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今天又看見李丹和媽媽在吵架了,吵得那個厲害喲,我都以為們要打起來了……」一個拔著草的大嬸對旁邊一個婦人說道。
「又是為李丹和周衛國的事吵?李丹到底看上周衛國哪裡啊?我真是想不明白……」吳大嫂子八卦地跟應大嬸說道。
應大嬸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說「周衛國起碼是個強力壯的大男人啊,李丹看上他也不是不可能……」
吳大嫂子看見充滿暗示的笑,瞬間領會了,但還是不太相信
「李丹有那麼大的膽子?咱們村裡比周衛國還強壯的年輕小夥子不是沒有,之前眼不是高的嘛?只跟城裡來的那些男知青有好臉,周衛國這五大三的真的能迷住?」
「嘖嘖,男人嘛,在炕上把人治服了不就行了?你沒見過李丹那說起周衛國就面紅耳赤的樣子!我看早就人家的人了!」應大嬸嘖嘖地撇著說道。
「你別胡謅!」吳大嫂子罵道,「小心被李丹家的人聽見了,家人可不是好惹的。」
「哼,李丹作出那樣不要臉的事來都不怕,難道我說錯了嗎?不是上趕著要嫁給一個帶著四個孩子的鰥夫?真是自甘下賤的!」應大嬸翻了個白眼。
「那是別人家的事,李丹自己願意你管得著嗎?我看李丹娘過不了多久就得同意了,否則要是真鬧出醜事來就丟臉丟大了,李丹可不會善罷甘休的。」另一個在附近幹活的嫂子悄悄靠近來,也八卦道。
顧時初豎著耳朵聽著幾個婦人議論李丹的事,們已經自顧自地猜測李丹和周衛國暗地裡有私,說不定李丹肚子里已經踹了崽子,所以李丹才這麼死心塌地要嫁給周衛國……
們說得頭頭是道,就跟親眼看見李丹和周衛國似的,你一言我一語就把他們之間的事編排得有模有樣,似假還真,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們是編造出來的,很輕易就會相信們裡的話。
顧時初目瞪口呆地目睹了一樁鄉村緋聞逸事的產生,生產者就是村裡幾個碎的三姑六婆。
幾個婦人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周衛國的「辦事能力」上來,慨他厲害,幾年功夫讓頭一個婆娘生下了四個孩子,婆娘死了后還能迷上一個黃花大閨非他不嫁,說他那話兒是不是跟驢一樣,能讓人快活得似神仙,說不定他頭一個婆娘就是因為承不住他的糟蹋才沒了的……
顧時初聽著這幾個人帶的猥瑣的話,簡直想要把自己的耳朵洗洗,這些人也太奔放了,真不知道該說們保守,還是開放。
保守的是們親生子都跟古代似的要父母之命妁之言,可一旦結了婚生了子,就開始放飛自我了,床頭上、里那點子事都能拿出來討論,即使在這人最抑的年代,這些村婦們依舊時不時地探討人類最原始的活。
幸虧顧時初並不是真正的十八歲小姑娘,否則聽到們這些話豈不是會死?不過也有可能是聽不懂——這也是這些大媽大嬸們能這麼放肆地在這裡說的原因吧。
們津津有味地說了許久李丹和周衛國的事,才轉移到下一個話題。
忽然吳大嫂子看見默默無聞地拔著花生草的顧時初,問旁邊的劉二嬸「顧時初幾年也有十八歲了吧?現在家裡沒人給說親了吧?」
劉二嬸看了眼幹活幹得利索的顧時初,說「沒有聽說跟誰定親,看幹活幹得好的,娶回去當媳婦也不錯。」
吳大嫂子點點頭「就是不知道別人會不會嫌六親不在,
晦氣。我說也是倒霉,怎麼爹就不多撐幾年,起碼等到出嫁后才死也不會讓這麼可憐。」
劉二嬸道「生死有命,他還能決定自己什麼時候死不?顧家這丫頭雖然嫁不了好人家,但一般的或者條件沒那麼好的家庭還是能嫁的,你沒瞧長得那幅水靈靈的模樣,招人!」
吳大嫂子看了看同樣是幾乎每天要下地幹活的顧時初的臉,白皙水靈,本就不像一個村姑,說是城裡姑娘都有人信,可惜就是命不好,村裡人都覺得是喪門星,克父克母,因此即使有不小夥子看上,可上門跟提親的卻幾乎沒有。
「真是可憐,哎,劉二嬸你不是有個娘家侄子死了媳婦,想新娶有個嗎?看看顧時初怎麼樣?」吳大嫂子突然說道。
劉二嬸搖頭道「我侄子他娘不會同意的,還想找個六角俱全的兒媳婦呢,不可能看中全家死得只剩一個人的顧時初。」
「不過我鄰居有個男人,三十多歲了,前妻難產死了,留下個三歲的兒,不知道看不看得上顧時初?」劉二嬸說道。
「又是帶孩子的鰥夫?顧時初好好一個水靈靈的大閨,還落不到嫁這種人的地步吧?」吳大嫂子皺著眉頭說道。
「誰知道呢?先問問又沒有損失。」劉二嬸說道,「那家男人家裡還不錯,會木工活,平時跟人掙些吃食,下地幹活也賣力,掙的工分不呢,不會委屈顧時初的。」
說著,便迫不及待地挪到顧時初邊,真的問起來「顧家丫頭,嬸子給你說門親事,你看不?」
顧時初耳聰目明,早就聽見之前說的話了,因此對的來意心知肚明,但還是說道「什麼親事?」
「就是我娘家鄰居,帶著一個三歲的小兒,想找一個賢惠能幹的媳婦。放心,他是個能幹的,家裡條件比一般人家好,時不時還能吃上白米飯呢!他脾氣雖然不太好,但也不大人,很顧家,你覺得怎麼樣?」劉二嬸極力推薦道。
顧時初搖著頭道「不怎麼樣,我不當人後媽的,我這個人不夠賢惠,不可能把別人的孩子視為己出。所以嬸子你還是介紹別人吧。」
劉二嬸一聽,頓時拉下了臉「人家那樣的你都看不上,你還想看上哪樣的?不當后媽?那你就嫁個五六十歲的糟老頭子或者好吃懶做的二流子混混好了!真是給臉不要臉,看誰敢娶你這個剋死全家的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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