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樹開車往城外去, 秦瑜愿意學開車,傅嘉樹認認真真地給講解。
上輩子秦瑜在德國留學, 開慣了沒有限速的高速, 回國看見限速一百,一百二,就有一種開車不夠爽的覺。
像這種, 不是應該投放到一百年后,去風馳電掣的覺嗎?
現在老天讓來一百年前, 此刻坐在副駕駛,顛吧顛吧!知道傅嘉樹已經很努力跑了, 一個小時五十公里。這種車開得會有意思?
“你聽懂了沒有?”傅嘉樹見出神。
“聽懂了。”老司機要是聽不懂, 還什麼老司機?
傅嘉樹不信,這麼容易就懂了?
“你學跳舞,會了還要忘記,別說學車子,還是得多看。集中注意力。看好我怎麼開的!”看自己, 就知道開小差,傅嘉樹跟耳提面令。
行吧!行吧!想想當年在駕校學車,駕校師傅不僅嫌棄學員,還不好好教。現在有個愿意認真教的,還不好好跟著學?
秦瑜認真跟著傅教練學開車, 邊學邊說:“兩位伯母, 你們等著, 我學會了,我開你們出去兜風。”
“好呀!好呀!你會了, 我們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了, 我不要擔心老金知道了, 到時候告訴你伯伯了。”傅太太興地說。
就傅伯母這個家庭地位,秦瑜不曉得還有哪些地方是不能隨心所的,秦瑜轉過頭不解地看著。
“上次年太太們跟我說們家的男人會去書寓,喝茶聊天。我不曉得什麼書寓,就問你伯伯了呀!他立馬就板起臉說:‘這種瞎七搭八地東西,以后不許聽。’他越是這麼說呢!我就越是想知道。”
聽到這里秦瑜覺得不對,但是說喝茶聊天,怎麼就不對呢?
秦瑜討教:“那麼,書寓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秦淮河上的畫舫知道嗎?”傅嘉樹問秦瑜。
“秦淮八艷?”
傅嘉樹解釋:“嗯,還有魚玄機、李師師這樣的。到現如今就換了個名字書寓。里面的子會彈鋼琴,會說洋文。當然也有那種看上去一派斯文的男子持這個行業的。你說我爸會讓我媽去看那種嗎?”
秦瑜看著傅嘉樹:“小伙子,我看你斯斯文文,一派正氣,為啥會知道那麼多?”
傅嘉樹簡直無語:“我爸不跟我媽解釋什麼是書寓,就是怕這樣胡攪蠻纏,沒想到你也……”
“什麼我也?”秦瑜問。
“什麼我胡攪蠻纏?”傅太太問。
一前一后兩位祖宗提出問題,傅嘉樹連忙認錯:“我的錯,我的錯,兩位息怒。我那麼多朋友,總有人會跟我解釋的呀!我和我爸又不可能去的。媽,您可千萬不要太好奇,想去看看那些小伙子是什麼樣的?”
秦瑜一副了然的表:“那些小伙子不是給太太們準備的,實際上還是給老爺們準備的。”
傅嘉樹臉變了:“小姑娘,你看上去斯斯文文,一派正氣,為啥會知道這些?”
秦瑜白了他一眼:“你多讀書,讀書多了就類旁通了,《紅樓夢》里多講龍之好的?賈璉拿小廝瀉火,秦鐘在家學里和薛蟠的舊燒餅。”
天化日之下說這些,后面還坐著他媽和嬸子,傅嘉樹臉一下子漲得通通紅:“別瞎說了。”
“什麼我瞎說?傅伯伯遮遮掩掩,他明明知道那種地方是做什麼勾當的,卻不跟伯母明說,害得伯母心頭貓爪狗撓,反而想要去看。到時候真去看了,被惡心到了,能怪誰?”
“怪我爸,反正他不在車上。”傅嘉樹連忙推他爹出來。
“明玉啊!大多數人都不曉得男人在外頭做什麼的,就聽著他們的話,以為他們出去做生意很累,生意場上逢場作戲在所難免?在所難免個鬼啊?就是這些男人什麼臟的,什麼臭的都要試試。一起打牌的有個太太,被男人染了楊梅瘡,我去看哦!真的是作孽啊!”
宋太太雖然在家里,但是是知道書寓的,那時候老三還在上海,老三懷第二個兒子的時候,回家來待產,就拉著的手說:“大姐,不能讓那個表子進家門呀!什麼書寓,本就是堂子……”
老三本就是梨園出來的,講的那些可細節多了,自己才知道了外頭居然這麼……惡心,自己的男人居然這麼惡心,不過惡心不惡心,跟有什麼關系?反正他們是分房睡的。
自從知道那檔子事之后,連被他手,都會嫌棄,所以每次他回來,都希他能早點走。
幾個姨太太做夢都想跟在他邊,自己就沒想來上海。
現在來了上海,也是住在副樓了,住在副樓?宋太太想起這些日子,老男人總是要找機會跟說話,這幾天他找的次數,比以前一年找的次數還多。
“嫂子,你家是賣房子的,你幫我看看,給我找一套跟小瑜這套差不多的房子,我不買,我租。”要是住得慣就住下,要是住不慣以后回老家尋個庵堂,吃齋念佛。這半句宋太太沒說出口。
“你要搬出來?”傅太太問。
“嗯,你也知道,世范喜歡新鮮的,聽他的意思,近期都會在上海。到時候肯定又會找姨太太。在老家替他管著一屋子姨太太,難道出來還是得管姨太太。倒不如另外尋了去,清清爽爽一個人過。”
“話是這樣說,只是這樣的房子不好找。小瑜也是湊巧。”傅太太不好說,那時候兒子就了歪腦筋。
秦瑜轉過頭:“伯母,搬過來跟我住吧!我這三樓這麼大,就住我一個,您過來,我們娘倆住著,也熱鬧些。”
“不妥,舒彥什麼想法我知道。我一住過來,他天天借著探我的名義,來你這里,你又不好趕走他。”
宋太太這個人骨子里就是什麼都替別人著想,一個人單獨住一個宅子里,那多沒意思?
“伯母,沒關系的。不管怎麼說,舒彥兄都是我世兄。再說,我在海東廠幫他改進,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我若是要避開他,哪里會給海東廠做這些?他要是過來,我把他當兄長。不過就是留他一頓飯而已。時間長了,他一定能學會跟我正確的相方式。”
“是啊!”傅太太也勸宋太太,“你也別去擔心這些,你要是一個人住,小瑜也不放心,舒彥和世范也不放心,你原想著靜養,最后反而多出很多事來。”
傅嘉樹也說:“嬸子,您真別多想,您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您要是介意秦瑜騙了您,不想跟住一起,那就另外找地方,我們家沒合適的,我讓人找去。但是,如果顧及秦瑜和舒彥兄,那真沒必要。”
宋太太看著秦瑜,又看傅太太和傅嘉樹:“嗯,要是你真的不介意的話。我住過來!”
“那是再好不過了。”
車子開了整整三個小時,很爭氣,一路上沒出什麼幺蛾子,別看大路接小路,傅嘉樹開得穩穩當當到了海寧城里。
海寧城還是頗規模的,找家飯店吃個飯,稍稍休息,繼續趕路,在下午兩點左右到達杭州西湖邊的飯店。
要是傅嘉樹自己回家,那就直接去渡口買三點的渡船票,一路開回寧波了。
不過車上有兩位太太,加上吃飯六七個小時下來也累了,讓們進飯店睡個午覺。
秦瑜提著行李要進房間,聽傅嘉樹問:“我去加油,你要不要跟我出去,我找個地方,讓你方向盤?”
秦瑜認認真真看傅嘉樹開了幾個小時的車,早就想上手一了。
“行,我現在跟你去。你等我放了行李。”
秦瑜跟傅嘉樹去加油,加油站口有一立柱,立柱上有“殼牌亞細亞汽油”的標牌。
秦瑜聽傅嘉樹說,國整個火油市場,就是汽油、煤油、柴油等石油相關產品,就是三家洋品牌壟斷,國的孚石油公司、德士古石油公司,以及英國和荷蘭聯營的亞細亞石油公司,這三家在百年后,依舊是石化行業的巨頭。
工作人員用手搖泵給車子加了油,開了單子出來給傅嘉樹,傅嘉樹走到一個六角亭那里付款。
百年前,洋人進中國賣汽油,里面的建筑式樣全然是中式樣子。百年后,三桶油的加油站跟國際上加油站一模一樣,卻是國營公司。
“中國沒有石油企業?”秦瑜上車后問傅嘉樹。
“跟你不是說過,煤油都被壟斷了,不要說汽油了。而且我們國家是貧油國,至今沒有有價值的油井。所有的汽油都是進口的。所以我們這里的汽油價格是國的三倍。”傅嘉樹說。
是啊!大慶油田是解放后勘探到的,這個年代哪里來的石油企業?
“那汽車呢?福特流水線生產之后汽車價格大降價。國外的價差是多?”秦瑜記得此時福特汽車T型車不過是260元一臺。
“也差不多是三四倍,我這臺在國賣400多金,這里賣5000多大洋。”
這也正常,自家汽車工業落后,那麼就別怪別人賣你高價了。
秦瑜上輩子,讀書的時候,教授總是慨,我們國家什麼時候時候能有德國的工業制造水平?
剛剛從業的十年是同樣的車子在國價格賣得比歐市場貴,到后來了國大型車企的運營總監,那時候他們的定價策略就是國外價格比國要高25%-50%,就是這樣代表未來方向的星馳車照樣在國際市場銷售火,甚至要加價提車。
是看著汽車工業在新能源賽道上發力趕超,乃至于在世界牌局上,原本汽車是歐日三分天下,到新能源車時代,中國了牌桌上舉足輕重的一方,日本因為押寶氫燃料加上汽車智能化這塊實力欠佳,而有下牌桌的苗頭。
當年非常驕傲,國人用了四十年時間,走到了這個地步。但是現在在這個年代,能不能為中國在燃油車時代也能有一席之地做自己的一點點事?該怎麼做呢?
傅嘉樹已經把車開到一條比較寬的路上,這個年代汽車是稀罕東西,路上車子很:“你來試試!”
秦瑜和傅嘉樹對調了位子,傅嘉樹說:“剛剛開始,檔位就放在一檔里,這樣車子速度不會快的,咱們就試試,車子怎麼往前?”
他心里想的是,秦瑜要是不會吃擋,他可以手把手教,大手覆蓋小手,告訴怎麼換擋?
上次騎馬,他沒好意思跟同騎一匹馬,這次就手把手,應該可以吧?想到這個小心臟就如同住了一只蹦跶的兔子,上躥下跳。嗯!一定可以的,他翹起角,跟說:“點火,卡進一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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