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男,年約三十,高八尺有余,無病無疾,無外傷,無人作用外力,亦沒有中毒的痕跡,從而使其疼痛難忍,最后扭曲這般模樣,骨頭與正常死去的一樣,說明他也沒有中毒。
還有他的骸骨結實,尤其是臂力尤其,我看他家中有弓箭,應當是個獵戶。”
“骸骨上的種種跡象表明,死者是正常死亡的。”
“可他的骸骨扭得像胡人頭上的辮子,你可知能驗出是何原因,”王玄之道出他的疑,又說:“道一我知曉你能看到和我們不同的東西。
否則你不可能一口便咬定文淵有魂。”
道一先是一驚,后又放松下來,看到這位大理寺卿時,就把對方當九宵觀師祖,做什麼也沒避著他,對方要是不能接那就只能自己去打妖怪了。
若是對方接這些超出普通人的能力,有府作保無疑行事要方便許多。
譬如崔文淵的事,可謂是一舉三得。
只是沒想到這人這麼早就在幫忙了,道一有些小開心,自己不是一個人,“寺卿說得是,但我只能看到一個人的執念,并不能了解一個人生平,還有直接看到兇手什麼的。
至于靈魂他們有自己的意識,并不會輕易被人侵。守著那他們一生的執念,死了也不愿意下,待執念消散才會離去。但如果我們強制去看靈魂的全部記憶,換來的只不過是兩敗俱傷。
當然哪天要是我的靈魂能夠強到忽略這些小傷,或許可以一試,那樣看一眼就能瞧出兇手是人是鬼了。
所以我才會想要驗尸,確定與普通人還是妖怪有關。
那狌狌犯事,用的是崔文淵的,所以我才覺得死者上的氣味有些奇怪,一開始只當是那紫檀桌的原因,后來才知道那是妖怪借了人的藏了他們的氣味。”
“你們是靠氣味分辨人與妖,那麼這人的死可與妖怪有關?”王玄之還是忘不了蠕的‘羊串’,什麼都覺得與妖怪有關。他想這輩子都不太想吃了。
“氣味是對付那些不能藏自己的小妖怪的,中一等的能藏自己,需要‘開天眼’,上等的看況,打得過先打,打不過得趕跑了人幫忙呀。
不然只能犧牲了。”道一無所謂的慫慫肩,“對付中等和上等的,是‘開天眼’的功夫,人家就能跑個幾十里路了,哪里會等著你打,”突然嘿嘿的賊笑,“不過,我好像能區分人與妖了,比他們簡單一些。
當然了好壞還得你們去查證。”
“你怎麼分清楚人和妖?”門外漢王玄之求知若。
道一指了指骸骨空空如也的頭頂,“那王榮的頭頂是純白,崔文淵害死的人也是,但他本人是黑白兩,還有這人頭頂上亦是純白的霧氣,也就是他們的執念所在。”
看不見什麼黑白霧,但他聽明白了,“人是白,妖是黑。可執念乃是空想,為何會有彩?”
“那是他們靈魂護佑的結果。”
“原來如此。那你的意思是這白骨也有他的執念了?”
“我現在需要看一下死者的愿,還請寺卿留心一下周圍。”說完道一就專心去查那團經五年還異常濃烈的白霧,服用過青花的,這一回不用手,只需要一個意念。
......
完好的木門被推開,庭院干干凈凈,連一雜草都無,除了單獨僻出來的小菜園子,莫說蜘蛛網了,便是后院的家禽舍都不見什麼臟污。
確實是一戶會過日子的。
男子從山間打了獵回來,將已經在外面把鮮清洗干凈的兔子,拿到了后院,給院子里的子,那子眼角輕輕彎了彎,角微翹,像是滿院子的花草都瞬間鮮活了。
子像是過良好的教育,行走間的舉止出一,與王玄之等人上相同的氣勢來,不過又因是子,更多的是溫婉。
兩人之間的眉眼司,旁觀的道一瞧著就是一個哆嗦,王玄之當是一不的給凍著了,秋天來了,也有天涼的時候,所以他趕把今日登高準備的披風給用上了。
接著不知那男子在耳邊說了什麼,子抬起白皙的手輕捶對方的膛,卻被男子一把握住了,子臉頰緋紅,將頭也靠過去,“丁郎你說我的父母是否有在思念著我?”
丁郎擁在懷好生安,“綿娘是想家了嗎,待我多存些銀子,便帶你回去看看,如何?”
那綿娘先是一喜,后又暗淡下去,“算了,丁郎。或許有些不希再見到我,否則我又如何會遇見你呢。”
“唔,寺卿大人這是做什麼?”道一看完了執念,就看到上明顯大過頭的披。
“方才我看你哆嗦還以為你冷。”王玄之倒是實話實說。
可把道一的牙給酸得不行,又想到剛才那段濃意,眼里只能看到彼此,究竟是天上的太不夠耀眼,還是月亮不夠白,晚霞不夠艷。
“如何有什麼收獲?”知道不一定能直接看到兇手,王玄之便從其他方面著手。尋常時候早已經把整個下水鎮糾集在一起了,然后挨個審問,眼下是不行了,這些人連吃個飯都費勁。
哦,錯過了,不想做飯是吧,那不吃罷,一頓也無事的。整個下水鎮上空都彌漫著一種‘無所謂’,連鎮子周圍的田地,都沒濮縣的長得好。
不將這屋子里的死人葬了,許是這得過且過的態度所導致的。
“死者姓丁,如無意外便是立那牌位的人,那人是的妻子,兩人很恩,而且很喜這個家。”道一無奈的嘆口氣,還以為這麼強的執念,是什麼大事,原是這人間的呀。
線索一下子就斷了,走進了死胡同,“他們有沒有說什麼,”轉念又想到是執念,便收住了話。道一倒是點頭,“死者說要帶妻子回娘家,妻子不讓,就這麼幾句。
哦,還有死者湊近在耳朵說了幾句,就把他妻子給鬧了個大紅臉,這些算嗎?”
就像他是聽那話的,道一是說那話的人似的,王玄之悄悄紅了耳尖。
與從小在山上長大的道一不通,他在俗世活了二十載,又在大理寺任職,見識怎麼也要多些。
他說,“或許這才是他的執念所在,所有的都寄托在讓他妻子無虞,快活過一世。不留憾也是一種。”
暫時不能理解這復雜的,但是兩人都死了,怎麼送人家回家,看來這心愿注意是完不了呀,道一打量了一下屋子周圍,晚些時候再決定牌位的去向,再查清死者的死因,把骸骨葬了。
“寺卿我們快些去把不良帥他們接過來吧,房子就這樣了,別收拾了。”道一滿不在乎的揮揮手,這讓王玄之遲疑不定,“你不會也到了下水鎮的染吧。”實在是太消極了。
道一不想給他好臉了,上司了不起呀,“行了別廢話了,將人安頓好,一會兒我們還要出去,別浪費時間呀。”
“還會生氣說明沒事。”王玄之松了一口似的。
道一:——寺卿,你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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