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二寶他們在王家村生活的時間,比姜蓮珠久。
姜蓮珠笑道,「沒呢,里正老叔每年都會帶人去修繕,屋子保存了下來,給村裏的困難戶住,還有好多人想住你們的祖宅,爭得打破頭呢,說住了秀才家老宅,有文氣,將來子孫里說不定也出個秀才老爺,宗耀祖呢!」
「折煞我了,愧不敢當啊!我年秀才名,後面就一直無緣於舉人了,無奈以教書為生了,當了大半輩子的私家上門夫子,現如今也只是一個年老智衰,沒有了當年的豪壯志,以教習稚起蒙學識混餘生的老秀才了!」
老王秀才出不好意思的神,如果不是在刑室里,還真以為是老鄉見老鄉了,那種親切之。
「王秀才,你如今在哪個府上教習呢?」
老王秀才略一猶豫,「就在東雀大街上……」
說了一戶人家,姜蓮珠明白了,就是們郡主府隔壁的鄰居家裏。
還當真是事事太巧合了,不怨向左直接把他的人給帶回來了。
「王秀才,我們也算是半個老鄉了,還有曾經那借住老宅的緣分,我現在不是以郡主份與你說話,就以半個老鄉的份與你說話,因為涉及人命關天的事,你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現在又是教書育人的夫子,咱們大安國的律法,你也應該清楚,我問你事,我希你能說實話,可以嗎?」
姜蓮珠收起笑容,正道。
王老秀才一下子又張了起來,「我說實話,我什麼都說。我真的不是什麼百花樓的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炕下面會有地道,我白天都出去教書,晚上才歸家,看書學習到深夜,就睡覺,我屋裏也沒有其他人……」
姜蓮珠嗯一聲,「行,只要你說的是真話,我們還是願意相信你的,你只需要配合我們找到真兇就行了。那我問你,你今年多大了?你現在的年紀為何孤一人?無父母爹娘,妻兒呢?」
王秀才臉上閃過痛楚,「我是個天煞孤星,爹娘妻兒都被我剋死了,在楚北府里,爹生重病治不好走了,娘也跟著傷心難過走了,我髮妻帶著我兒子有次去趕燈會,在一場踩踏事件里,雙雙殞命,道士先生登門來給我算命,說我八字,天煞孤星命,我悲傷難過之下,就離開了楚北府,來到了京城裏,希在天子腳下,過幾天清靜的日子。」
「你爹生得什麼病?病了多久死的?你們以前在楚北府住在哪裏?趕得哪場燈會?踩踏事件的緣由是什麼呢?當時,
你在哪裏?」
姜蓮珠追問。
王秀才就開始捂住腦袋,眉頭擰,非常痛苦道,「就是肺癆病啊,咳死了,住在楚北府三元巷子裏八十八號啊,就是那場八月十五的燈會啊,我一點也不想回憶這麼痛苦的事,這些跟現在的案子有什麼關係?非要問啊!你們太不人道了,專往人的傷口上撒鹽,你是什麼攝政王?世界上怎麼有你這種狠心的人呢……」
開始有崩潰的跡象了。
唾沫星子四濺的。
廖久擋在了姜蓮珠的面前,「媳婦,你有沒有發現他神有些不太正常,禮待這一套對他不好使!還是給他用吐真劑吧。」
姜蓮珠也看出來了,前面說得好好的,後面提起他的家人時,他就開始眼神飄忽起來。
吐真劑對普通人傷害大,能不用最好不用。
念在以前的借住房屋之上,想給他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的。
現在看樣子行不通了。
只能給他來一針。
一支細如羊般的針頭,悄針聲息地扎了王秀才的脖子上面。
接下來的對話,廖久來問了。
「王秀才,你到底是不是百花樓的人?你家人到底還在不在?是你藏起來了,還是真的死了?怎麼死的?」
王秀才眼裏燃起一抹興的芒,「都死了啊!我爹娘年紀大了,我爹是癆病,天天要吃藥,我一個教書的,哪裏有那麼多銀錢去治,我就盼著他們早死了算了,當初我就不樂意讓他們跟我進城生活,他們非要來跟我,說就我一個獨子,指著養老送終的,非要跟我進城福,讓人家羨慕,我一個窮秀才,剛好只能讓全家人吃飯不肚子而已,什麼福?早些年,還有我岳家幫襯,後面岳家家道中落,沒錢幫襯了,我爹還要不停地吃藥!哈哈哈哈,我就給了他一顆極樂丹,讓他早登極樂算了……」
說到這裏,他的神已經扭曲了,哪裏還有之前斯文讀書人的模樣?
「你極樂丹哪裏來的?」廖久繼續盤問。
「是神仙給我的啊!神仙說了,知道我有才華,就是考不上舉人而已,像我這種才華天地的人,不該在人世間這樣的苦楚,我考不上舉人,都是因為家人們的拖累,只要我沒有家人拖累,我一個人專心讀書,我肯定能高中,我就送走了爹娘。」
王秀才兩眼通紅,狀若瘋狂。
這是讀書讀瘋了吧!
自己考不中,怪家人拖累他?
剛才那斯文的一面都是表象?
姜蓮珠冷聲道,「你妻兒也是你殺的?」
王秀才又哭又笑,-「我婆娘以前是小家碧玉,各方面都好,就是太啰唆,整天催我讀書,天天問我看書看得怎麼樣了,天天在我耳朵邊上幻想有一天當上舉人老爺,當舉人夫人,娘家做生意出事了,讓我去求老爺,我一個秀才我上哪裏去認識老爺,就在家裏罵我沒用,忘恩負義,不是個人!古語有云,妻賢夫禍,我就後悔怎麼娶了這麼一個婆娘,要不是天天嘮叨我,我早就考上了舉人了!都是這個絆腳石!」
「還有,我那兒子十歲了,連三字經都不會背,我十二歲就是生了,十八中秀才!我生了這麼一個廢出來有什麼用?我夜以繼日地教他讀書,從三歲時就給他啟蒙了,他就是不讀書,寧願挨打罪也不想翻書,就是廢,我養他何用!」
「剛好天助我也,那天們母子倆人去看燈會,發生了踩踏事件,我在人群里原本可以拉他們一把的,我沒拉,我走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我自由了,我可以天天讀書,沒人管束,再也沒有人拖我後了,沒有煩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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