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面四千八百三十一個男人怎麼辦？”

　“大赦天下，當然是讓他們各回各家啦。”

　陳覺非皺眉：“總得留一個吧。”

　“嗯。”于真意捧起他的臉，在他上重重啵了一口，“很糟糕，于寨主決定把最后一個名額留給你。”

　大概是太太熱烈，主獻吻這事兒讓心跳熱烈。肇事者親完撒就跑，一點也不顧后人的死活。

　陳覺非沒防備地接收了那個吻，一時走神的功夫，于真意就消失在他視線里。

　他笑著嘆氣。

　這哪里是糟糕？

　這可太幸運了。

　·

　鳥雀清脆的啁啾聲都被炎熱的夏天耗費殆盡。高中時苦于校紀校規的束縛，于真意只能扎頭發，到了大學，自由散漫了些，加上不梳頭喜歡散發，于真意覺得這頭長發實在太煩人了。

　國慶的最后一天，實在忍不了了，去剪了頭發，一頭長發剪到了齊肩。

　和陳覺非沿著荷清路回校，到自己的頭都輕了許多的于真意終于有了點后知后覺的懊悔。

　“我以后看見殺死比爾里的gogo都要沒有親切了。”仰天長嘆一聲。

　等走進食堂，端著面在餐位上坐下，陳覺非都沒搞明白這八竿子打不著的親切是從哪里來的。

　于是他安：“你現在這頭型，看見瀨順應該會有親切。”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追一樣的番，看一樣的電影，讀一樣的書就是有好，在對方拋出一個點時總能順利接上。

　“可是的語言被封印了，不能說話。”

　“不說話也可以知道在想什麼。”

　聞言，于真意捂住，聲音悶悶：“那我接下來一句話都不會說了，你猜我在想什麼？”

　陳覺非：“你在想——”

　于真意嗦了口面，沒聽到答案，好奇地看他，歪了歪腦袋示意他接著說。

　陳覺非淡然自若地往面里加醋，語氣神：“不告訴你。”

　？？？

　他是怎麼做到一句話就讓自己的好奇心起來的。

　“為什麼不告訴我，快點告訴我！”餐桌下，膝蓋抵著他的膝蓋。于真意沒忍住，用力晃了下。

　陳覺非勺子沒拿穩，在瓷碗上撞個叮當響，他驚訝：“咦，你會說話啊？”

　氣死了氣死了！

　討厭陳覺非！

　兩人吃飯吃到一半，正巧上張薇和的男朋友。關于這個男朋友，張薇有在寢室里提起過，只不過上次提起時的說辭是兩人還在曖昧階段，沒想到不過半個月就在一起了。

　學長去打飯的功夫，于真意悄悄問：“這就是那個大四院的學長嗎？”

　張薇：“對。”

　學長過來之后，看了陳覺非一眼，心里快速比較著兩人的值以及并排坐著是否合適，最后才落座，和張薇面對面。

　“丫頭，要喝茶嗎？”學長問。

　比張薇的回答先出現的是陳覺非的咳嗽聲。

　他嗦面嗦到咳個不停，嗆紅從臉蔓延到脖頸。于真意坐到他旁邊，輕輕拍他背：“你吃個面都能吃嗆到？”

　陳覺非擺擺手，邊咳邊笑。于真意本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張薇擔心地看了眼于真意：“你男朋友沒事吧”

　于真意覺得有事，覺得陳覺非快咳過去了。

　好不容易緩下來之后，陳覺非喝了兩口水：“沒事。”

　張薇這才問：“真真，你要喝茶嗎？”

　于真意說不用了，張薇說了聲好，和學長說了句要一杯三分糖綠加冰，加波霸不加珍珠。

　學長起，走過邊上時掐了掐的臉：“行，臭丫頭，要求還多。”

　陳覺非眼皮不可抑制地又了，平直的角又揚起，拿著筷子的手也因為笑意在發抖。他悄悄掃了兩個生一眼，于真意正和張薇聊天，他這才不著痕跡地猛了把自己手臂上的皮疙瘩。

　這頓只有陳覺非一個人吃得艱難的飯終于結束了，告別張薇兩人之后，于真意和陳覺非沿著學校的場散步。去場前，陳覺非去幫于真意買了杯珍珠茶，他知道于真意想喝，也知道不好意思讓第一次見面的人買單。

　國慶假期還沒正式結束，傍晚的場上，都是沒回家的小在散步，亦或是在草坪上踢球的學生。

　于真意習慣倒著走，又說起張薇和學長：“大一和大四，差三年呢。”

　“我刷新聞的時候經常看到那種年齡差八歲十歲十二歲的，覺和有閱歷的男人在一起也很浪漫。剛剛那個學長談吐之間門就有大一新生沒有的覺。”

　陳覺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努力控制著表好讓于真意不覺得他在抬杠。

　什麼小丫頭等等這些諸如此類的詞大概得加他的人生黑名單中了。

　陳覺非覺得自己得把于真意這個思想掰回來：“為什麼會覺得年齡差人？”

　什麼男人的閱歷，放在現實生活中，這些男人與大叔的名詞前總要加句言簡意賅的形容詞：心懷不軌。

　至于哪一方心懷不軌，應該是很明顯的事。

　于真意思忖一會兒，想想也是：“你說的有道理，那我也想找比我小的了，反正虧得肯定不是我。”

　牛。合著于真意這人蹙眉思考半天就得出了這麼個結論是吧。

　陳覺非冷眼旁觀地看著不知疲倦地說著，仿佛是他剛剛那段話打通了的任督二脈：“陳覺非你點醒我了！你說的對啊！男人找比自己小的，肯定心懷鬼胎，那我不像那些男人，把小心思藏著掖著，我就想找比我小的，和弟弟談應該也是一種不一樣的覺，小鮮和老油條肯定不一樣。”

　為什麼？

　為什麼的思路突然會躥到那里去？

　他說了那麼一大堆話，就是讓于真意得出這麼個可笑的結論嗎？

　陳覺非發現自己沒法再持續冷眼旁觀了。他抓著于真意的領往自己前帶，奪過手里的珍珠茶。

　“不行，不許說。”

　于真意仰頭看他：“為什麼？”

　陳覺非碎碎嘀咕：“反正不行。”

　那氣勢大有銀瓶乍破水漿迸之，說話時的淺淺氣息回在于真意的耳后，舉手投降，語氣要多敷衍有多敷衍：“知道了知道了，不說了。”

　拿過珍珠茶，從陳覺非懷里鉆出來，還沒往前走兩步，就聽見陳覺非從后頭傳來的聲音。

　他雙手回兜里，面復雜，一雙如同春雨洗濯過的黑亮眼神里帶著可見一斑的怨氣。

　“我氣死了，我要氣死了！”他眉心，一臉萬念俱灰未來灰暗人生無的樣子，“！好煩啊！”

　要命，太可了。

　怎麼會有人說我要氣死了這句話的時候都這麼可呢。

　于真意忍俊不，噠噠噠跑回他邊，把他的兩只手都從口袋里拽出來。

　“老油條已經一把年紀了，隨便骨頭都要化灰了，你要指使老油條干什麼？”陳覺非喪著張臉。

　“幫我拿一下茶。”

　陳覺非上牢不斷，手卻乖乖接過的茶。下一秒，于真意抬著的兩手捂住他的臉，把他的o形，踮腳湊上去啵啵啵親他。

　一個吻不夠，連連親了好幾個。

　邊親邊晃他圓溜溜的腦袋：“別氣了別氣了，我都把我那四千八百三十一個男朋友驅逐出寨了，你要是氣死，真真就沒有男朋友啦。”

　語言的魅力，終于在于真意的口中發揮到淋漓盡致。

　陳覺非這氣一下子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暮沉下，兩人手拉手不知疲倦地繞著場走了一圈又一圈。

　可以咬耳朵呢喃，可以放肆擁抱接吻，可以在染著火燒云的緋紅晚霞下牽手散步的大學生活真好啊。

　（看作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