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長夏幫沉戎溫養過。

沉戎端來水盆，里面裝著長夏泡腳的熱水。

“燙不燙？”沉戎輕問道。

長夏踮著腳，試了試水溫，點頭道：“可以。你再打一盆，一起泡。睡前泡腳，解乏，活通絡。”

“行，我也泡泡。”沉戎微笑著，應道。

一人一木盆，安靜坐在窩前。

明月皎皎，映照著蒼翠茂盛的暮靄森林，像是裹著一層輕薄的面紗，朦朧，夢幻，迷人。

“明天安門窗，炕墻與灶臺也能砌好。接下來，幫暖春南風建窯，往窯填充家的事再等等。”長夏踩著水，雙腳燙得紅通通的，瞇著眼睛舒服極了。

沉戎點點頭，應道：“可以。三孔窯打窯很快，最多兩天時間。三五天，能建好。”

有了經驗，后續自然能快很多。

再加上，門窗提前做好。之后，打窯，泥窯，安門窗都很快。族能充沛，力活對他們來說很簡單。

“暖春想趕在雨季前弄好，等著生崽崽。”長夏輕笑著。

等族人來看過窯，猜測最近部落會格外忙碌。打窯要考慮黃土層的水分，雨季絕對不適合建窯。

雨季前，如果沒有抓建窯。

就必須等雨季后，而寒季前半段時間是狩獵季節。

部落需要囤積食渡過漫長而寒冷的寒季，這一細算下來，除非不怕冷寒季建窯。否則，就得再等一年。

當然，期間也能建窯。

只是，需要邊打獵采摘，邊建窯。

那樣會特別累。

最初，長夏就是這樣計算的。

“門窗明天能裝完，炕床這些都砌好了，等著晾干。窯還有哪些地方需要收拾？”沉戎詢問道：“山擴建改造，你打算什麼時候手？”

“雨季。”長夏搖搖頭，窯該收拾的都已經整理好了。就等著通風散味，就能從窩這邊搬家住過去。

地窖，要好好規劃。

所以不著急擴建改造山。

“雨季，也好。”沉戎想想，聽懂長夏的打算。

幫暖春南風建窯的同時，他們也需要留出時間打獵采集。

雨季食盛，卻十分危險。

雨水連綿不間斷，無論是采摘還是打獵都不方便。

如果可以自然要盡量多囤積些食，這事很有必要。

等他們搬過去，這邊的窩會推倒填平，規整以后，長夏打算拿來栽花種樹。窩離窯近，長夏準備把這邊圈進窯四合院。當然，這些需要時間一點點整理。

“沉戎，你能幫我做個制機嗎？”長夏把雙腳晾在木盆邊沿上，沒急著腳。轉而，認真看著沉戎。

這兩天。

長夏邊忙碌窯的瑣事，邊思考果加工。

如果做不出制機，考慮試試手工米。白果曬干，和沉戎每晚都會碾磨，差不多碾磨了一半。家中，部落送來的陶罐，差不多裝滿了。

今晚兩人選擇泡腳，而不是碾磨白果。

就因為沒有盛裝果的陶罐，比起果，白果更耐收藏。等理完窯的事，長夏想著再琢磨些東西跟部落換。

不準備再用食換。

蹭一次，夠了。

今天南風他們回部落的時候，長夏就跟南風聊過兩句。

讓南風轉告，以后這邊的食，部落不用再送東西過來。同樣是部落的一份子，拿出一些食給部落是應該的，何況這次建窯部落已經幫了大忙。

長夏不想為貪得無厭的人。

更想一點點改變河部落，讓族人免挨凍，不再整日需要外出打獵采集。

同時，清楚這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來日方長，長夏有信心能做得到。

“制機，你是指把果變米？”沉戎遲疑著，問道。

“是的。”長夏開心點著頭，將制機的原理跟沉戎解說了一遍，做不出制機，弄個榨也不錯。

想著，長夏又把榨說了說。

提起榨，瞬間想到了生榨米。比起制機制作干米，生榨米要簡便得多。

頓時，長夏想舍棄了復雜的制機。

“沉戎，我們不做制機，做榨。有榨，我們可以吃生榨米。榨制作簡單，部落也能更快學會。”

沉戎沒出聲，暗自記下長夏剛才的話。

泡完腳，兩人準備睡。

睡前，沉戎道：“長夏，要不…我去幫暖春南風建窯，你留在家里琢磨果？雨季快來了，部落最近在采摘白果，聽南風的意思，部落預留了你和我的那一份。”

他了解長夏，部落直接送會覺得不好意思。

但是，如果拿米與部落換。

這一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部落族人不用雨季外出打獵采摘，他和長夏也能換足夠的白果。

“這不行。”長夏搖了搖頭。

建窯，山昆暖春都來幫忙了。南風更是從頭忙到尾，甚至連建窩的木材和石料都貢獻了出來。

到們建窩，長夏責無旁貸，哪能找借口推辭？

“打窯，有我和亞東山昆就夠了。你們留在窩研究果，最近暖春越來越嗜睡，你幫山昆看著暖春，我想山昆會很高興。”沉戎解釋道。

說話的同時，他視線落在長夏放在皮被褥上的那雙手上面。

猶記得諾曼底大集市初遇，長夏白，小。遞給他魚丸的那雙手，骨節分明，沒有任何的蟲繭。看著，讓人忍不住想握在掌心。

可是，最近接連忙碌。

長夏手上布滿細的疤痕，沉戎很自責。

但是，又不懂該說些什麼。

長夏要強，做事喜歡親力親為。

看著十分氣的一個人，，糯糯，其實卻十分倔強好強。

沉戎幾番試探無果，他只能聯合亞東山昆，迂回勸解長夏讓多休息。哪怕是鍛煉，都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不是嗎？

沉戎拿暖春說事。

長夏果然猶豫了。

沉戎沒說錯，暖春最近狀態令人擔憂。

今天砌炕遞石頭的時候，好幾次睡了過去。要不是和南風察覺得快，有幾次差點直接栽倒在地。

當時，把和南風都快嚇傻了。

“可是，有我們幫忙運土，你們能節省更多時間。”長夏道。

沉戎直白道：“等族長看過我們的窯，我想部落會有更多族人想建窯。到時候，讓其他族人幫忙。”

再說，亞東山昆他們都有各自的小伙伴。

邀請他們幫一兩天忙，還是很輕松的。

同時相信族人也會很樂意幫忙，聽南風說最近要不是約束著，部落那邊早就忍不住想過來打探窯的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