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春天的麻煩
家,還是自己親自修建起來的才有歸宿。
對人或者野都是一樣的。
劉婆的蠶種終于孵化出來了,老虎卻把自己睡覺用的毯子銜著去了松林。
開春的時候,云瑯希能種很多的油菜,即便是給荒坡上播種油菜種子這樣的事他也想試試。
這樣的話,到了六月天,這里該是滿山的金黃。
生活跟夢想差別很大,云瑯這時候寧愿多做一點夢,很多時候,他認為自己活得太過現實,就是缺一些夢。
蠶種黑黑的在麻布上蠕,劉婆帶著一些婦人,很小心的將蠶種用筆一點點的掃進了笸籮。
笸籮里面有剪得很碎的桑葉,桑葉也是新發出來的,還有些泛黃,劉婆說了,桑樹是一種有靈魂的樹,它知曉每家的蠶在什麼時候需要什麼樣的葉子……
田地里已經開始忙碌了,云瑯站在一張藤條編制的藤牌上,被牛拖著在原野里晃,這樣做的好就是能把田地里的土塊碎,平,澆上一遍水之后,等到真正春暖花開了,就重新犁地,磨平,播種。
上林苑里排名第一的地主是皇帝,排名第二的地主就是云瑯,野人們不敢去找皇帝,一些實在沒有食吃的野人,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云家。
也只有在云家附近,才不會有獵夫來捉他們。
云瑯很想幫幫他們,可惜,他自己的糧食也不多了,現在的陵邑已經到了拿著錢也買不到多糧食的地步了。
真正造糧食缺的不是去歲的那場大雨,而是衛青的出征……
皇帝明明知道那場大雨造了糧食歉收,如果他肯打開府庫救濟一下災民,這場災難很快就過去了,以大漢充沛的糧食儲備,一場中等的災難還不至于死這麼多人。
只可惜,皇帝的大軍要出征了,衛青雖然只帶走了一千六百人的親兵,然而,跟在他后面的行軍長史卻帶走了十六萬擔糧食,以及無數的牛馬牲畜。
對皇帝來說,消滅雁門關外的匈奴,一雪恥辱,比關中的災民更加的重要。
“消滅匈奴當然比關的百姓重要!這還用得著想?”太宰對云瑯的奇怪思維覺得不可理解。
“為何?難道不該是先照顧國百姓嗎?”云瑯里的面條都沒有吞下去,就吃驚的問道。
“始皇帝當年也是這樣做的,蒙恬大將軍當年修造長城驅趕匈奴七百里的時候,關中百姓也吃不飽肚子,始皇帝還是驅趕這些吃不飽肚子的百姓去修筑長城去了。”
云瑯就無法理解太宰的思維,這家伙遇到事基本上不腦子,直接從始皇帝生平事跡中找一段,然后生吞活剝的套用上去,就了他的思維,且不可搖。
云瑯無奈的瞅瞅太宰,跟古人沒法子談平民主義,看來啊,這東西是一個舶來品。
太宰無法接一個沒有皇帝的世界,就像蜂群,蟻群沒法接沒有蜂王,蟻后一般,皇帝是一定要有的,要不然大家的生活就沒了章法,沒了方向。
云瑯覺得這樣很沒意思,他覺得自己就不需要一個皇帝騎在腦袋上指揮他前進的方向,沒了那東西,他可能會生活的更好。
“小郎,文婆跟韓婆打起來了,撕扯的很兇,梁翁上去勸了一下,就被抓破了臉。”
丑庸氣吁吁的進來,來不及給太宰施禮,就沖著云瑯嚷嚷。
等云瑯過去的時候,兩個衫不整的婆子已經不打了,各自坐在地上呼天搶地的哭泣,期間夾雜著各種云瑯聽不明白的罵人話語,偶爾有兩句能聽明白的也是對方與各種**的激烈描述。
云瑯來了,;兩個婆子一人抱著云瑯的一條哭的更加大聲……
云瑯直到現在還不曉得這兩個婆子為什麼打架,路上問過丑庸,居然也不知道。
對這兩個婆子,云瑯是沒辦法的,只好瞅著文婆的兒子小文問道:“說清楚!”
小文覺得老娘這樣做讓他很沒臉面,見家主問起就連忙道:“我母親覺得韓婆婆可能了晾曬在外面的苦丁……”
文婆聽兒子這樣說,更加瘋狂的怒吼道:“就是的,昨日里還有半笸籮,今天就剩下一個底子了,一樣多的苦丁,就家的最多,不是了我們家的,還能是哪里來的?”
韓婆聽了之后,先是一聲高如云的尖,然后指著文婆道:“我本來挖的苦丁就比你家多……”
云瑯閉上眼睛,過了一會睜開眼睛道:“苦丁是啥?”
文婆的兒子連忙端來一個笸籮給云瑯看。
“苦苦菜啊……”
春日里什麼樣的野菜最多?毫無疑問,就是苦苦菜跟公英。
尤其是春日里剛剛發芽的苦苦菜,上面小小的葉片,下面卻有一潔白厚的,苦味還不是很濃郁,用來做小菜是最好不過的東西。
問題是小菜不重要,重要的是云家莊子里面有一百多個沒了丈夫的婦人……
春天到了,草木復蘇,人也在復蘇中,人一旦沒了這個危機迫,立刻就會把注意力轉移到其它方面。
云瑯可以去找卓姬,老虎可以去山林里找母老虎,家里的母牛正在梁翁的主持下有計劃的配種,驢子也有母驢為伴,圈里的母鹿也整天被公鹿嗅屁……
空氣里漾著春天的氣息,也洋溢著濃濃的荷爾蒙的氣味……于是人的脾氣就變得暴躁起來了。
這一刻云瑯終于改變了對皇帝的看法,在這片大地上,由于眾口難調的原因,確實需要一個不講理的皇帝!
不講理的皇帝可以用不講理的方式平息大部分的事件。
云瑯原本想要弄一些壯勞力回來的,卻被這些婦人們集給抵制了,們寧愿干活累死,也不愿意家主弄一些年男人回來,傷害們的孩子,為此,們整天跟牛馬一樣的干活,不論是犁地還是砸石頭,砍樹,所有的工地上都有們的影。
云瑯不想跟們講理,就扭頭瞅著文婆,韓婆的孩子們……
韓婆的兒子很大氣,從自家的笸籮里分了一半苦丁給文婆,文婆的兒子小文對韓婆的兒子韓大道:”今天砍柴的時候,我多挖一些苦丁給你。”
韓大點點頭,就去拖拽他憤怒的母親。
兩個十歲的孩子如同大人一般談,顯得很是平靜,母親的作為讓他們覺得恥。
這是太宰灌輸給他們的信念,也是太宰教會孩子們,讀書人與一般人的區別。
早就會寫自己名字的孩子,即便是年紀小,做事也著大氣。
兩個婆子也好再鬧,無論如何,兒子的面還是維護的,只是相互怒罵兩句,就松開云瑯的跑了,直到這個時候,這兩個該死的婆子才意識到云瑯是家主。
“以后有事,直接通知家里最大的一個孩子,就不告訴這些婦人了,沒孩子的婦人跟孩子還小的婦人照舊!”
云瑯朝著梁翁大。
要梁翁去管一群婦人真的很難為他,一群除了孩子再無長的婦人,只要沒死,兇悍起來老虎都怕。
吵鬧結束了,所有的人又去干自己正在干的事了,就連太宰也在制作簡牘準備抄書給孩子。
最無聊的就是云瑯,霍去病以權謀私的用羽林軍輜重送來重達八十斤的書信他已經看過三遍了,閑著沒事準備再看一遍。
信里面的話很有意思,比如說他陣斬叛匪十六人的事,他在信中用整整八斤的分量闡明,他殺的真的是拿刀拿槍的叛匪,不是手持木,鋤頭的民……
云瑯每次看到這里就會會心的一笑,真是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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