路了吧?歇歇腳,孩子們都在廠里上班,小的在學校,你叔也出去送煤碳了,家里就我一個人,你呀,就當這是自己家,難得來,多陪陪我老太婆,可別拘束著...”翠蘭嬸子材偏瘦,個子也不高,鬢角染了銀,但此刻笑著絮絮叨叨的模樣,連眼角的皺紋中都似裹挾著慈。
因為對方的態度,田宓忍不住也漾出一個激的甜笑:“給嬸子添麻煩了。”
“嘿...麻煩什麼,都是親戚,你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說著不顧田宓的阻攔,是給沖了一杯麥端過來。
田宓是真不好意思,麥在這個年代絕對是好東西,應該是給家里小孩子喝的。
但嬸子給泡好了,也不好再作假推拒,便道了謝,端起茶缸抿了幾口,又將手邊的幾包點心往對方面前推了推:“嬸子,這是我給孩子們帶的小零兒。”
“費那個錢干什麼?家里什麼都不缺,下次可不許這樣了。”翠蘭嬸子看著桌上幾大包吃食,心知這些東西不便宜。
有心想說兩句,但在對上小姑娘致漂亮的小臉時,到底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姑娘,也不知道怎麼長的,瞧著就人心里乎乎。
如果說一開始還有些照顧親戚的客氣意味,這會兒卻是實實在在的歡喜了。
也沒問小姑娘為什麼來家里住,兒子讓不問,就不問,總是遇到難了,親里親戚的,能幫就幫一把,更何況還是這麼俊,這麼懂事的小姑娘。
兩人又就著共同認識的田雨聊了一會兒,田宓便提出有事要出去,晚上再過來。
翠蘭嬸子也不問去做什麼,只問:“你中飯吃了嗎?去到地方遠不遠?要不要騎自行車去?”
田宓是吃了中飯過來的:“我吃過飯了,地方不算遠,走路就行。”
“那行,晚上早點回來,現在天黑的早。”
“好,我曉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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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作,今天又是個好天氣,極大方便了田宓的賺錢計劃。
因為易過了兩次,這次下海前,跟王麗嬸兒借了一張漁網。
第三次下海,田宓已經算是門路,再加上有了趁手的道輔助,今天收獲頗。
的目標很明確,不是撈大黃魚,就是海蟹,越大個越好。
當然,為了不顯得那麼夸張,人家懷疑,漁網順便帶上來的雜魚,也給拎回了去賣錢。
蚊子再小也是,賺錢一點兒也不容易。
當田宓拎著最后一網魚上來的時候,時間又已經走到4點多了。
“這是今天的錢,明天還來嗎?”算好價錢,三叔從船艙里拿出錢遞給小姑娘,笑容憨厚問。
這兩天,因為這姑娘,他們夫妻倆多賺了有三十來塊,可趕上他們從前十幾天的收了。
也不知道這姑娘哪來這麼大的本事,網上來的魚一次比一次好,用他家老婆子的話來說,有些人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羨慕不來。
田宓數著今天.4元錢,心滋滋,不枉在海里泡了四個小時左右,
現在算來,除去用掉的,如今上已經有一百二十塊了,還要繼續努力啊,于是點了點腦袋,笑回:“明天來的,不下雨就來。”
“明天沒有雨。”打了幾十年的魚,王麗已經能憑借經驗判斷出第二天的天氣。
將魚歸并好后,指著小姑娘腳邊的大海蟹:“那幾個不賣嗎?”
田宓搖頭,彎腰將海蟹全部拾進蛇皮袋里:“帶回去給家人嘗嘗鮮。”總不能白吃白喝人家的口糧。
“是要嘗嘗,這段時間是海蟹最的季節,就是清蒸都能鮮掉人舌頭。”想到那滋味,王麗一把年紀了,還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決定晚上回家也蒸上一鍋,當然,最大的那幾只要賣了賺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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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如王麗嬸子說的那般。
當晚上,翠蘭嬸子端著一大盤清蒸的海蟹上桌時,每個人都吃的頭都抬不起來。
陳家有四個房間,翠蘭嬸子給田宓安排了單獨的一個房間,等田宓鋪好床鋪,了外套上床時。
翠蘭嬸子拿著幾張照片尋了過來:“差點兒忘了,剛子讓我把前年寄回來的照片拿給你看看。”
聞言,田宓扶在門框上的手下意識收,另一只手接過照片,不聲笑道:“謝謝嬸兒,照片明天給您嗎?”
“,怎麼不,被子薄不薄?要不再添件軍大?”
“不冷,被子很暖和了。”
“那就好,有什麼需要的,跟嬸子說...你早點睡。”
“好,我馬上就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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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點了煤油燈,田宓著照片回到床上,微微歪著子,倚靠在床柱上,就著微弱的燈,翻看手上的幾張照片。
其實很好認,看到第三張,站在后排,無論高還是容貌都鶴立群的男人時,田宓莫名篤定,這人就是大姐口中的老男人...
事實也的確如猜的那樣,在他的反面,寫著龍飛舞的三個字...
婁路回。
男人很高,哪怕站在后面一排,被前面的人擋住了大半個子,依然能看出這人材頎長,腰背拔。
再配上那張清俊的臉,可真是個活的...男菩薩。
田宓勾了勾,漾起一抹狡黠的笑,也沒說錯嘛。
想到之前在電話中說禿嚕后,被沖忙掛斷的那通電話,眉眼彎彎的將照片放在枕頭下面,吹了燈,直躺在床上。
黑暗中,田宓毫無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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