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視完醉香閣,許時初便往厚積書屋去了,是邊逛街邊走著去的,並沒有坐馬車。於是等路過一條比較安靜的巷道時,便在拐角一戶人家半掩的院子里,看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人。
那人是當今陛下嫡親弟弟順義王的嫡子周文存,正是原主那輩子里雅清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原主在回寧遠伯府的時候意外地遇見了這位周文存正和同窗的孀拉拉扯扯,似乎有不倫之,於是等雅清在長青面前表示心儀周文存的時候,便如實告知了長青這件事,長青一查,自然就知道了周文存的風流艷事,便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周文存當自己婿的可能。
為著這事,雅清可恨死多的原主了,認為原主是見不得嫁給如意郎君才在父親面前進讒言、污衊周文存的,目的是要毀掉的幸福,因此在後來原主被長青父子厭惡的時候,沒對原主落井下石。
可憐原主告知長青這件事,真的只是為了討好他們父,哪裡想到卻適得其反,反而令雅清恨上的多管閑事了呢?
想到這裡,許時初便垂下眼眸,既然多管閑事反而沒好下場,那又何必去當這個討人嫌的人?況且長青也早就說了,他子的親事不需要來干涉,那何不只作壁上觀,當個乖乖置事外的好繼母?
「公子說是很憐惜妾年喪夫,可最近可是很來探妾了……是不是早就忘了妾……」怯怯帶著哀怨婉轉的聲從那院子里傳出來,另外又有一個男聲連忙安:
「怎麼會?我這不就來看你了嗎……看你這小臉瘦的,可不要太哀傷,要注意保重自己的才是,想必李兄在地下得知你的狀況也不會安心的。」
許時初在心中嗤笑,這周文存還好意思說,要是他那位同窗得知自己的孀被他照顧照顧著就照顧到了床上,不知道棺材板還蓋不蓋得住?
如果周文存是真的看上了同窗的孀,那你好歹給人家一個名分啊,可惜上說著憐惜,實際上不過拿人家當外室來玩弄而已,不過是見起意,在外倒裝得像個正人君子,連雅清那樣的都被他框住了。
許時初嘲諷一笑,便全當自己什麼都沒看見,帶著下人們趕離開了這不清凈的地方。
兩個陪嫁鋪子的生意日漸興旺之後,許時初手裡的錢多了起來,沒有花在其他地方,反倒是組起了一個專門搞外邦生意的商隊。
不管什麼時候,搞外貿的利潤都是非常可觀的,即使在這古代搞外貿比起流、通都方便許多的現代來要困難許多,但也正因為這困難,外貿這生意就沒那麼多競爭者,因此要是能搞起來,市場就本不是問題了。
許時初一開始當然不會大張旗鼓,而是拉起一個個小商隊搭上有經驗有門路的大商隊先小打小鬧地進行一段時間,跟著累積經驗、探清門路,再來自立門戶。
當然,那些大商隊不可能把這些商業機告訴別人,這就要靠小商隊自己機靈了。
許時初因此心挑選了不對忠心耿耿又心思活絡的商隊員,給足了他們見機行事的自主權,讓他們投石探路。
忙過了生意上的事,許時初剛閑下來,便接到了安德大長公主的賞花宴會邀請。
安德長公主是當今陛下的姑姑,如今連孫子都是娶媳婦的年紀了,可想而知這賞花宴也不過是變相的相親宴。
雅清作為位高權重的丞相唯一的掌上明珠,
自然是安德長公主給自己孫子看上的重點孫媳人選。
許時初作為一個「已婚婦人」,當然對這什麼賞花宴毫無興趣,奈何雅清大小姐也要選婿,作為一個工人,長青自然要盡自己的職責,帶繼去相看的。
於是許時初帶著雅清去了公主府,安德長公主嫁給了上一任鎮國公,現任鎮國公是兒子,孫子則是鎮國公世子了,從份上來看,與雅清倒是相配的。
可惜雅清沒看上他。
到了宴會上,許時初跟著各位貴夫人們賞賞花、吃吃點心、喝喝茶、聊聊天,聽聽別人的暗嘲明諷或者阿諛諂,因著是丞相夫人,阿諛諂之言遠比暗諷多,所以這會兒倒是心愉悅的。
這邊已婚婦人們進行無聊的際,另一邊未婚的男們則蠢蠢,晦地在看中的異面前展現起自己的容貌才華來。
詩作畫、談天論地是基本的作,投壺箭之類的運也沒。
「姑娘論的詩意真是別一格,毫不落俗套,果真是玲瓏心思!」一句滿含驚嘆的沉雅男聲突然從一幫小姑娘後冒出來。
正在和小姐妹們談論詩詞的雅清毫不意外地,一眼就看上了搖著扇子,一白風度翩翩的優雅貴公子周文存。
周文存形修長,容貌俊,一雙波粼粼的桃花眼溫脈脈,看誰都一片深,特別是當他專註地看著誰的時候。
於是被他專註地看著的雅清臉上一下子就紅了,害地低垂著脖頸,不好意思地低聲說道:「這位公子過獎了,小不過是隨口一說的淺薄之言,難登大雅之堂的。」
「姑娘怎麼如此自謙?如果你的言論都是淺薄之言,那誰的話能是高深的?姑娘才華橫溢實在令周某自愧不如。」周文存油舌地誇獎道。
他一個萬花叢中過的人,早就練好了一番哄騙小姑娘的甜言語,這會兒這番手段用在雅清上自是手到擒來。
像雅清這樣有個大權在握的父親的姑娘,本長得又不錯,格也溫順不任,周文存自然是想先下手為強的。
有一位高權重的岳父可太重要了,別以為他是皇帝的侄子就能前程無憂了,可有實權和沒實權的皇族子弟地位可是區別很大的。
周文存知道自己沒什麼大本事,所以就更想娶一個對自己有助益的妻子了,而雅清是最好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