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黃單隨便拿了一雙拖鞋帶走了。
假如孫四慶是兇手,在他家裡沒找到兇並不奇怪,畢竟藏在家裡,會很不安全。
孫四慶不是兇手,那他的拖鞋是怎麼回事?還有那晚詭異的一幕。
黃單邊上樓邊想,老張的死,警方都查不出來東西,破不了案,他憑一己之力,沒有線索也是正常的。
可轉而一想,這種安沒用。
因為三哥前不久下了通知,這次的任務要在一個月完。
黃單突然停下腳步往後看,有腳步聲從樓下傳來,越來越清晰,王志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王志驚魂未定,“臥槽,季時玉,我差點被你嚇死!”
黃單把鞋藏在後,想想又拿了出來,刻意暴的很明顯,“怎麼?”
王志幾個大步爬上來,“樓道裡的應燈不好,一閃一閃的,你丫的又穿一黑站在樓上,能不嚇人嗎?”
黃單看看他背上的包,“你不是說晚上生意多,不出去嗎?”
王志擺擺手,“別說了,一言難盡。”
黃單故意走的慢,落在王志後頭,看他那背包沉的,不知道裡面裝的什麼,“你出去怎麼還背著個包?”
王志說上超市買東西,“很小的袋子兩錢一個,大點兒的要五錢,再大點兒直接一塊,臥槽,怎麼不去搶啊!”
他翻白眼,“我一哥們的前友跟你一樣,剛畢業,近期要來這邊找工作,哪天不定,有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下星期,說不準,我先收留幾天,孤男寡的多不方便啊,人家無所謂,說沒關系,我不要張,我能怎麼辦?沒辦法,任命的去了超市一趟,都不知道會損失多生意。”
黃單聽不明白,“前友的事也管?”
王志嘖嘖,“你不知道,我那哥們跟每一任分手了,都還是好朋友,有事互幫互助,寂寞了,沒人陪,還能去開個房,那道行高的很。”
黃單仍然不明白,“那你為什麼要同意?”
王志唉聲歎氣,“我欠哥們一人,不還不行,我打算這事一過,就跟他散夥,橋歸橋,路歸路咋咋地。”
後半段明顯是開玩笑的語氣。
黃單古怪的問,“日用品你不都有賣嗎?”
王志說哥們特地叮囑了,人妹子要用好的,吃也要吃好的,錢他出,不要摳門,臉面重要。
“還說我呢,你手裡那拖鞋是哪兒來的?這麼老土!”
他咦了聲,“這不是去年我店裡的熱銷款嗎?”
黃單的眉頭,“你店裡的?”
王志拿到手裡看看,“對啊,進價三塊,賣九塊九,上了那個天天特價的活,我賣出去將近兩千雙,今年改版了,進價調上去,我也得跟著調,賣不就沒再進了。”
黃單說,“我在草地上撿的。”
臺上曬東西,容易掉下來,不僅僅是在大風的況下,沒放好位置,也有可能會掉。
“撿別人的鞋幹什麼?你還打算自己穿?多髒啊,明兒來找我,給你兩雙質量好的換著穿。”
王志揮手,“走了。”
黃單把人住,“王志,你看這鞋是男式的,還是式的?”
王志說,“41碼的,男都能穿,趙曉就穿那個碼數,我上去了啊,弄了一臭汗,難死了,真他媽的煩。”
黃單仰著頭,從背後看,王志好像更矮更瘦,那包又大,帶子死死勒住肩膀的t恤,都快把他趴下了。
王志跟趙曉站一塊兒,有些小鳥依人的味道。
黃單一夜沒睡,天一亮就拿著那雙拖鞋下樓去找劉大爺,說拖鞋是草地上撿的,這理由好用。
“大爺,這拖鞋是不是你家掉的?”
劉大爺去找老花鏡戴上,他把拖鞋拿手裡看看,“不是。”
黃單問道,“那你知道這是哪家丟的嗎?”
劉大爺似乎不太樂意聊拖鞋的事兒,“這我哪兒知道啊,要不你上別家問問,沒時間的話,就放回原來的地方,誰家掉的,會去那兒找的。”
劉大娘的喊聲從廚房裡傳來,老伴過去拿碗裝粥。
劉大爺客氣的問,“小季,早飯吃過沒?進來喝碗粥?”
劉大娘端了小菜擺桌上,把手在圍上,“是啊小季,煮的小米粥,養胃的。”
黃單說,“我吃過了。”
從劉大爺家出來,黃單就把拖鞋放在草地上,他人在不遠的長椅上坐著,方便觀察。
劉大爺說的在點子上,誰來撿鞋,就是誰家的。
沒過多久,有幾個小孩到草地上玩,其中一個小孩看見了拖鞋,蹬蹬蹬跑過去就把拖鞋撿起來,很調皮的往前面一拋,撿起來拋出去,反複著做。
黃單走過去,“跟哥哥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小孩說,“好玩兒。”
黃單理解不來,“哪裡好玩了?”
小孩把拖鞋往上一拋,咧笑,大門牙都沒了,“就是好玩啊,哥哥不覺得嗎?”
黃單說,“不覺得。”
小孩老氣橫秋,“哥哥你這人真沒意思。”
黃單,“……”
他拉住要跑的小孩,“告訴哥哥,你是不是跟誰學的?”
小孩眨眨眼睛,“沒有啊。”
黃單還想問什麼,小家夥已經追上小夥伴,影很歡快,無憂無慮的,年離結束尚早。
一上午過去,拖鞋還在那裡。
黃單被曬的都幹裂了,他有點發頭昏,把拖鞋拿了回屋,決定先做飯,晚點找個時間去敲隔壁趙曉的門。
周末,趙曉不上班,黃單敲了門卻沒靜,人不在。
倒是對面403開門了,李順跟周春蓮一塊兒出來的,倆人形匆匆,一個拿鑰匙,一個穿鞋,趕著去什麼地方。
黃單隨口問,“怎麼了?”
李順穿好鞋,皺眉說,“孩子著涼了,有點拉肚子,我們帶他去醫院看看。”
黃單看到周春蓮回房把嬰兒抱了出來,天藍的薄抱被裹著白白胖胖的小子,他沒哭,睫很長,一雙眼睛又黑又大,漂亮。
周春蓮催促丈夫,“快點。”
李順邊拿包邊說,“春蓮,醫院下午剛上班,掛號的人不會多的,我們慢一點,不要忘拿什麼東西。”
周春蓮的臉不好,“兒醫院不一樣,有的科上午都掛不上號。”
李順把門帶上,“好,你說的都是對的。”
周春蓮忽然看向黃單,“小季,你會開車嗎?”
黃單一愣,“會的。”
周春蓮對李順說,“你把車鑰匙給小季。”
“春蓮你……”
李順歎口氣,把車鑰匙拿了出來,對青年笑笑,“小季,麻煩你了。”
黃單說沒事,他跟著李順去車庫取車,把車開出來的時候,周春蓮在路邊等著,滿臉的擔憂。
一路上,車裡的氣氛都悶的,嬰兒一下沒哭,小腦袋著媽媽的心髒部位,有安全,他睡的很安穩。
周春蓮時不時的去弄抱被,怕孩子不舒服,坐姿一次沒換,快四十了,是高齡產婦,孕期不會好,現在有了自己的孩子,過於張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到了兒醫院,黃單進大廳吹空調。
李順錢掛了號,周春蓮就沒讓他陪著,自己一個人坐電梯上去了。
黃單把手機上搜索產後憂鬱癥的網頁全關掉,很隨意的點進一款手遊,做做樣子。
李順在旁邊坐下來,拍拍青年的肩膀,“小季,這次要不是你在,春蓮肯定跟我急,一會兒還要麻煩你把我們送回去。”
黃單是不玩遊戲的,他跟著原主的記憶這點點,那,“周姐姐為什麼不讓你開車?”
李順苦笑,“我中午喝了兩小口酒,就那麼介意。”
黃單一副猶豫的樣子,“李大哥,周姐姐是不是有點抑鬱癥啊?”
李順的眉間爬上一層疲憊跟懊悔,“怪我,懷孕期間,剛好是公司最忙的時候,我沒時間照顧,什麼事都是自己做,連去醫院產檢,我都沒有陪在邊。”
黃單說,“那是產前,產後呢?”
李順哎了聲,“本來是順的,但是順不出來,拉去剖了,了兩份罪,生完以後一顆心全在孩子上,自己的都不顧,我試圖讓轉移注意力,沒用。”
黃單說,“不如讓老人過來幫著照看一段時間?”
李順說不行,“喜歡看書,上網逛一些論壇,把自己弄的張兮兮的,不讓人孩子,有時候連我都不行。”
黃單說,“孩子夜裡總是哭,周姐姐會吃不消的。”
李順的手肘抵著膝蓋,手撐住額頭,“孩子還小,夜裡要吃幾次,又很張,緒傳染給了孩子。”
他歎口氣,“結果小的哭,大的也哭,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覺了。”
黃單發現李順的頭上有好幾沒頭發,幣大小,明顯的,不知道是因為工作力,還是睡眠不足,心裡抑鬱。
比起周春蓮,李順的抑鬱癥傾向似乎更嚴重。
李順的聲音啞啞的,“大家夥這段時間雖然沒有說什麼,夜裡肯定也到了影響,我們都很過意不去。”
黃單說沒什麼,“周姐姐是第一次當媽媽吧?對著孩子的時候,難免手忙腳,慢慢會好轉的。”
李順眼睛,眼皮底下的青很重,疲憊又憔悴,“過段時間我們搬家了,換個地方或許能好一點。”
黃單的眼底一閃,昨晚聽到孫四慶的酒話裡提到搬家,怎麼這對夫妻也要搬?
“找到房子了嗎?”
李順說還沒,“前兩天把房子掛中介了,賣了買新的。”
黃單若有所思。
看過醫生,開了藥,回去的路上,周春蓮放松下來,見孩子沒睡,就用手輕輕拍著。
黃單掃過後視鏡,周春蓮對著孩子的時候,上會散發出一種芒,母是偉大的,他想。
回去後沒一會兒,李順就敲黃單的門,拿了一只烤鴨給他。
“微辣的,味道不錯,你嘗嘗。”
黃單知道李順送烤鴨的意思,他接到手裡,道了謝,“小寶寶睡了吧?拉肚子一定不好。”
李順口而出,“還不是不聽勸,非要半夜起來掀孩子的毯子,這那的,這才讓孩子著涼了。”
他意識到自己說了那番話,眉頭一皺,臉也變了一下,轉過回去了。
對面的門關上,黃單手拿著烤鴨站在門口,他在心裡問,“三哥,人生了孩子,會變的不正常嗎?”
系統,“我是三哥,不是三姐。”
黃單說,“是哦,你也不懂。”
系統,“你可以百||度。”
黃單說,“百||度過了,容雜的,我抓不到重點。”
系統,“小弟,資料上顯示,你是理科狀元,試題應該做了不才是,重點怎麼會抓不到?”
好漢不提當年勇,黃單說,“多年前的事了。”
系統,“不如試試禱告?”
黃單,“……”
他認真的說,“那是騙小孩子的。”
系統默了。
黃單把烤鴨拿出來放砧板上,握住菜刀切一塊一塊,倒進去醬料,等飯的功夫,他坐在桌前吃掉了好幾塊烤鴨。
“三哥,這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吃到鴨。”
系統,“真可憐。”
黃單點點頭,“嗯。”
系統又默了。
黃單說錯了,不是第一次吃鴨,是第一次吃到,來這裡以後,因為頭傷,犯惡心的次數多的,飲食方面很隨意,冰箱裡有什麼吃什麼,吃完了就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